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痛苦和持续的冲击让宇智波初纯的意识都有些模糊涣散。她那双盛满了生理性泪水的墨灰色眼眸艰难地聚焦,望向身上那个如同冰冷磐石般、依旧在她身上施加着痛苦和掌控的男人。
她的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紧实绷紧的背部,指尖甚至无法抓住那冰冷的作战服,只能微微蜷缩着,像是在寻求一点虚无的依靠,又像是在徒劳地推拒。
承受着仿佛没有尽头的掠夺,她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倔强,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和一丝微弱的、几乎是乞求般的意味,仰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动容的红眸:
“千手……扉间……”
“这一次……”
“可以结束了吗?”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淹没,里面充满了难以承受的疲惫和痛苦,以及一丝卑微的、希望这一切能尽快停止的期盼。
那妖异的红梅魔纹依旧在她肌肤上剧烈地流转闪烁,映衬着她苍白汗湿的脸颊和脆弱祈求的眼神,形成一种极度刺激视觉和神经的画面。
然而,她的乞求似乎并未换来丝毫怜悯。
千手扉间动作未停,甚至因为她这脆弱的姿态而眸光更加幽深了几分。他俯视着她,冰冷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残酷,打破了她的幻想:
“结束?”
“这只是开始。”
宇智波初纯的手指死死攥紧了身下的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承受着身上男人似乎无穷无尽的、冰冷而强硬的索取。就在她几乎要再次被拖入意识的模糊地带时——
“砰!砰!砰!”
一阵急促而不耐烦的敲门声猛地响起,伴随着花街老板娘那特有的大嗓门,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喂!里面的!小姑娘!”
“都早上八点了!太阳晒屁股了!”
“你昨天卖给我的那药还有没有存货了?!效果真他娘的带劲!好几个老主顾抢着要呢!价钱好商量!”
老板娘的声音洪亮又带着市侩的急切,完全不知道门内正在上演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讨债”戏码。
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不合时宜的打扰,如同一声惊雷,瞬间劈开了房间里弥漫的旖旎(或者说单方面的掠夺)气息!
宇智波初纯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缩!
(老板娘?!药?!)
巨大的惊恐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痛苦和麻木!她下意识地就想挣扎起来,却被身上骤然加重的力道死死按住!
千手扉间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骇人的厉色!那不仅仅是好事被打断的恼怒,更是一种被触及了某个关键禁忌的、极度危险的信号!
(药?!)
(她竟然……还把那种药卖给了花街的人?!)
昨晚那令他耻辱失控的药效记忆瞬间回笼,与门外老板娘那咋咋呼呼的效果带劲,老主顾抢着要的话语重叠在一起!
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暴戾的杀气如同实质般从他周身爆发出来!
他低头,看向身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宇智波初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令人胆寒的弧度。
“看来,”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你的生意……做得不小啊。”
门外,老板娘还在不知死活地催促:“小姑娘?听见没有啊?吱个声啊!老娘等着呢!”
门内,宇智波初纯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意识到,事情可能朝着一个更加无法挽回、更加恐怖的方向滑去了。
听到门外老板娘那不知死活的催促,以及身上千手扉间那骤然变得无比骇人的杀气,宇智波初纯在极致的恐惧之后,反而被逼出了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劲和狡黠!
她猛地抬起头,尽管脸色依旧苍白,身体还被禁锢着,但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却燃起了两簇不服输的、带着尖锐讽刺的火焰。她甚至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极其挑衅的、混合着痛苦和嘲弄的笑容,语速极快地对着千手扉间反唇相讥:
“不然呢?”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的颤音,却清晰无比,“我为什么会在花街?当然是因为我的生意做得好好的啊!”
她刻意加重了“生意”两个字,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那双即将掀起风暴的猩红眼眸:
“结果一出门就倒了八辈子血霉!遇见你这个煞神!二话不说就跟疯狗一样追杀我!”
“我为了自保才用了药!是你自己不管不顾追上来中的招!这能怪得了谁?!”
她的逻辑清晰,语气尖锐,试图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回到千手扉间自己那毫不讲理的追杀行为上。
最后,她甚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主意,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恶劣的、带着致命诱惑的笑容,用一种近乎气音、却又确保他能听清的语气,添上了最后一把火:
“怎么?”
“你也想要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啊~”
这话无异于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又狠狠浇了一桶油!不仅承认了药的来源和效果,更是用一种极其轻佻和挑衅的方式,将他昨晚的耻辱和失控直接摆上了台面!
她在玩火。 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
而她似乎笃定了,在门外还有人的情况下,千手扉间至少不会立刻将她撕碎。
千手扉间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以下,那恐怖的杀意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成冰晶!
