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秦浩轩只觉得浑身那股被绝仙毒谷变异灵药灼烧的燥热,竟在挨了这一掌后如退潮般散去,四肢百骸透着说不出的通透。他哪知道,那灵草在体内积郁日久,灵源早已开始固化,再拖几日,要么暴毙,要么彻底瘫痪。
此刻旁观众人都看呆了。袁山虎那一掌力道分明不轻,泥地上都砸出个浅坑,连入门数年的仙根境弟子都自认接不住,可秦浩轩不过是刚破开仙种的凡夫俗子,修炼才两天,竟能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舒展,这简直让人怀疑自己眼花。
袁山虎自己也懵了。张狂明明说这小子虽有底子,但四成力道足够让他躺上一两个月,怎么会毫发无损?他哪能想到,自己这带着恶意的一掌,反倒像给秦浩轩做了次“灵源推拿”,无意间震散了积郁的灵草毒素。
秦浩轩活动了下筋骨,只觉灵台清明,之前被灵药搅得紊乱的灵气竟顺畅了许多。他看向袁山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没多说什么——他也说不清这莫名的舒服究竟从何而来。
周围的弟子们窃窃私语:“这怎么可能?袁师兄那掌少说也有千斤力……”“刚破仙种就能硬接?怕不是藏了什么秘法?”
袁山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明是来教训人的,怎么反倒像帮了对方?他咬咬牙,心里暗骂张狂不靠谱,却又拉不下脸再动手,只能狠狠瞪了秦浩轩一眼,甩袖而去。
秦浩轩周身萦绕的灵气稳稳托住了那一掌,竟毫发无损地立在原地,看得周遭众人目瞪口呆,揉着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袁山虎那掌力道有多沉,他们再清楚不过——方才掌风扫过,脚边的泥地都被碾出个浅坑,连入门数年的仙根境弟子都私下嘀咕,换作自己怕是扛不住这一下。
可秦浩轩呢?才修炼两天,刚破开仙种的凡胎,按说该是最脆弱的时候,却站得笔直,仿佛那含着四成力道的一掌,不过是风吹过衣襟。
袁山虎自己更是懵了。张狂明明跟他打包票,说这小子就算底子再好,挨他这一掌也得躺上一两个月,正好杀杀他的锐气。可眼下,秦浩轩不仅没倒下,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倒像是他这掌打在了棉花上,力道全被悄无声息地化了去。
他盯着秦浩轩,眼神里满是不解——难不成张狂看走了眼?这小子哪是什么刚入门的凡夫俗子,怕是藏了什么护身的秘法?否则怎么解释这不合常理的安然无恙?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密:“这怎么可能……袁师兄的掌力,就算仙根境都得掂量掂量……”“刚破仙种就有这本事?怕不是哪个隐世家族的子弟,故意装成新人来历练的?”
秦浩轩自己也低头看了看手掌,方才那一瞬,体内的灵气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顺着经脉涌到胸口,轻轻一托就卸了掌力,舒服得让他差点轻叹出声。他抬头对上袁山虎困惑的目光,倒没多想,只觉得体内那股因灵草积郁的燥热,好像又散了些。
而袁山虎站在原地,手掌还隐隐发麻,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不对劲。四成力道,就算打在石头上也该裂个缝,怎么到他这儿,就跟挠痒似的?
张狂站在远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他盯着场中毫发无损的秦浩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这小子他最清楚,力气是比常人足些,可绝不该硬接排山掌还面不改色!难道从前对打时,他都留着余地,根本没动真格?这个念头让张狂心里一阵发闷,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秦浩轩自己也懵了。方才那道黄光来得又快又急,他连躲闪的念头都没来得及起,只觉胸口一暖,预想中的剧痛压根没出现,反倒像被暖阳裹了裹。他捏了捏拳头,又活动了下肩膀,非但不疼,刚才憋在体内的燥热还散了大半,浑身松快得很。
“这排山掌……就这?”他挠了挠头,眼里满是困惑。可没等细想,那股燥热又像潮水似的涌回来,比之前更甚,烫得他忍不住扯开衣领。
“难道……”一个荒唐的念头冒出来,秦浩轩偷瞄了眼不远处的袁山虎,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刚才挨那一下挺舒服的,要是再被他打一下,会不会更舒坦?这燥热折腾得人实在难受,管他什么道理,先试试再说!
