离开林外山,走在回宇智波族地的路上,宇智波初纯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却透着愉悦的小曲儿。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斑驳陆离。她脸上带着轻松又狡黠的微笑,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十分满意的事情。
(嗯~雕刻地狱给他免了~换个简单又有意义的~我真是体贴~)
(那个紫水晶……哼,免得他老是胡思乱想瞎打听~)
(韭菜嘛……嘿嘿,看他那傻样~)
然而,这些念头闪过之后,另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自动浮现在她脑海里——
(说起来……千手柱间那家伙……好像马上就到三年期限,要娶那个漩涡一族的公主了吧?)
想到这里,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减少,反而那双墨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清醒甚至近乎冷漠的光芒。
(谈恋爱嘛~倒是挺有趣的~逗逗他,看他那副傻乎乎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但是结婚?)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跳得更轻快了,仿佛这个念头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当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啦!)
开什么玩笑!她宇智波初纯怎么可能把自己捆死在一桩政治联姻里?更何况还是和千手族长的联姻?那意味着无尽的麻烦、束缚、还有可能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自由和掌控权。
谈点小恋爱,享受一下暧昧和拉扯,
偶尔互相帮(利)助(用)一下,没问题。 但要她踏进婚姻那个坟墓?
尤其是这种牵扯巨大的婚姻?
绝无可能。
(到时候……找个机会溜之大吉就好~)
(反正天下之大,总有我宇智波初纯的容身之处~)
她对此毫无心理负担,甚至已经开始未雨绸缪地思考到时候该用什么理由金蝉脱壳,是假死呢还是直接玩消失呢?
心情丝毫没有因为想到对方的婚约而变得沉重,反而因为规划好了“退路”而更加轻松起来。
她继续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裙摆飞扬,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至于未来的那些麻烦? 等到了再说吧~
先享受当下逗弄千手柱间的乐趣,才是正经事。
宇智波初纯停下脚步,看着拦在面前的千手秋(千手良太的妹妹),脸上那点轻松愉悦的笑意淡了下去,但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微微歪头,似乎真的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
当千手秋带着指责和恳求的语气,
说出为大哥好,不要害他,让他愧疚,你不是真心喜欢就离开,真心喜欢就结婚,
当千手秋说完最后那句
“你要是真心喜欢大哥的话就与他结婚在一起”时之类的话时,这鬼样的话把宇智波初纯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敏锐地左右扫视了一眼,同时不动声色地结了个极小的印。一只通体漆黑的鸦兽悄无声息地融入周围的环境,迅速盘旋侦查了一圈,确认附近没有其他埋伏或眼线。
做完这一切,宇智波初纯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千手秋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丝毫温度,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嘲讽。
“小姑娘?激将法呀?”
她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必须要让你看看我的态度了。”
她的声音平稳,却字字如冰锥,砸向千手秋那套看似为爱牺牲的理论:
“与他联姻?真是个笑话。”
“爱情面前没有自己的手牌和兜底,那得到的不是给予,而是剥夺!”
“你爱他?爱他什么?但是呢,万一出事了,你有什么自保能力自救?你受他伤害了,又心存幻想的期待他爱你一辈子又宠你?”
“醒醒吧!人都是有情绪和能力极限的!他又不是养宠物!”
“在爱情面前,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靠?靠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吗?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好天真啊,天真到让我看到被遗弃没人要的流浪猫,”
她摊摊手,笑容里恶意更浓,“我又没拿绳子绑着他的腿和手,他想干什么,是我能强迫得了他的吗?你有本事去告诉他啊,去救他啊。”
宇智波初纯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继续输出她那套冰冷而现实的逻辑,带着一种近乎嚣张的自信和利己主义:
“做女人嘛,要学会借力和共生,把自己放在主体位置,万物皆可为我所用!利他的核心是利己!”
“与其强迫自己摆脱依赖,不如借他人之力向上生长!”
“好了你闭嘴吧你,我本来我不是什么天真烂漫善良,但是如果我没实力没能力没权利又凭什么管那些仁义道德!”
“既然那些人都能把我当踏脚石!那我为什么不能做?把这些人当工具用踢在脚下呢?”
“你太天真了,以为靠为爱放弃一切,能得到来男人感恩你?我自私点没什么错,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再说了嘛,人本来永远是双标啊,说话一套背后又一套,如果把他们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苦。”
“我就是要所有人疼到不敢再招惹自己而已,有什么错?”