门外,不明所以的老板娘还在嚷嚷:“小姑娘?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有更好的货色啊?”
宇智波初纯那番带着尖锐讽刺和致命挑衅的话语刚落,门内几乎能凝结冰霜的死寂就被一声更加不耐烦的老板娘催促打破:
“小姑娘?你到底在不在啊?磨蹭什么呢!老娘……”
她的话还没说完——
“滚!!!”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如同惊雷炸响般的暴怒吼声,猛地从门内穿透出来!
那声音低沉、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暴戾杀意和绝对的威严,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那其中蕴含的恐怖查克拉威压,瞬间让门外喋喋不休的老板娘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老板娘脸上的急切和市侩瞬间被极致的惊恐所取代!她虽然混迹花街见多识广,但也从未听过如此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的声音!
(里、里面怎么会有男人?!)
(这杀气……我的妈呀!)
她瞬间脑补出了无数黑市交易谈崩、仇家上门寻仇、或者某些大人物在处理“私事”的可怕画面,哪里还敢再惦记什么药不药的!
“对、对不起!打扰了!您、您忙!”
老板娘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丢下这么一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几乎是连滚爬跑地逃离了门口,脚步声仓惶至极,仿佛生怕慢一步就会被门内的煞神揪出来撕碎。
门外瞬间恢复了死寂。
而门内,宇智波初纯在千手扉间那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的“滚”字出口时,也被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看着千手扉间那副仿佛连周围光线都要吞噬掉的阴沉表情,以及那双死死锁定了自己的、翻滚着骇人风暴的猩红眼眸,心里咯噔一下。
(玩、玩脱了……)
(好像……更生气了……)
刚才那点挑衅的勇气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心脏。
千手扉间缓缓低下头,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
“给你一个?”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再亲自体验一次它的效果了?”
感受到千手扉间那几乎要将她碾碎的恐怖杀意,宇智波初纯那点可怜的挑衅勇气瞬间烟消云散,求生本能瞬间占据了上风!
她几乎是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其谄媚讨好
(虽然因为之前的折腾显得有点狼狈和僵硬)
的表情,之前还尖锐带刺的语气也变得软糯又急切,带着明显的认怂和讨好:
“别!别!别!”
她连声说道,甚至试图用被压制的身体做出一点点示弱的姿态,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能平息这头暴怒凶兽的方法,目光扫过一旁桌上早已凉透但卖相依旧不错的饭菜,急中生智:
“那、那个……你看你也……累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生怕再刺激到他,“要不……你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吃、吃完饭再走?可以吗?”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又无害,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可怜的祈求,试图用休息和吃饭这种无害的提议来转移他可怕的注意力。
为了增加筹码,她连忙补充道,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我、我给你带好吃的!烧鱼!是鲈鱼!很新鲜的!行吗?”
她像是献宝一样抛出自己最拿手的菜,希望能用美食稍微缓和一下这剑拔弩张、随时可能见血的气氛。
然而,这番急转弯的讨好和午餐邀请,在一个刚刚经历了奇耻大辱、并且极度愤怒和怀疑的男人听来,显得如此突兀和可笑,甚至更像是一种别有用心的缓兵之计。
邀请一个恨不得立刻将她拆解研究的人
休息,吃饭?
千手扉间猩红的眼眸中风暴并未消散,反而多了一丝冰冷的审视和讥诮。
(又想耍什么花样?)
宇智波初纯忍着身体的疼痛和不适,强行压下所有的恐惧和屈辱,主动仰起头,献上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甚至试图模仿昨夜某些记忆的亲吻,笨拙地碰了碰他那紧抿的、冰冷的薄唇。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无比真诚,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亮晶晶的期待,仿佛真的在为他着想般说道:
“我、我是真城的(诚心的)……”
她微微喘息着,快速搜索着记忆中所有关于千手扉间的信息碎片,试图投其所好,“我记得……你很喜欢在森林中宽阔河流的岸边,享用自己捕获的新鲜烤鱼……”
她其实根本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喜好,这更像是她某次无意间从千手柱间那里听来的、关于他弟弟零星的、或许是带着滤镜的描述。但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尽快找到一个能让他情绪平复下来的切入点。
“因为这个能给你带来放松身心的偏好,对吗?”
她继续说着,努力让语气显得贴心又了解他,“不如……我给你做一个烤鱼?还是……我们现在就去钓鱼?我这里有鱼竿!”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眼神中的期待更加明显,甚至带上了一丝邀功般的意味,仿佛提供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然而——
她这番话,听在千手扉间耳中,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她话语中提及的“森林河流,捕获新鲜烤鱼,放松身心的偏好……这些细节,根本就不是她这个宇智波应该知道的事情!