他朝着袁山虎的方向挪了两步,脸上带着点试探的憨笑:“那个……袁师兄,方才那招挺‘得劲’的,要不……再来一下?”
这话一出,不光张狂惊得差点跳起来,连周围看热闹的都傻了眼。袁山虎更是愣在原地,手里的拳劲都泄了——见过找打的,没见过这么主动的!
秦浩轩趴在地上,鼻尖蹭着冰凉的泥土,却一点没觉得狼狈。胸口那声“噗”的闷响听着吓人,落在身上时却像一股带着凉意的水流,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钻——刚才还烧得他难受的燥热,竟像被戳破的气球似的,簌簌往下掉。
他撑起身子时,指尖都在发颤,不是疼的,是那股清流钻到骨头缝里的舒坦劲儿,让他忍不住想咧嘴笑。袁山虎站在原地,掌影还没散去,脸上是藏不住的错愕——五成力道的排山掌,就算是灵田谷的资深弟子挨一下,少说也要躺三天,这小子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亮得吓人?
“再来!”秦浩轩抹了把嘴角的泥,脚步踉跄着往前冲。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知道体内那股燥热像头野性子的小兽,被袁山虎这一掌拍得安分了些,可眨眼又要闹腾,非得再来一下才能镇住。
袁山虎皱紧了眉,心里犯嘀咕:这小子莫不是中了什么邪?五成力道都跟挠痒似的,难不成昨夜吃了什么奇遇?他瞥了眼秦浩轩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绿光——那是昨夜秦浩轩偷偷嚼咽的“清灵草”留下的痕迹,当时大家都笑他饿疯了,连药圃里刚培育的灵草都敢啃,现在看来,那草怕是不简单。
掌风再次袭来时,秦浩轩竟下意识地侧了侧身。虽然还是没完全躲开,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却没再飞出去,只是踉跄着退了三步。他低头看了眼肩膀,那里的衣服被掌风扫得裂开道口子,皮肤却只红了一片,反而有种通透的暖。
“奇怪……”他喃喃自语,体内的清流越来越多,像小溪似的绕着五脏六腑转圈,把那些乱窜的燥热一点点裹住、消化。他忽然明白过来:昨夜那株被他当成“野草”啃掉的灵草,怕是位“隐形功臣”——它没立刻起效,反倒像在体内铺了层软垫,把袁山虎的掌力变成了“调理”的力道。
袁山虎越打越心惊,掌力加到六成,秦浩轩却像块浸了水的海绵,硬生生把力道“吸”了进去,还顺带把他袖口的灵力都引走了几分。周围的人看得直咋舌,有人喊:“袁师兄,别打了!这哪是打人,分明是给这小子‘喂招’呢!”
秦浩轩却不想停。他瞅准袁山虎收掌的空档,猛地扑上去,拳头带着刚攒起的灵力,砸向对方胸口——不是真要伤人,只是想逼袁山虎再出一掌。袁山虎被他这不要命的架势逼得后退,掌风下意识地迎上来,这次用了七成力。
“砰”的一声,秦浩轩被震得坐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可心里却喊着“痛快”!体内那股清流终于汇成了小河,燥热被冲得七零八落,连呼吸都带着股草木的清香。他抬头冲袁山虎笑:“再来一下……不,两下!”
袁山虎盯着他脖颈的绿光,突然反应过来:这哪是秦浩轩扛揍,分明是那灵草借自己的掌力在帮他“炼化”呢!他又气又笑,收了掌:“打不动了,你这小子,简直是个活药罐子,专吸力道的!”