“还有,你手里先有打出来兜底的和谋生能力两个牌,再接受他的爱,否则你只有,被他揍打遗弃的命”
一番长篇大论,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千手秋那点少女的、充满牺牲精神的爱情幻想冲击得七零八落。
宇智波初纯看着她变得苍白的脸色和震惊的眼神,最后勾了勾嘴角:
“所以你现在,听明白了吗?”
“你都让开吧,小姑娘。别用你那套天真的标准来要求我,我与你完成不是一路上人。”
一只通体漆黑的鸦兽悄无声息地从她袖中飞出,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迅速盘旋探查了周围,尤其是右侧的树林深处。片刻后,鸦兽返回,传递回“无人”的讯息。
(没有埋伏……只是这小姑娘自己的主意?或者是千手扉间借她之口来试探?)
宇智波初纯心中冷笑,面上却重新看向千手秋,那双墨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丝毫温度,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谁让你?”她轻轻吐出三个字,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哪个蠢货叫来的。”
她微微歪头,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却拙劣的作品。
“但是,”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你既然都这么来了……”
宇智波初纯缓缓上前一步,逼近千手秋。虽然身高相仿,但她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势却让千手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一丝惧色。
“我就必须要让你看看了。”宇智波初纯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人,“看看你口中所谓的真心,到底会带来什么。”
她并没有说要“证明”自己是真心的,而是说要让对方“看看”结果。这话语背后隐含的意味,让千手秋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回去告诉让你来的人,”
宇智波初纯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千手秋的心思,甚至她背后可能存在的指使者,“或者,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感情用事,是最愚蠢的武器。”
“尤其是……用来对付我。”
说完,她不再看脸色发白的千手秋,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但那双冰冷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和决绝,却预示着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结束。
千手秋站在原地,看着宇智波初纯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给大哥惹来了更大的麻烦。
说完,她不再看千手秋一眼,绕开她,径直朝前走去,背影决绝而冷漠,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碾碎了一只聒噪的虫子。
她的世界,不需要无用的道德枷锁和自我感动的牺牲。她要的,始终是掌控和强大。
千手秋失魂落魄、脸色苍白地跑回千手族地,脑子里还在反复回荡着宇智波初纯那番冰冷刺骨、颠覆她认知的言论。她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大哥被那个可怕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进门,正好撞见哼着小曲、似乎心情不错的千手良太。
千手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冲上去,一把拉住千手良太的胳膊,声音都带着哭腔和急切:
“哥哥!哥哥!不好了!”
千手良太被吓了一跳:“怎么了秋?慌慌张张的?”
“是宇智波初纯!那个可怕的女人!”千手秋语无伦次,声音颤抖,“我刚刚去找她了!她、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柱间哥!她亲口说的!她说她只是在利用大哥!她说万物皆可为她所用!利他的核心是利己!”
她用力摇晃着良太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更加重视:“她还说……还说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就是一切,她把人都当工具!哥哥!我们必须赶紧告诉大哥!不能再让大哥接触她了!她会害死大哥的!”
千手良太听着妹妹激动的话语,脸上的轻松神色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无奈和“我早就知道”的神情。
他叹了口气,反手按住妹妹激动得发抖的肩膀:
“秋,冷静点。”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女人很危险,心思深沉,对大哥可能也没那么纯粹……”
他的语气沉重起来:“但是,你觉得这些话,我们去跟大哥说,有用吗?”
千手良太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大哥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难道感觉不到宇智波初纯是在利用他吗?他难道不知道接近她很危险吗?”
“可是……”
千手良太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无力感,“大哥他还是……忍不住会靠近她,会帮她,甚至会……高兴被她利用。”
“我们拦不住的,秋。”
他摇了摇头,“除非大哥自己醒悟,或者那个女人真的做出了无法挽回、彻底伤害大哥的事情……否则,我们说再多,也只会让大哥为难,甚至……让他更疏远我们。”
千手秋听着哥哥的话,眼中的急切和希望一点点黯淡下去,变成了绝望和茫然。
(连哥哥都这么说……)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哥越陷越深吗?)