这更像是……更像是从他大哥千手柱间那里听来的!
这个认知如同最烈的毒药,瞬间点燃了千手扉间心中那根最敏感的、关于大哥被蛊惑的神经!
她不仅用那种下作的药设计他,不仅在外面售卖那种药物,现在……竟然还敢用从大哥那里听来的、关于他的事情,试图来讨好、麻痹他?!
这种手段,在他看来,虚伪、拙劣,且充满了侮辱性!
千手扉间周身的寒气不降反升,几乎达到了冰点!他猛地偏头,避开了她那讨好意味十足的亲吻,猩红的眼眸中翻滚着比之前更加骇人的暴怒和杀意!
“宇智波初纯,”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杀机,“你的诚意……令人作呕。”
“看来,普通的报酬……已经不足以让你认清自己的处境了。”
他眼中的光芒变得极其危险而深邃,仿佛做出了某种更加可怕的决定。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骤然变得更加恐怖的表情和话语,那点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茫然和冰冷刺骨的恐惧。
(为什么……?)
(又说错什么了?!)
经历了一系列徒劳的挣扎、讨好、甚至惹来更可怕怒火的尝试后,宇智波初纯仿佛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和伪装。
她不再挣扎,也不再试图用任何方式去讨好或激怒身上的男人,只是静静地躺在凌乱的床榻上,任由那些妖异的红梅纹路在肌肤上缓缓流转,墨灰色的眼眸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望向压在她身上、依旧散发着冰冷杀意的千手扉间。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声音也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坦诚:
“千手扉间……”
她叫他的名字,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尖锐或讨好,“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强迫的,不是吗?”
她的目光似乎透过他,看向了某种更遥远的东西:“不像我和柱间……那样的关系,至少……带着点真诚和谈恋爱的味道,又轻松搞笑的。”
她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的偏好和动机:“因为我喜欢千手柱间的性格,才会一步一步去接触他,靠近他。”
然后,她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千手扉间那张冰冷俊美的脸上,语气变得直接甚至有些残酷:“而你……”
“因为你又冷静理智过头,心狠手辣,还是个研究狂魔……”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自己对他的认知和恐惧,“我才不敢招惹你,一直躲着你。”
这番近乎赤裸的坦诚,将她所有的算计、恐惧、偏好都摊开在了他的面前。
最后,她抬起眼睛,那双此刻异常平静的眸子直视着千手扉间深不见底的红瞳,提出了一个几乎像是绝望之下的、最后的、也是最大胆的提议:
“千手扉间,如果我曾经对你,或者对千手一族,造成了什么无法弥补的损失……”
“你立马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她停顿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问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那么……”
“在这一切之后……”
“你愿意……与我重新开始认识吗?”
“不是作为仇敌,也不是作为被迫纠缠的双方……而是抛开所有过往,重新……认识彼此?”
这话语里的内容太过惊人,甚至带着一种天真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承认恐惧、提出可能被杀的选项)
和最大胆的请求(重新开始)同时抛给了这个最不可能接受的男人。
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千手扉间猩红的眼眸依旧冰冷地注视着她,里面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有对她这番天真提议的讥讽,有对她坦诚恐惧他的某种扭曲满足,有对她提及大哥时的不悦,更有一种深沉的、审视的冰冷。
重新开始? 和一个设计了他、让他经历了奇耻大辱、并且明显心系他大哥的宇智波女人?
这简直是他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然而,她那副彻底放弃抵抗、将生死置于他掌中的姿态,以及那孤注一掷的、带着绝望意味的重新开始的请求,却又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那冰封的心湖深处,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波动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一下。
他的嘴角,最终勾起了一抹冰冷至极、毫无温度的弧度。
“重新开始?”
他重复道,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和残忍,
“宇智波初纯,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有些东西,”
他的手指近乎轻柔地拂过她脖颈上残留的红痕,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一旦开始,就永远无法重新。”
“而你,”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
“值得信任吗?”
面对千手扉间那毫不掩饰的讽刺和质疑,宇智波初纯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被激起了最后一丝血性。她甚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疲惫,却更有一种掷地有声的反问力量。
她不再躲闪,目光清亮地迎上他审视的视线,语速平稳却清晰地说道:
“如果不值得信任?”
“千手扉间,如果我真的像你想象的那样不堪,是个一心只想搅风搅雨的红颜祸水……”
“那我从一开始,就有的是机会挑拨离间你们兄弟关系!让你们反目成仇!让千手一族内乱不休!”