秦浩轩这才发现,体内的燥热彻底消了,浑身轻快得像要飘起来。他摸了摸肚子,想起昨夜啃灵草时的涩味,忽然觉得那味道还挺特别。原来有些奇遇,真就藏在“不懂”里——要是早知道那草这么厉害,他说不定还不敢乱吃呢。
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秦浩轩却站起身,对着袁山虎抱了抱拳:“谢袁师兄‘帮忙’,改日我请你喝灵茶!”说完转身就跑,他得赶紧回药圃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野草”,说不定再啃几株,下次能接得住八成力道呢。
袁山虎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却残留着刚才掌上传来的清灵气——这小子,倒像是块能把钝器磨成利刃的璞玉,难怪连灵草都愿意帮他。
秦浩轩趴在地上,鼻尖蹭着冰凉的地面,嘴角却咧开个傻笑。体内的燥热像被戳破的蒸笼,带着草木清香的凉意顺着毛孔往里钻,五脏六腑都像浸在了山涧清泉里,舒坦得他差点哼出声。可这清爽劲儿还没捂热,熟悉的燥热又像野草似的冒了头,比之前更凶,烫得他血液都在烧。
“来得正好!”他猛地撑地跃起,骨节因发力而噼啪作响。方才被袁山虎掌风扫中的地方还留着麻酥酥的痒,那是药力在皮肉下乱窜的动静——他哪知道这是昨夜那株一叶金莲的功劳?只当是自己越打越勇,体内的“火”被激了出来。
“再来!”他冲对面的人勾了勾手,眼底闪着野劲。方才那掌明明该震得他胳膊发麻,此刻却像有股暖流顺着经脉往上涌,把掌力化得干干净净,反倒催得那些乱窜的药力更活跃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胸口那团积了半天的郁气,正被这股劲推着往外冒,舒坦得想喊。
没人知道,那株被他当野草啃的一叶金莲,此刻正以一种霸道的姿态在他体内“开荒”。药力像无数细小的泉眼,在他骨骼缝隙、脏腑褶皱里钻来钻去,没被吸收的部分本要随着汗水流失,偏巧袁山虎那几掌带着刚猛的灵力,硬生生把流失的药力震了回去,逼着它们往经脉深处钻。
“还愣着?”秦浩轩见对方迟疑,干脆主动扑了上去。拳头带起的风里,竟裹着点金闪闪的光——那是没被完全吸收的金莲碎屑,跟着他的动作飞散在空中。他打得毫无章法,全凭一股“趁爽打铁”的蛮劲,可每一拳出去,体内的燥热就退一分,清流感便多一分,仿佛拳头不是砸向对手,而是在给自己“疏泄”火气。
对方被他这疯劲逼得连连后退,忍不住喊:“你小子嗑药了?怎么越打越精神!”
秦浩轩哪顾得上回话?他只知道这股“打不疼还特爽”的劲儿太稀罕,得趁它没跑掉,多攒点力气再冲几轮。体内的药力还在偷偷流失,可他此刻眼里只有眼前的对手,只有那股推着他往前冲的热乎劲——管它什么原因,先把这股舒坦劲儿攥在手里再说!