千手良太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语气沉重:“这件事……我们只能多留心,但别再直接去拦了。相信大哥吧……他毕竟是‘忍界之神’啊……”
虽然这么说,但千手良太自己心里也没底。在面对宇智波初纯的问题上,他那位强大无比的大哥,理智似乎总是不太在线。
千手秋无力地松开了手,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而此刻,他们担忧的对象——千手柱间——或许正对着一块木头或玉石,认真地雕刻着一朵白山茶花,心里想着那个送他韭菜、吻他唇、又给了他新作业的、让他又爱又恨的小魔女。
感情的漩涡,从来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拉得回来的。
千手秋一夜未眠,宇智波初纯那些冰冷彻骨的话语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让她坐立难安,愧疚与恐惧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她。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大哥继续沉溺于那个危险女人的陷阱!
天刚蒙蒙亮,她就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冲出房间,径直跑向千手柱间的住处。
“砰砰砰!”
她用力地、急促地敲打着千手柱间的房门,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从里面拉开。千手柱间站在门口,他似乎也起得很早,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可能是熬夜雕刻了),眼神里有一丝疑惑:“秋?这么早,怎么了?”
看到大哥,千手秋积压了一夜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她眼圈一红,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急切,几乎是哀求地喊道:
“大哥!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
“别再去找宇智波初纯了!不要再接触她了!”
她抓住千手柱间的衣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啊大哥!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万物皆可为她所用!她说利他的核心是利己!她对你根本没有真心!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一脚把你踢开的!”
千手秋的声音带上了恐惧:“她很危险的!她昨天……昨天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虽然只是言语上的恐吓和气势压迫,但在千手秋看来无异于生死威胁)大哥你醒醒吧!”
她仿佛想到了最后的筹码,用力地说道:“你还有三年!三年后你就要迎娶漩涡水户小姐了!你是千手的族长啊!你再这样和宇智波初纯纠缠下去,到时候你怎么向漩涡一族交代?怎么向家族交代?!”
千手柱间静静地听着妹妹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控诉和哀求,脸上的疲惫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沉重所取代。
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动怒,只是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掠过深深的波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当然知道初纯接近他目的不纯。 他当然知道她危险又狡猾。
他当然知道婚约和责任如山般沉重。
这些,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
他看着眼前几乎要哭出来的堂妹,
最终,只是深深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千手秋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千手秋无法理解的疲惫和坚持:
“秋,你的担心……大哥知道了。”
“但是……”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句: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先回去休息吧。”
他没有承诺不再见面,没有否认初纯的危险,甚至没有正面回应婚约的问题。
只是用一种近乎默认的姿态,委婉地……拒绝了她。
千手秋看着大哥眼中那复杂难言的情绪,和他明显不欲多谈的态度,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大哥……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
她松开了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失望、担忧、恐惧交织在一起。她最后看了千手柱间一眼,转身哭着跑开了。
千手柱间独自站在门口,望着妹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良久,才缓缓关上了房门。
门内,桌上或许还放着未完成的雕刻和那枚紫水晶。
门外,晨曦微露,却驱不散笼罩在千手秋心头的阴霾,也照不亮千手柱间心中那份明知是毒却甘之如饴的挣扎。
数日后,千手柱间奉命护送一位重要的商队主人途经一片林地。
就在队伍休整的间隙,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林间小道,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宇智波初纯!她似乎也是独自一人在执行什么任务,步履匆匆。
千手柱间的心跳下意识地漏了一拍,几乎是本能地就想上前打招呼。
然而,宇智波初纯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目不斜视,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他视野中走过,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直接的争吵或算计更让千手柱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和不适。他几乎能肯定,她绝对看到他了。
联想到前几天妹妹千手秋那番哭诉和警告,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因为秋去找过她吗?)
(她生气了?)
顾不上多想,也暂时将护送任务交给手下,千手柱间快步追了上去。
“小不点!”他喊了一声。
宇智波初纯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墨灰色的眼眸冰冷地看向他,那眼神里没有了往常的狡黠或戏谑,只剩下全然的疏离和嘲讽。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刻薄的弧度,声音又轻又冷,却像刀子一样扎人:
“哟,这不是千手族长吗?”
“真是好大的魅力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充满了讥讽,“能让一个小姑娘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跑来对我指手画脚,教训我离你远点。”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内心:
“怎么?是自己没胆子说,所以派个小妹妹来替你出头?”
“还是说……你就享受这种被人争抢、被人为你牺牲的感觉?”