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尖锐的直白:“可现在呢?你们兄弟关系不好好的吗?千手一族出什么大事了吗?有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是我造成的吗?”
她不等他回答,立刻抛出了更具体的事例,一件件,一桩桩,像是在清算一本冰冷的功过簿:
“一年前!千手柱间拿给你的那两百万两!是谁给的?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不容他回避,“那是因为一年前他帮我从囚禁中走出来,扳倒了宇智波臧介三长老,我出于感谢给出的报酬!”
“还有那些茶叶!我花了十五万两从千手柱间那里买!后来是被谁断掉了交易,不准他再卖给我的?”
她旧事重提,点出他之前的干涉,“如果我真要耍手段,我需要用这种公平交易的方式?我大可以用更低的价钱甚至巧取豪夺!”
她一口气说完,微微喘息着,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坦然:
“你自己说说,这些年,除了昨天我被你逼到绝境用的药,和我喜欢缠着千手柱间这一点可能让你看不顺眼之外……”
“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你、对千手一族有实质危害的事情吗?”
她的反问尖锐而直接,试图用事实逻辑来打破他心中那堵偏执的墙。她将自己摆在了一个虽有私心但并未真正越界的位置上,将问题的矛头反向指向了千手扉间那过于严苛和超前的防卫态度。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只有宇智波初纯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她身上那未完全消退的、随着情绪波动而隐隐流转的红梅魔纹。
千手扉间冰冷的目光依旧锁定了她,但其中那纯粹的杀意似乎略微停滞了一瞬。他确实在飞速地回溯着所有与她相关的信息。
两百万……茶叶交易……似乎……确实如她所说。
除了她本身宇智波的身份和接近大哥的行为让他极度忌惮之外,在实际行动上,她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实际损失?甚至某种程度上,还让千手一族获利了?(比如那两百万)
这个认知,与他根深蒂固的宇智波邪恶论和昨晚至今的耻辱感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宇智波初纯脸上那点强装出来的、试图讲道理的平静微笑终于彻底维持不住了!
一想到自己两次三番被追杀、险些丧命、甚至被迫用了那种手段,根源可能居然是那个愚蠢又烦人的千手秋在背后嚼舌根、煽风点火,而眼前这个自诩理智的男人居然就这么听信了?!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和极致的委屈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喷出火来,脸上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声音尖锐而充满嘲讽地吼道:
“千手扉间!你是不是听信了千手秋那个蠢货的话才来追杀我两次的?!”
她根本不需要他回答,那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气得浑身发抖,连珠炮似的骂声倾泻而出: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会用眼睛看吗?!不会用自己的脑子去想吗?!”
“就凭着别人几句搬弄是非的话,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要置我于死地?!”
“眼瞎心盲的蠢货!白长了那么一双厉害的眼睛!根本就是个是非不分的偏执狂!”
她骂得毫不留情,每一个字都像是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向千手扉间那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判断力。她将自己所有的愤怒、恐惧、委屈都融入了这顿痛骂之中。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的理智呢?!你的判断呢?!都被狗吃了吗?!”
“追杀我两次!逼得我差点自爆!现在又跑来跟我说什么报酬?!简直可笑!荒谬!”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发泄着,仿佛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都吼出来。
这番突如其来的、直白到近乎侮辱的痛骂,让千手扉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错愕,随即被更加深沉的、被戳中某种痛处的暴怒所取代!
(千手秋?)
(她怎么会知道?)
(竟敢……如此辱骂我?!)
“眼瞎心盲的蠢货”这几个字,如同最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他骄傲的内心。
然而,在他暴怒的同时,内心深处某个极其微小的角落,或许……真的因为这番不管不顾的怒骂而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但更多的,是被彻底冒犯和挑衅的滔天怒火!
“宇智波初纯!”
他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骤然炸裂,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你找死!”
宇智波初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身上那座压抑的冰山,尽管这举动如同蚍蜉撼树,却充满了绝望的爆发力。她赤红着眼睛,眼泪混合着愤怒和不甘疯狂涌出,声音嘶哑地朝着千手扉间吼出了积压已久的控诉:
“你比斑哥还要强势!还要霸道!还要不讲理!你就是个大坏蛋!”
她气得口不择言,用上了最孩子气却又最直白的骂词。
“我找死?我找什么死啊!我还不是被你逼的!”
她指着千手扉间,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我不过是骂了千手秋一顿!她就能跑到你那里告状!然后你就整整追杀我两次?!两次!”
她伸出两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千手扉间脸上,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般的质问:
“造成现在这样不死不休的关系是我的错吗?!啊?!”