拳风再次撞上对方的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某处堵塞的经脉“咔哒”一声通了。金莲药力像找到出口的溪流,顺着经脉奔涌而去,所过之处,燥热尽数退散,只留下一片通透的暖。
秦浩轩愣了愣,突然笑了。管它吸收了百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一,此刻这股舒服劲儿,是实打实攥在手里了。
“接招!”他大喝一声,再次冲了上去。管它日后如何,先把眼前这股奇特的舒坦,攥得再紧些。
袁山虎的每一次击打,于常人是重创,于秦浩轩却是特殊的“助益”——拳头落处,竟像有双无形的手,将他体内残存的一叶金莲药力往骨髓深处按。换作旁人,即便有同等药力护体,挨上这几下也早该筋骨断裂、脏腑震碎,可秦浩轩偏像块淬过火的精铁,越捶打越透着股韧劲。
这反常,全因他身怀的绝仙毒谷秘法——不死巫魔传下的道心种魔大法。此法藏着早已失传的巫修之术,与寻常修仙路数截然不同:巫修首重体魄,第一步便是以灵气淬体,再寻实力相当或更强者“排打”,借外力将灵气硬生生逼入骨骼、渗进五脏六腑,把血肉之躯炼得比金石还硬。
这般修行,残酷得近乎自毁。古之巫修哪有秦浩轩这般“奢侈”?他们寻不到多少灵药,只能靠野果充饥、寒潭炼体,排打时稍有不慎便会内腑破裂,十成里倒有九成半活不过筑基。可秦浩轩不同,他服下的一叶金莲本就是逆天灵药,药力醇厚得能撑住这般折腾;袁山虎的击打看似凶狠,力道却恰好成了“催化剂”,既没真伤他根基,又逼得药力穿透经脉壁垒,往更深的血肉筋骨里钻。
每挨一下,秦浩轩都觉体内像有岩浆在奔涌,痛楚里裹着撕裂般的舒畅——那是药力正顺着击打轨迹,在骨骼缝里“生根”,是血肉被碾碎重铸的新生。旁人看他挨揍是受罪,他却清楚,这是巫修之路独有的“滋养”,疼得越狠,日后体魄便越坚不可摧。
这般以痛为药、以打为养的修行,纵是放眼整个修仙界,也已是绝迹的古法。秦浩轩咬着牙硬抗,血沫从嘴角溢出,眼里却烧着野火——他赌的,就是这巫修秘术没骗人,赌这一叶金莲的药力,撑得住他把这近乎自虐的修行,走得比古巫更远。
秦浩轩哪顾得上旁人惊愕的目光,颈骨转动时发出咔嗒轻响,像上紧的机括骤然松开。他脚掌蹬地的刹那,地面竟裂开细纹——十步距离在他狂奔中缩成道残影,袁山虎的排山掌刚提至六成威能,掌风已刮得他脸皮发麻。
“来得好!”他不躲不闪,任由黄光撞在胸口,骨骼发出闷响的同时,竟觉体内燥热顺着掌印往外淌,裹挟着琼浆似的灵气,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倒飞出去的瞬间,他甚至看清了掌风里翻滚的灵力纹路,像极了小时候在溪边看的水纹,乱中藏着章法。
落地时他故意滚了两圈,借势卸去力道,手掌按在地上的刹那,指甲缝里都渗出灵气,在泥里画出半道圆弧。袁山虎看得眼皮直跳——这小子哪是被打飞,分明在借机淬体!那掌印在他背上明明是焦黑的,此刻竟泛出玉色光泽,像块被温养的璞玉。
“怪物!”袁山虎骂出声时,秦浩轩已翻身站起,拍掉身上的土,骨骼摩擦发出的脆响里,竟夹着灵气流动的轻鸣。他忽然笑了,笑得胸口的掌印都在发光:“再来啊!让我看看你这排山掌,能不能劈开我这副骨头!”
话未落,第二道黄光已到眼前,他却忽然侧身,让掌风擦着肋下滑过,反手扣住袁山虎的手腕——那里的灵力最是狂暴,被他指尖一捏,竟温顺得像只小猫,顺着他的指缝钻进丹田,烫得他差点松手。
周围的惊呼声浪里,秦浩轩盯着袁山虎错愕的脸,忽然懂了:这哪是打架,分明是袁山虎在给他“喂”灵气。他体内的琼浆玉液正顺着骨骼纹路攀爬,所过之处,连陈年的旧伤都在发烫,像要长出新肉来。
“还打吗?”他挑眉时,肋下的擦伤正渗出金芒,那是灵气在修补血肉,“不打我可要还手了。”
袁山虎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他终于看清,这小子身上的焦痕正在消退,露出底下玉色的皮肉,哪是什么怪物,分明是块吸饱了灵气的暖玉,正把他的排山掌力,全变成了自己的养料。
“砰——”秦浩轩像块被抛飞的石头,重重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周围尘土飞扬。他趴在地上咳了两声,嘴角沾着泥,却猛地抬头,眼里亮得吓人——刚才那道黄光擦着鼻尖掠过时,他竟看清了气流带动的纹路,像蛛网般在空气中震颤。
“再来!”他用手背抹掉脸上的灰,骨节因用力而发白,爬起来时膝盖在打颤,却笑得张扬。
第八次被震飞时,后背撞在石柱上,闷响让围观的人都皱起眉。可他反手抠住柱角借力站起,拍掉身上的碎石,冲袁山虎咧嘴:“力道再大点!刚才那下慢了半息!”