每一个字都带着刺,毫不留情地砸向千手柱间,将千手秋去找她的事情直接摊开,并且用最恶意的角度进行了解读。
千手柱间被她这番话刺得脸色一白,急忙解释:“不是的!小不点,你听我说,秋她只是……”
“只是什么?”宇智波初纯冷笑着打断他,眼神里的厌恶几乎不加掩饰,
“只是担心你?只是为我好?千手柱间,省省吧。”
她后退一步,重新拉远距离,语气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却更显绝情:
“管好你们千手的人。”
“别再来烦我。”
“否则,下次就不是几句难听话那么简单了。”
宇智波初纯撂下那番冰冷的警告,转身欲走,步伐却故意放慢了些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只是不屑于匆忙逃离。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
千手柱间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转了回来。
果然——
映入他眼帘的,不再是那副全然的冰冷和嘲讽。
宇智波初纯被迫抬起头,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或冷漠光芒的墨灰色眼眸,此刻竟然微微泛着红,一层清晰的水光在她眼眶里倔强地打着转,却被她死死忍住,硬是没有让那点脆弱掉下来。
她紧咬着下唇,脸上强装出的镇定和冷漠出现了一丝裂痕,泄露出底下那份被冒犯、被指责后的委屈和愤怒。
千手柱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
像是受了伤却还要竖起浑身尖刺的小兽。
宇智波初纯猛地甩开他的手,仿佛被烫到一般,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抬高了下巴,用那种极其逞强、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语气吼道:
“看什么看!”
“不就是有个小姑娘喜欢你吗?!”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她跑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值得你这样追着我不放?!”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嫉妒,但那发红的眼圈和倔强不肯落泪的样子,却更像是在维护自己那点不容侵犯的骄傲和尊严——即使她的手段并不光彩,即使她确实别有所图,也轮不到一个情敌的堂妹来指手画脚、甚至进行“生命威胁”!
她的愤怒,与其说是针对千手秋的警告,不如说是针对这种被正派人士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的处境,
以及……千手柱间这纠缠不休的态度仿佛坐实了她需要被“教训”。
千手柱间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样子,听着她色厉内荏的吼声,所有解释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忽然明白了。
她气的,或许根本不是千手秋的喜欢,而是那种被轻视、被冒犯、被当成了需要被清除的障碍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声音干涩地说:
“……对不起。”
宇智波初纯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转过身,这次没有再停留,飞快地跑开了,只留下一个迅速消失在山林间的、带着决绝和狼狈的背影。
千手柱间没有再追。
他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林地,
心里沉甸甸的。
那句“对不起”,不知道是为了妹妹的冒犯,还是为了自己给她带来的这些麻烦和……伤害。
就在千手柱间望着空荡荡的林地,
心中一片沉重和懊悔之时——
身后突然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只见宇智波初纯去而复返,就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脸上那点红晕和湿意已经不见了,又恢复了一副故作冷淡、甚至有点凶巴巴的表情。
她手里拿着一个卷轴,“砰”的一声,从里面取出一个油纸包,没好气地塞到他怀里。
“喏!”她语气硬邦邦的,眼睛瞥向别处,“三倍鲈鱼干!己经去过刺了!”
(强调去刺,仿佛在说“看我多体贴”)
然后她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立刻用更冲的语气补充道:“你爱吃不吃!随你!”
塞完东西,她看到千手柱间还愣愣地看着她,一副没反应过来的傻样,顿时更来气了,柳眉倒竖:
“你还愣着干嘛?!你的推主呢?!不用管了?!丢了任务你赔啊?!”
连珠炮似的怼完,她像是终于想起了正事,或者说,这才是她折返的真正目的。她的语气稍微平复了一点,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盯着千手柱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还有,下次。”
“别、再、让、她、来、教、训、我、了。”
“我、不、喜、欢。”
非常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悦和底线。
说完,她像是完成了所有任务,也不等千手柱间回应,再次干脆利落地转身,脚步飞快,几乎是带着点仓促地迅速溜走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破功。
千手柱间怀里抱着那包还带着温热的、香气扑鼻的三倍鲈鱼干,愣愣地看着她第二次消失的方向,脑子里还有点转不过弯。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不对,是又怼又给甜枣?
所以……这鲈鱼干是……道歉?还是封口费?还是……单纯的投喂?
千手柱间低头看着怀里去刺仔细、腌制入味、烤得恰到好处的鲈鱼干,再想想她刚才那副明明在意却非要装作凶悍、强调“去刺”、警告他不准再让人欺负她的别扭样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愧疚、心疼、又想笑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小不点啊……)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小心地收好那包鲈鱼干,决定先回去看看他的推主有没有等急。
至于妹妹那边……看来确实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至少,她愿意回来,还给了鱼干,是不是意味着……气消了一点?