“你说话啊!千手扉间!你不是最讲道理最理智吗?!你告诉我!这一切难道是我先挑起的吗?!”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将所有责任和痛苦的根源都赤裸裸地撕开,抛到他的面前,逼他给出一个答案。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让她几乎崩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散架。
然而,面对她这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控诉和质问,千手扉间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用更冰冷的杀意压回去。
他只是站在那里,猩红的眼眸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有被她如此直白辱骂的暴怒,有被她点出可能因轻信他人而判断失误的刺痛(尽管他绝不会承认),有对她此刻崩溃状态的冰冷审视,更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清的、因这场完全失控的纠缠而产生的混乱。
宇智波初纯的每一句质问,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那固若金汤的逻辑堡垒上,虽然未能立刻摧毁,却确实引起了细微的、令人极度不悦的震动。
(千手秋的告状……追杀两次……现在的局面……)
他冰冷的理智被迫开始回溯整个事件的链条。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只有宇智波初纯压抑不住的啜泣和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
千手扉间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宇智波初纯彻底失控了!她猛地抓起手边的枕头,狠狠地砸向千手扉间,虽然这软绵绵的攻击毫无作用,却宣泄着她极致的愤怒和失望。
“滚!你给我滚出去!”
她声音嘶哑地哭喊着,眼泪决堤般涌出,“千手扉间!我以前真是瞎了眼!”
她的话如同淬毒的利刃,带着一种信仰崩塌后的尖锐痛苦:
“亏我十三岁在战场上第一次见到你时!还那么佩服你!尊敬你!觉得你好厉害!冷静强大!算无遗策!”
那时的他,是敌人阵营里令人望而生畏的天才,是让她即使身为对手也不得不暗自惊叹的存在。
“但是你看看你现在!”
她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嘲讽和失望,“像什么样子?!更像一个听信族人几句挑拨就被耍得团团转的团团转傻子!一个眼瞎心盲的蠢货!”
她将他曾经的光环踩得粉碎,将他拉下神坛,贬低得一无是处。
“整整两次!追着要我这条命!”
她指着自己,浑身颤抖,“就因为我骂了千手秋?!你千手扉间的判断力呢?!你的脑子呢?!”
最后,她抛出了一个极其诛心的问题,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去:
“你这样偏听偏信、毫无防备……”
“就不怕有一天……被你自己信任的自己人给出卖了吗?!”
这句话,像一道最冷的闪电,劈开了所有情绪的喧嚣,直指核心!
它不仅仅是在指责他过去的错误,更是在对他未来的命运发出一种恶毒而又……或许带着一丝诡异预警的诅咒\/提醒!
一个玩弄人心、擅长算计的宇智波,对一个多疑谨慎、守护家族的千手,发出了关于背叛的灵魂拷问。
房间内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千手扉间周身那狂暴的杀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宇智波初纯的这番话,太过尖锐,太过诛心,甚至……隐隐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某些连自己都不愿直视的、关于权力、信任与背叛的冰冷法则。
他被一个自己视为祸水、愚蠢冲动的女人,用最难听的方式,戳中了可能存在的、最致命的弱点。
这一刻,愤怒依旧在,杀意也未消,但某种更深层次的、冰冷的震动,确实发生了。
千手扉间那双猩红的眼眸中,风暴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极其晦暗难辨的、沉思般的可怕光芒。
发泄完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宇智波初纯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彻底耗尽了与身后这个男人沟通的意愿。
她不再看他,也不再理会那几乎能将人冻僵的低气压和沉默。她自顾自地、有些艰难地抓起一旁散落的衣物,背对着他,沉默地开始穿戴,动作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和不适,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穿好里衣,她拿过床头之前准备好的伤药,低着头,开始小心翼翼地给手臂和身前一些看得见的擦伤和青紫上药。药粉触及伤口带来细微的刺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依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继续。
然而,当需要给后背一些自己够不着的地方上药时,她的动作顿住了。
她尝试着反手够了几次,却都因为疼痛和角度的关系而失败。
这种无助感让她更加烦躁。
终于,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依旧像座冰山一样杵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千手扉间,脸上露出了极其不耐烦的神色,语气冷硬地像在驱赶什么讨厌的苍蝇:
“看什么看?”
“还不走?”
“难道还指望我惯着你吗?”
(这里的“惯着”可能是一种反讽,意指难道还要我伺候你\/顾及你的情绪?)
“出去!”