袁山虎的脸色从错愕变成凝重,八成灵力凝聚的拳头带着破空声砸出,秦浩轩却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虽仍被拳风扫中肩头,踉跄几步竟没倒下。他低头看了眼发红的肩头,忽然笑了——那道黄光的轨迹,在他眼里越来越清晰,像被放慢了十倍的水流,连灵力涌动的起伏都能捕捉到。
“还来!”秦浩轩往前冲的身影带着股疯劲,尘土在他脚边卷起小旋。围观的人早闭了嘴,谁也没想到,这看似单方面的碾压,竟成了他的“修行”。袁山虎每加重一分力道,秦浩轩眼里的光就亮一分,那些本该断骨裂筋的重击,仿佛都化作了注入他经脉的暖流,让他四肢百骸都透着股酣畅。
“这小子……”袁山虎盯着秦浩轩肩头迅速消退的红痕,终于停了手,语气复杂,“你是属貔貅的吗?打进去的灵力全被你吞了?”
秦浩轩抹了把脸,露出白牙:“说不定,是你的力道太‘舒服’,让我忍不住多‘接’了几下。”他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体内那股憋着的气终于顺畅起来,连视线都比刚才清明了数倍——他甚至能看清袁山虎指尖凝聚灵力的微光了。
围观者的惊呼声早已沉寂,众人望着秦浩轩一次次从地上爬起,神情从最初的惊愕转为习以为常。仿佛他本就该如此——倒下,站起,再冲上前,这套动作流畅得像刻进了骨血里。
秦浩轩的身影在烟尘中疾冲,距离袁山虎只剩三步时,他甚至能闻到对方掌心灵力翻涌的腥气。
袁山虎的额角渗出冷汗,握着法诀的手微微发颤。百余场对决的经验在此刻竟显得苍白,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对手——不是实力碾压,而是像块浸不透的海绵,任他拳掌落下,都只吸不泄,反倒越发坚韧。
“你到底是人是怪!”袁山虎喉结滚动,心头那点悔意被恐慌碾碎。他猛地收掌,灵力在丹田炸开,将八成力道硬生生提至九成,周身气流陡然变得凌厉——他弃了排山掌,换了套更精深的灵法,掌风裹挟着青黑色的暗光,显然是动了真格。
“来得好!”秦浩轩眼中爆起亮芒,非但不躲,反而迎着掌风踏前半步。他能清晰捕捉到那道暗光的轨迹,像条吐信的蛇,带着淬毒般的狠劲。但这一次,他没有硬接,而是借着冲势侧身拧腰,指尖擦着袁山虎的腕骨掠过,竟顺势将那股狠戾的灵力引偏了方向。
“噗——”暗光砸在身后的石墙上,炸开半尺深的坑。袁山虎惊得瞳孔骤缩——他从未想过,有人能在这般近的距离,用这么轻巧的法子化解他九成力道的灵法。
秦浩轩站稳脚跟,甩了甩发麻的指尖,笑意里带着几分野劲:“这招比刚才的排山掌有意思多了。”他活动着肩颈,骨节脆响里,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舒畅——每一次拆解,那些涌入体内的灵力都在经脉里多流转一分,像溪流汇入江河,越发浑厚。
袁山虎望着墙上的坑,又看看秦浩轩毫发无损的模样,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怕是踢到了块会“吃”灵力的铁板。颜面、前程……此刻都成了泡影,只剩下满心的荒诞与无力。
“天呐!袁山虎这是疯了吗?对新晋弟子用霸王拳?这可是能碎金裂石的杀招,真要打实了,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下!”