而他隐约觉得,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另一边
宇智波初纯见到宇智波斑在那里等她,
宇智波初纯(?_?)“斑哥你跟踪我?”
宇智波斑双手抱胸“你喜欢他什么,”
宇智波斑不留情嘲讽妹妹
“场面不同,千手柱间己有婚约,两世族不可能放下仇恨,你喜欢柱间?那你嫁过去给千手柱间做二夫人?”
面对宇智波斑毫不留情的嘲讽和尖锐的质问,宇智波初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炸毛反驳或是用更刻薄的话顶回去。
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双总是闪烁着算计或冷漠光芒的墨灰色眼眸里,罕见地流露出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欣赏。她抬起头,看向宇智波斑,语气平静却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因为我喜欢他性格温厚,做事深思熟虑,为人豪放磊落。”
“因为他既拥有海洋一般宽广包容的胸襟,又有着如山岳般坚定不移的强大意志。”
“因为他对待敌人或许强大无匹,但内心深处却藏着极致的温柔。”
“甚至……”
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带着点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柔和,“因为他那些有点傻气的爱好,比如精心侍弄盆栽,比如耐心地雕刻些小玩意儿……”
她列举着千手柱间的优点,每一条都清晰而具体,没有夸张的修饰,却透着一种深入观察后的了解。
然而,说完这些,她眼中的那点柔和迅速褪去,重新被冷静和理智覆盖。她看着宇智波斑,语气变得极其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自嘲:
“但是,斑哥,喜欢归喜欢,欣赏归欣赏。”
“我很清楚场面不同,他已有婚约在身,千手与宇智波的世仇更是血海滔天,难以化解。”
“让我嫁过去做二夫人?”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任何向往或委屈,只有一片清醒的冰冷:
“绝无可能。”
“我宇智波初纯,还没廉价到那种地步,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怜悯或施舍来生存。”
“我的喜欢,”
她强调道,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骄傲,“仅仅止步于欣赏他这个人本身的美好品质而已。这与是否要和他在一起,是否要嫁给他,完全是两回事。”
“我不会因为他,就放弃我自己,放弃宇智波的骄傲,放弃我掌控自己人生的权力。”
她的表态清晰而决绝——
她可以欣赏千手柱间这个人,但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被动、卑微、且注定充满痛苦的境地。
喜欢,但不迷失自我。 欣赏,但不屈从现实。
这就是宇智波初纯的态度。
宇智波斑看着她那副冷静到近乎无情的样子,原本准备好的更多嘲讽的话,竟然一时噎在了喉咙里。
他发现自己这个妹妹,在某些方面,
清醒得可怕,也……骄傲得可怕。
另一边千手族地
千手柱间找到千手秋,本想心平气和地跟她谈谈,让她不要再私自去找宇智波初纯,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危险。
他刚开口,语气还算温和:“秋,关于初纯的事……”
话还没说完,千手秋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和指控:
“大哥!你为了那个女人!现在要来教训你自己的亲人了吗?!”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看到的都是她装出来的!她戴着面具骗你的!”
千手柱间直接被堂妹这激烈的反应和跳跃的逻辑给搞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哭笑不得,试图解释:“不是……秋,你这都哪跟哪啊?我不是要教训你,我只是想说……”
他只是想让她别再去招惹那个危险的女人,怎么就成了“为了她教训亲人”了?
一旁的千手良太看到妹妹这不管不顾、就要往“大哥被狐狸精迷昏了头连亲戚都不要了”的方向闹腾的架势,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可太清楚自家大哥平时好说话,但一旦涉及那个宇智波初纯,脾气就会变得有点难以预测!更何况妹妹这话简直是在雷区蹦迪!
良太一个箭步冲上前,赶紧从后面一把捂住妹妹还在喋喋不休的嘴,阻止她再说出更刺激的话,同时对着千手柱间露出一个极其谄媚又带着恳求的干笑:
“哎哟喂!大哥!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不至于!不至于啊!”
“小妹她年纪小不懂事!胡说八道呢!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就是担心您!没别的意思!真的!”
良太一边死死捂着不断挣扎、发出“呜呜”声的千手秋,一边拼命对千手柱间使眼色,示意他别当真,快走快走。
千手柱间看着被捂住嘴、瞪大眼睛、满脸不服和委屈的千手秋,又看看一脸“求放过”的千手良太,只觉得一阵头疼和无力。
他本来只是想简单沟通一下,没想到直接激化了矛盾。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被捂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千手秋,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放缓:“行了良太,松开她吧。”
他看向千手秋,眼神复杂:“秋,大哥没有怪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再私自去找她了,很危险,知道吗?”