她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仿佛他才是那个不请自来、打扰了她清净的麻烦人物。甚至懒得再去计较之前的恩怨,只想立刻让他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这番漠然到极致、甚至带着嫌弃的驱赶,与之前激烈的冲突和崩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千手扉间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她那副自顾自上药、然后极其自然地下令让他出去的模样,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碍事的仆人。
这种被彻底无视和轻蔑的态度,似乎比之前的怒骂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梗塞感。
杀意未消,愤怒犹在,但在此刻这种诡异的情境下,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发作。
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但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只是那眼神,愈发深沉难测。
房间里只剩下宇智波初纯给自己上药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之间那冰冷而僵持的沉默。
宇智波初纯上好前面的药,一抬头,发现千手扉间竟然还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那双猩红的眼睛深不见底地盯着她,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心头火起,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烦躁和实用主义。跟他耗下去毫无意义,还不如物尽其用。
于是,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拿起那罐药膏,几步走到千手扉间面前,几乎是带着一种命令式的、理所当然的态度,将药罐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你,”
她抬着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语气干脆,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给我擦背后的伤。”
仿佛指派他做这件事是天经地义一般。
但紧接着,她又立刻给出了选择,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门口,语气冰冷疏离:
“不想擦可以。”
“你现在就出去。”
“慢走不送。”
她把选择权粗暴地抛回给了他,要么帮忙,要么滚蛋,没有第三种选项,也丝毫没有求人的姿态,反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驱逐。
这种理直气壮的使唤和毫不掩饰的利用完就扔的态度,简直是对千手扉间权威和杀意的又一次赤裸裸的挑衅。
千手扉间低头看着被强行塞入手中的药罐,再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一副爱干干不干滚模样的宇智波初纯,猩红的眼眸中风暴凝聚。
(她竟然……敢命令我?)
(还如此……理所当然?)
然而,诡异的是,那滔天的怒火和杀意,在这极其荒谬的命令和选择面前,竟然再次凝滞了。
出去? 还是……给她上药?
这两个选项都让他极度不悦。
冰冷的沉默再次降临。
千手扉间握着那罐微凉的药膏,目光在她倔强冷漠的侧脸和那截需要上药的后颈之间移动。
最终,在宇智波初纯几乎以为他会直接捏碎药罐或者转身离开的时候——
他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动。
也没有把药罐扔回去。
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眸,依旧死死地盯着她。
宇智波初纯将那罐药膏塞过去,并且甩出那两个极其不客气的选项后,已经做好了要么被直接扔出去、要么这疯子终于肯滚蛋的心理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或者离开都没有发生。
回应她的,是一段极其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她听到千手扉间那冰冷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低沉地响起了,问了一个简单到极点的问题:
“哪里。”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宇智波初纯脑袋嗡嗡作响!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还带着泪痕和怒意的墨灰色眼眸瞬间瞪得滚圆,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懵逼,小嘴甚至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差点脱口而出一句:
“你谁啊?!你还是那个千手扉间吗???那个杀伐果断、冷面冷心的千手二把手???”
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比直接动手杀了她还要让她感到惊悚和不可思议!
(他居然……真的问了?!)
(他难道真的打算……给我上药?!)
(疯了吗?!还是有什么更可怕的阴谋?!)
巨大的问号和警惕瞬间塞满了她的脑袋,让她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回答,只是用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千手扉间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冷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任何一丝戏弄或者讽刺的痕迹。
但她看到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仿佛他刚才问的只是“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平常。
这种极致的反常,让宇智波初纯彻底懵了。
空气再次凝固,只不过这一次,是因为其中一方的认知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听到千手扉间那声听不出情绪的哪里,宇智波初纯从极致的惊愕中勉强回过神来,心里依旧翻江倒海,觉得这世界简直魔幻得不像话。
但她还是依言,带着一身的僵硬和戒备,慢慢地、极其不自然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坐了下来,将整个脆弱的后背暴露在他面前。
她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肌肉都绷紧了,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危险。
“背后。”
她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涩,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试图划清界限并降低期待
(或者说降低危险性),“你……随便擦点药就行。”
这话说得毫无底气,甚至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味道。仿佛在说:爱擦不擦,随便弄弄赶紧完事走人。
她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背后,等待着下一步——不知道是冰凉的药膏,还是更冰冷的苦无。
千手扉间看着眼前这片白皙却布着青紫和擦伤、甚至可能还有昨夜残留痕迹的脊背,眼神幽暗难辨。
他沉默地打开了药罐,挖取了一些药膏。
微凉的指尖带着药膏,触碰到她背后的一处淤青。
宇智波初纯猛地一颤,肌肉瞬间绷得更紧,几乎要跳起来,但又强行忍住了。
那触碰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略显生硬的力道,按压在伤处,带来清晰的痛感。
但他确实只是在……上药。
一下,一下。
动作算不上娴熟,更谈不上温柔,但异常专注和……平静。
房间里只剩下药膏涂抹时极其细微的声响,以及两人之间那诡异到极点的、近乎凝固的静谧。
宇智波初纯低着头,看着地面,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身后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而千手扉间,只是沉默地、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上药这个任务,猩红的眼眸深处,无人能窥探其万一。
背后的药膏涂抹完毕,那微凉而带着痛感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存在感。
宇智波初纯如坐针毡,只觉得背后的视线几乎要将她洞穿。
她硬着头皮,几乎是机械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尴尬,再次提出了那个之前被无视了的、蹩脚无比的提议。声音干巴巴的,甚至有点结巴:
“那……那个……”
“你要不要……留下来休息下?”