“执法队的人呢?这要是出了人命,他就不怕废去修为、打入废灵池吗?”
旁观的弟子们惊呼着后退,不少人捂住了嘴,不敢再看——袁山虎拳上已泛起暗金色光晕,那是将灵力压缩到极致的征兆,拳风未至,地面已裂开细密的纹路。
“秦师兄!快躲开啊!”徐羽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挣扎着要往前冲,架着她的两名女弟子脸都白了,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徐师姐!别去!你现在冲上去就是送死啊!”
徐羽的眼眶通红,泪水混着急汗往下掉:“可他是秦师兄啊!袁山虎!你敢伤他一根头发,我徐羽对天起誓,就算废了这身修为,也定要你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连架着她的弟子都愣了愣——谁都知道徐羽是无上紫种,素来骄傲,此刻却为了一个刚入门的师弟,把姿态放得这么低,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前途。
拳风越来越近,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袁山虎的脸因用力而涨红,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他本只想吓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此刻骑虎难下,收拳已是不可能。
就在这时,秦浩轩忽然抬眼,目光越过拳风,直直落在徐羽身上,嘴角竟还勾了勾,像是在说“别怕”。随即他身形一侧,脚下踏出个诡异的步法,明明看着慢,却在拳风及体的前一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
“嘭!”
霸王拳砸在空处,地面应声陷下半尺,碎石飞溅。秦浩轩擦着拳风滚到一旁,衣袖被气劲扫破,手臂上划开一道血痕,却仰头冲徐羽笑了笑:“看,没事。”
徐羽愣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一时忘了挣扎。周围的惊呼声变成了抽气声——谁都没想到,这看似必死的局面,竟被他用这么险的方式化解了。
袁山虎只觉拳上灵力已如脱缰野马,收势已是奢望。他瞥见张狂在人群后投来的眼神,那眼神里的贪婪与期待像根毒刺,扎得他心头发紧——若此刻收手,张狂怎会容他?徐羽的恨、张狂的弃,左右都是死路,倒不如拼一把,借着这霸王拳的威势,彻底了断眼前这小子,也好在张狂面前表表忠心。
“秦浩轩,休怪我!”他目眦欲裂,将全身灵力都灌进拳中,暗金色的拳影骤然膨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逼秦浩轩面门。
秦浩轩只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避无可避。他能清晰看到袁山虎眼底的决绝,也明白对方已无退路。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沉腰塌肩,竟不闪不避,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奇特的印诀——那是他偶然从一本古谱上看来的卸力法门,从未试过,此刻却像是本能般施展开来。
“嘭!”
拳影结结实实撞在秦浩轩胸口,他如遭重锤,整个人像片叶子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溅红了半片衣襟。落地时又滑出数米,撞在石柱上才停下,气若游丝。
“秦师兄!”徐羽撕心裂肺地喊着,挣脱钳制就要冲过去,却被张狂的人死死拦住。
袁山虎收拳时手臂剧震,强行催动霸王拳的反噬让他经脉生疼,但看到秦浩轩倒地不起,还是松了口气——至少,他暂时保住了自己。
张狂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带着满意:“做得好。”
袁山虎勉强挤出个笑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秦浩轩,心里竟有些发沉。他好像……真的下手太重了。
而石柱旁,秦浩轩咳着血,指尖却悄悄动了动。方才他看似硬接拳劲,实则借着那股冲击力,将体内淤塞的灵力冲开了些。虽痛入骨髓,却也因祸得福,只是这副惨状,倒能让对方放松警惕。他闭着眼,听着徐羽的哭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想让他死?没那么容易。