说完,他也不想再继续这场失败的谈话,转身离开了。留下千手秋气得直跺脚,千手良太则在旁边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又帮妹妹躲过一劫。
沟通失败。 误会似乎更深了。
千手秋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动那个“恋爱脑”迷糊了的大哥,满腔的担忧和愤懑无处发泄,最终,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总是冷静理智、并且同样对宇智波初纯极度不喜的堂哥,千手扉间!
或许……只有扉间大哥能有办法让大哥清醒过来!
她鼓起勇气,跑到了千手扉间那间总是弥漫着各种药剂气味、令人望而生畏的研究室外。
敲开门,她看到千手扉间正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手里拿着一支试管,专注地看着里面某种冒着细微气泡的液体。
“扉间大哥!”
千手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带着哭腔和急切,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担忧和看到的情况都倒了出来,
“大哥他……他彻底被那个宇智波初纯迷得晕头转向了!我怎么劝他都不听!还为了那个女人来说我!扉间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大哥肯定会被那个女人害死的!”
千手扉间听着堂妹激动又恐惧的叙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冰冷。
他沉默地听着,直到千手秋说完,他才缓缓地、极其平静地将手中那支试管倾斜。
一滴无色无味的液体从试管中滴落,精准地落在实验台上一只被固定住的、尚且活着的老鼠身上。
下一秒——
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嗤”声响起!
那只活生生的老鼠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千手秋惊恐万分的目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腐蚀!皮毛、肌肉、内脏……转眼间就化为了一滩黄水,最后只剩下几根森白的骨头躺在那里,冒着极其细微的白烟。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也恐怖得惊人!
千手扉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面无表情地放下试管,拿起旁边的记录本,冷静地写下几个数据。
然后,他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看向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千手秋。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冷的寒意:
“我知道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没有承诺什么,也没有安慰吓坏了的堂妹。
但千手秋看着那摊黄水和白骨,再看着千手扉间那副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样子,一股比面对宇智波初纯时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忽然觉得……或许……扉间大哥的“处理”方式……会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
她甚至开始有点后悔来找他了。
“那、那……拜托扉间大哥了……我、我先走了……”
千手秋结结巴巴地说完,几乎是连滚爬跑地逃离了这间令人窒息的研究室。
千手扉间看着仓皇逃离的堂妹背影,目光再次落回那副鼠骨上,眼神晦暗不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宇智波初纯……)
(看来,是时候让你彻底消失了。)
实验室里,只剩下药剂冰冷的味道和无声弥漫的杀机。
千手柱间房间
千手柱间陷入沉睡,眉头却无意识地蹙起,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中,宇智波初纯就站在他面前,不再是平日那副狡黠或冷漠的模样,而是满脸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受伤?
她那双漂亮的墨灰色眼睛里燃烧着怒火,甚至隐隐泛着红。
她抬手指着站在他身旁、梦境里显得格外无辜怯懦的千手秋,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讽刺和失望:
“行啊!千手柱间!”
“那你以后就跟你这位善良、天真、烂漫的好堂妹过去吧!”
“一个高高在上的云!”
她狠狠剜了千手秋一眼,目光又猛地钉回千手柱间身上,带着自嘲和决绝,“一个卑微入土的泥!”
“而我?”她冷笑一声,语气刻薄至极,“我一个心思歹毒、不择手段的坏女人!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谈!恋!爱!’了!”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出来的,充满了讥诮。
“滚!”
说完,她根本不给千手柱间任何解释的机会,猛地转身,身影如同破碎的幻影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令人心悸的场景。
“小不点!”
千手柱间猛地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脏砰砰狂跳,一种巨大的恐慌和失落感紧紧攥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旁边,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冰凉的空气。
梦境里宇智波初纯那愤怒又受伤的眼神,和那句“滚”字,清晰地烙印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只是梦……)
(只是梦……)
他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但那股仿佛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恐慌感,却久久无法散去。
这个梦太过真实,也太过尖锐,直接剖开了他内心深处最害怕面对的冲突和矛盾。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再也无法入睡。
窗外月色冰冷,而千手族长的心,却因为一个荒诞的梦境,乱成了一团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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