“吃、吃完饭再走?”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邀请一个刚刚还在打生打死、差点把她拆了、现在还散发着低气压的煞神休息吃饭?
这简直比与虎谋皮还要离谱。
但她似乎也找不到别的话来打破这令人崩溃的僵局,或者说,这是一种变相的、希望他赶紧吃完赶紧走的催促?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千手扉间的表情。
千手扉间对于她这第二次发出的、毫无诚意可言的邀请,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只是站在那里,冰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从她僵硬的脊背,扫到一旁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再扫回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那目光里,没有对食物的兴趣,更没有对休息的渴望。
有的只是深沉的、冰冷的审视和算计。
他在评估。 评估她的意图。 评估这顿饭菜。 评估她整个人。
这种沉默的审视,比任何直接的拒绝或接受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宇智波初纯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等待被决定命运的鱼,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这句嘴。
再三的沉默和那如同解剖般的冰冷审视终于彻底耗尽了宇智波初纯最后一点耐心和强装出来的镇定!
她猛地转过身,也顾不上什么后背刚上好的药了,积压的怒火、委屈、尴尬和一种被当猴耍的羞辱感瞬间爆发出来!
她瞪着千手扉间,那双墨灰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带着不管不顾的尖锐:
“随你的便!”
“爱走不走!”
“爱吃不吃!”
“不吃拉倒!”
她像是要把所有的憋闷都吼出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十足的暴躁和不耐烦:
“摆着那张冷脸给谁看呢?!谁稀罕求你似的!”
“门在那边!不送!”
她伸手指着门口,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打到千手扉间身上,脸上是完全豁出去的、毫不掩饰的厌烦和驱逐之意。
仿佛他再多待一秒,都是污染了她的空气。
这番彻底炸毛的、毫无形象可言的爆发,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最后通牒和情绪宣泄。
她彻底放弃了任何沟通或缓和的尝试,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她此刻最大的诉求
——让他立刻马上消失!
千手扉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暴躁吼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更深的冰冷所覆盖。
他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却依旧带着惊人生命力的脸,以及那副赶紧滚蛋的嫌弃表情……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极其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那桌冷掉的饭菜,然后——
竟然真的转身!
朝着门口走去!
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仿佛她的暴怒和驱逐,终于给了他一个离开的、合乎逻辑的理由(或者说借口?)。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居然真的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一时之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
直到关门声轻轻响起,她才猛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但随即又感到一种无比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憋屈和荒谬感。
(……这都什么事啊!)
千手柱间正埋头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族务,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纷乱的心绪。忽然,一阵熟悉的、清冷中带着一丝妖异甜腻的梅花香气若有若无地飘入鼻尖。
这味道……!
他猛地抬起头,正好看到弟弟千手扉间从门外走进来,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冰冷沉凝几分。
而那股独特又令人心惊的梅花冷香,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虽然很淡,但千手柱间对这股属于宇智波初纯的独特体香(或许还混合了某些特殊查克拉的气息)太过敏感,绝对不会认错!
(扉间他身上……怎么又有小不点的味道?!)
(而且这气息……比上次更……)
千手柱间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各种不好的猜测涌入脑海,让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写满了震惊和担忧。
几乎在同一时间,千手扉间也察觉到了大哥的注视。他抬起那双猩红的眼眸,对上了千手柱间那双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兄弟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千手柱间:震惊、担忧、疑惑、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千手扉间:冰冷、沉凝、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但似乎……比平时更绷紧一些。
两人都瞬间明白了对方注意到了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诡异和尴尬的沉默。
千手柱间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比如
“你又去找小不点了?”
“她怎么样了?”
“你们又发生什么了?”