轰然巨响中,灵力炸开的气浪掀飞漫天尘土,原地赫然出现一个直径一米、深约半尺的土坑。秦浩轩躺在坑底,浑身浴血,衣襟被震得粉碎,生死未卜。
人群中,那个始终独来独往的络腮胡子不知何时站定,冷冽的目光完整捕捉了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秦浩轩那近乎变态的抗打击力与死战不退的韧劲,本让他暗自点头,可袁山虎竟敢动用仙苗境第三叶的九成力道,以霸王拳下此死手——在他看来,这小子就算筋骨再硬,也绝无生还可能。
络腮汉子盯着袁山虎的眼神骤然凝起杀意,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但当他瞥见张狂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时,杀意又缓缓敛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转身便要融入人群。
周围的旁观者也纷纷面露不忍,交头接耳间满是惋惜。“太狠了,不过是场切磋,至于下死手吗?”“秦浩轩这小子可惜了,骨头硬得像块铁,偏偏遇上这么个疯子……”议论声里,众人见尘土渐落,坑中毫无动静,也都认定人已没救,一个个摇着头准备散去。
谁也没注意,坑底那抹“尸体”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秦浩轩在土坑里舒展了下筋骨,刚才那一拳力道奇佳,像是给紧绷的筋骨松了绑,浑身舒坦得差点哼出声——就像累到极致时泡了场滚烫的药浴,又被老道按遍了周身穴位,每一寸皮肉都透着松快。
可这份舒坦没持续多久,那股烦人的燥热又爬了上来。
“靠!”他低骂一声,利落地从坑里翻跳出来,浑身沾满泥污像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土豆,偏偏裸露的胳膊上连块淤青都没有,结实的肌肉线条在泥渍下若隐若现。
周围瞬间炸了锅。
“仙祖在上!霸王拳砸下去他竟能完好无损?这小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何止是石头,分明是铁打的妖怪!你看他那膀子,连块淤血都找不着!”
“宗门的【明鉴仙眼】怕不是生了锈!说他是无色弱种?谁信啊!老子入门十五年,当年同是无色弱种,被入门弟子一拳都能打趴下!”一名杂役弟子扯着嗓子喊,引来一片附和。
“我看他是藏了什么秘法,否则仙苗境三叶的霸王拳,怎么可能连层皮都擦不破?”
议论声浪里,秦浩轩抹了把脸,甩飞的泥点溅了旁边人一身,他却毫不在意——此刻在众人眼里,这满身泥污的身影早已不是那个不起眼的杂役,而是个硬生生扛住霸王拳的怪物,形象在惊叹声中一个劲地往上蹿,几乎要冲破宗门的天顶。
他自己倒没觉得多稀奇,只是皱着眉拍掉身上的泥:“吵什么?不就是挨了一拳吗?”
可这话听在旁人耳里,更像是赤裸裸的炫耀。能把仙苗境三叶的霸王拳说成“挨了一拳”,这等底气,怕是连长老们都未必有。
“这哪是怪胎,分明是活脱脱的妖怪!”人群里有人咋舌,指着场中那道身影满脸难以置信,“他才刚破种,仙根境的边都没摸扎实,居然能跟仙苗境三叶硬扛?这要是传出去,怕没人敢信!”
“宗门那【明鉴仙眼】怕是真出了岔子!说他是无色弱种?谁信这鬼话!”另一个声音跟着炸开,带着满脸的荒谬,“老子当年也是无色弱种,入门三年才敢接仙苗境一叶的一招,他倒好,直接扛住三叶的拳头,这叫无色弱种?那我们算什么?连渣都不如?”
这话一出,顿时像点燃了炸药桶,附和声浪差点掀翻屋顶。尤其是那些当年同为无色弱种、如今还在杂役堆里打转的弟子,看着秦浩轩那光裸膀子上连道红痕都没有的模样,脸都涨红了——他们当年被入门弟子一拳就能撂趴下,眼前这小子倒好,挨了仙苗境三叶的重击,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这简直是往他们脸上扇耳光!
“哪还有人样啊……这抗揍的本事,说是铜头铁臂都算谦虚了!”有人搓着手,眼里又惊又怕,“挨了那拳居然连层皮都没破,怕不是修了什么邪门的炼体术?”
秦浩轩听着这些咋咋呼呼的议论,只是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眉头皱了皱——不就是挨了一下吗?这些人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毫发无损的模样,早已在众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那“妖怪”的名头,算是彻底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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