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佑目光钉在屏幕中央的红点上。
指尖在触控板上精准滑动,将京州绕城高速入口的监控画面拉至最大帧,右下角的时间戳恰好跳在凌晨一点十七分。
画面里,冀 A 牌照的黑色凯美瑞缓缓驶入匝道,车窗降下的缝隙里,打火机火苗亮了一瞬,照亮那张在通缉协查里见过三次的脸。
是赵瑞龙最贴身的心腹,李彪。
男人没戴手套,右手无名指根部那截突兀的残缺,像个无法遮掩的标记。
祁天佑将视频拖进剪辑软件,逐帧拖动进度条。
副驾驶座上,金属箱的棱角正反射着细碎的光 。
那是电磁屏蔽涂层特有的光泽,绝不是普通货运设备。
他点开另一个窗口,接入劳动监察支队技术支援组内网,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附言栏里落下一行字:
“实时锁死信号漂移轨迹,一旦出现跳变立即回传,不要延迟。”
手机震了一下,郑归的消息弹出来:
“刚把数据同步到交警违章举报系统,但这小子要是绕开主干道走小路,咱们只能靠基站信号跳转猜路线,滞后性太大。”
祁天佑指尖悬在屏幕上两秒,
“别等他找地方动手。现在就报套牌加非法改装,让路面巡察主动截他。越主动,越不容易露马脚。”
三分钟后,匿名热线记录生成。
举报内容写得极细:
冀 A 牌照黑色凯美瑞,前车牌向右偏移约 3 度,左后轮胎规格与原厂备案不符,疑似加装负重装置。
系统自动归为高优先级,转瞬推送至京州交警指挥中心值班终端。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向密室角落的配电柜。
嗡鸣声里,拉开底层抽屉,摸到那个巴掌大的金属方块 ,
是去年从山水庄园抄出来的备用信号发射器,外壳还留着当时的刮痕。
插上电源,目标路段设为东三环辅路:
上周查市政记录时他就记着,那片路灯从昨天开始检修,至少三公里监控是盲区,最适合 “意外” 落地。
两点四十六分,技术组的消息打破寂静:
“目标突然变道,往城东工业废弃区扎了,速度降到 20 迈,看路线像是在找隐蔽点,可能要设伏。”
祁天佑重新打开电脑,启动伪造信号程序。
屏幕上跳出虚拟导航界面,黑色轿车图标正沿着南二环主干道匀速移动,
坐标每秒刷新一次,路径跟他过去半个月的通勤轨迹几乎重合 。
这是故意抛出去的诱饵。
鼠标点击 “发送” 的瞬间,他盯着进度条,指尖无意识地蜷了一下。
五分钟后,技术组发来新动态:“目标掉头了,正往市区方向开。”
三点零九分,东三环辅路的执法记录仪开始工作。
巡逻交警拦停凯美瑞时,李彪摇下车窗的手攥得发白,
右手始终贴在车门内侧的储物格里。后备箱开启的瞬间,反光晃了眼。
备胎槽里藏着一把消音手枪,枪身还沾着机油;
黑色背包里翻出三张身份证,有一张的照片被细微修过,眉眼间竟是祁天佑常用的化名 “陈默”。
交警当场扣住人,对讲机里传来呼叫刑侦支队的声音。
而祁天佑正坐在四合院密室里,看着实时回传的执法画面,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
他拨通柳小叶的加密线路,声音压得很低,却没半点犹豫:
“省纪委案管室明天会收到一份执法影像,编号 JZ2023-11-07-094,案由是妨碍公务加非法持械。
你以巡视组关联案件的名义申请调阅,别声张。”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她一贯冷静的声音:
“明白。但来源渠道必须干净,不能留任何尾巴。”
“资料走了三级跳转,原始 Ip 查不到。” 祁天佑关掉视频流,补充道,
“另外,下次内部通气会提一嘴:最近有不明势力想搞极端手段,干扰京州生态文明试点推进。
把调子定下来,方便后续动作。”
柳小叶那边轻笑一声,带着点自嘲:“讲真,这种话我开会时没少讲,正好顺理成章。”
挂断电话,祁天佑点开孙连城的联络频道,敲下预设暗语:
“环保督查组临时增派机动小组,近期重点查交通执法合规性,请相关单位做好配合工作。”
他清楚,这条消息半小时后会出现在孙连城的晨会材料里,被解读成 “上级支持基层执法” 的信号;
但赵家那边会慌,他们会以为官方已经嗅到味,开始追查行动后台。
四点三十二分,赵瑞龙私人会所的监控画面弹出来。
青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溅了满地,赵瑞龙声音都在抖:
“你他妈是想把我整个局都掀了?!”