但看着弟弟那副明显拒绝交流、甚至周身气压更低的模样,所有的话又都卡在了喉咙里。
千手扉间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红眸与大哥对视了一秒,便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径直朝着自己的研究室方向走去,仿佛刚才那短暂的眼神交锋从未发生过。
只是那略显急促的脚步和周身挥之不去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暧昧香气,无不昭示着方才必然发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事情。
千手柱间独自留在原地,看着弟弟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闻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梅香,眉头锁得更紧了,心中的担忧和疑虑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大眼瞪小眼之后,是更深的沉默和更令人不安的猜测。
千手族地的训练场边,千手良太正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对着自己那一脸不服气、还想着怎么揭发宇智波初纯恶行的妹妹千手秋连声劝阻。
他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双手合十,做出哀求的样子: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秋祖宗!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带着浓浓的担忧,“你去找大哥说道说道也就算了!千万别想不开去找扉间大哥啊!”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仿佛在说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你还没看出来吗?!扉间大哥他……他对上那个宇智波初纯,已经失手两次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千手秋面前用力晃了晃,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第一次听说差点被她同归于尽的招数给炸了!第二次更离谱!大哥亲自出面才把人保下来的!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千手良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带着一种少有的认真和担忧:“那个宇智波初纯……邪门得很!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扉间大哥那么厉害的人都栽了跟头,你去掺和什么?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点劝慰:“我知道你是担心大哥,但这事儿……唉,大哥他心里有数。再说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一瞬,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初纯她……其实也没真的对咱们千手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至少目前没有。可能就是……和大哥比较投缘吧?”
最后,他用力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语气坚决:“总之!听哥一句劝!离扉间大哥和宇智波初纯那摊子事远点!千万别去触扉间大哥的霉头!他现在估计正火大着呢!”
千手秋被自家哥哥这一连串的话说得有点懵,看着良太那副罕见的严肃和后怕的模样,心里虽然还是不甘,但也隐隐生出了一丝犹豫和忌惮。
连扉间堂哥都搞不定的人……
她好像确实……招惹不起?
研究室
千手扉间独自坐在冰冷寂静的研究室内,四周堆满了复杂的卷轴和闪烁幽光的仪器。他试图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某个新术式或药剂的分析中,用绝对的理性逻辑和繁复的数据填满自己的大脑。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试管中的液体在查克拉的精确控制下进行着微妙反应。
然而,在一片高度集中的静谧中,某些不该存在的杂音,却如同顽固的幽灵,一次次地试图钻入他的思维壁垒。
「……眼瞎心盲的蠢货!」
(……计算式无误,数据偏差在允许范围内……)
「……听信族人几句挑拨就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药剂反应速率提升百分之三,但稳定性下降……)
「……你这样没防不怕被自己人出卖了?!」
(……封印术式第三节点结构强度不足,需优化……)
「随你爱走不走!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查克拉传导效率……)
“砰!”
千手扉间猛地将手中的笔拍在桌上,笔尖甚至因为瞬间的力道而折断了!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喋喋不休的、带着愤怒哭腔和尖锐嘲讽的声音。
(静心。凝神。)
(无关紧要的干扰。)
(宇智波初纯。干扰源。需要清除。)
他重新睁开眼,猩红的眼眸中是一片冰冷的决心,再次将注意力强行拉回眼前的实验。
然而,不过片刻——
那带着咬牙切齿意味的、却又在某一刻流露出脆弱和绝望的苍白脸庞……
那身不受控制般绽放的、妖异凄艳的红梅魔纹……
那句石破天惊的、荒谬无比的「你愿意与我重新开始认识吗?」 ……
甚至……最后那粗暴塞过来的药罐,
和那副 「赶紧擦完滚蛋」 的嫌弃表情……
无数画面和声音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比最复杂的封印术式更难以解析,比最剧烈的毒药更能扰乱心神。
千手扉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绝对冷静的大脑
似乎第一次无法完全屏蔽掉一个实验对象带来的影响。
这种失控感让他感到极度不悦,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
他试图用更强大的理智去压制、去分析这些干扰:
(情绪化。表演。宇智波惯用的伎俩。试图扰乱判断。)
(话语中存在逻辑漏洞和主观臆断,不值一提。)
(其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千手最大的威胁,必须清除。)
冰冷的结论一条条在脑中形成,如同坚固的壁垒。
但壁垒之下,那些低语却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像是找到了缝隙的藤蔓,缠绕不休。
他再次拿起一支新的笔,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它,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在眼前的卷轴上。
只是那紧蹙的眉头和周身比平时更加冰冷压抑的气场,透露出了这场发生在实验室里的、无声的内心风暴。
宇智波初纯的话语,如同最诡异的病毒,已经开始侵蚀他绝对理性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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