这一幕,全被藏在吊灯里的针孔摄像头拍得清清楚楚。
那是三个月前祁天佑让人装的,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盯着屏幕里暴跳如雷的赵瑞龙,脸上没半点表情,手指却已经点开了财务流水分析图。
红色预警线跳得刺眼:
事发后两小时,李彪名下三个境外账户同时尝试转账,全被反洗钱系统冻住,额度加起来有两千万。
更关键的是,其中一个账户在 “光明区环保数据造假” 热搜爆出来前四小时,给一家海外舆情公司转了五十万美金。
水军链路的尾巴,就这么露了出来。
祁天佑用红色标注这条线索,备注:“水军链路突破口,优先查舆情公司实际控制人。”
五点十五分,劳动监察支队的正式通报弹进来:
非法改装凯美瑞一辆、管制消音手枪一支,李彪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刑拘,明确不予保释。
几乎同时,林华华的消息跟着进来:
“赵家律师团没露面,没人来捞他, 看样子是想扔弃子,断尾求生。”
祁天佑关掉所有窗口,回到主界面,点开【反制预案?行车记录】文档。
最后一行是他昨夜写的:
“若明日城区主干道发生交通事故,责任方车型需为黑色丰田凯美瑞,车牌尾号含数字 7,备用反制方案。”
他在后面补了一行,字迹凌厉:
“计划终止,即时威胁已解除。但后备箱藏枪,证明赵家已进入物理清除阶段,不再留余地。
下一步:深查其资金跨境流向,挖根。”
鼠标点下 “新建文档”,命名为【赵瑞龙关联海外账户动向追踪方案】,加密等级设为最高。
天刚蒙蒙亮,
祁天佑端起桌上凉透的茶,喝了一口 , 茶叶全沉在杯底,涩味顺着喉咙往下扎,像吞了口碎冰。
他翻开那本磨了边角的牛皮笔记本,在 “赵瑞龙心腹 —— 李彪” 的名字旁画了个红叉,旁边写:
“弃子已抛,账本线索可追,勿松。”
摘下眼镜,他用中指无意识地推了三次镜框 。
这是跟高育良学的习惯,越是沉住气,越要稳住细节。
目光落在电脑右下角:六点零三分。
手机突然震动,是郑归的截图,附言写得急促:
“查着了!赵瑞龙控股的离岸公司‘盛景实业’,昨晚在瑞士银行转了三千万欧元。
收款方是开曼群岛的‘启运贸易’,法人姓周, 就是去年矿盟崩盘时第一个倒戈的周海涛!”
祁天佑刚点开邮箱,准备起草举报材料,手机又震了。
是柳小叶的加密来电,接起来,她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讲真,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他敲键盘的手顿住,指尖悬在 “发送” 键上。
“赵德汉那个侄子,赵立东,就是人称‘赵德汉二世’的那个,” 柳小叶的声音压得更低,
“昨天下午去档案馆调了高育良老师的档案,理由写的是‘学术关联审查’,这理由太假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找茬。”
祁天佑盯着屏幕上的转账记录,没说话。
“别误会,这不是冲你来的。”
柳小叶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点凝重,
“他们是抓不住你的把柄,才想通过高老师施压, 打蛇打七寸,他们知道你最在意什么。”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成了七点十九分。
祁天佑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白。
窗外的天,终于亮了些,却没什么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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