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以为摆平了佣人房的闲言碎语,至少能清静两天。没成想第二天一早,周管家就来敲门,说沈老爷子让她跟着去公司“长长见识”。
“去公司?”林晚啃着馒头的动作顿了顿,“我去干嘛?我又不会做生意。”
“老爷说,往后总是要接触家里的事,提前学学没坏处。”周管家的语气不容置喙。
林晚心里嘀咕,怕不是又想给她安排什么“淑女课程”的变种?可看着周管家严肃的脸,她也只能把到了嘴边的拒绝咽回去,乖乖换了身素净的衣服跟着走。
沈老爷子的公司在港城的老街区,是栋三层的红砖小楼,门口挂着“沈记纺织厂”的木牌,看着颇有年头。一进门就听见机器运转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车间里更是热闹,几十台织布机排列得整整齐齐,女工们坐在机器前,手脚麻利地操作着,棉纱在她们手中变成一匹匹布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棉絮味。
沈老爷子背着手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布料的纹路,跟车间主任说几句话,神情严肃。沈廷洲也跟在一旁,穿着深色西装,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偶尔低头记录,倒有几分干练的样子。
林晚跟在最后,像个误入的局外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点恍惚。这就是七十年代的工厂?比她在纪录片里看到的更鲜活,也更……辛苦。女工们额头上的汗珠,机器单调的轰鸣声,都透着讨生活的不易。
“爷爷,这批棉纱的韧性不太好,织出来的布容易起球。”沈廷洲突然开口,指着一匹浅蓝色的布料,“我让采购部去联系新的供应商了,下周应该能有样品。”
“嗯。”沈老爷子点点头,眉头却没松开,“不光是原料,效率也得提。你看她们,一个人管一台机器,又要接线又要调整张力,手忙脚乱的,一天下来也出不了多少活。”
车间主任在一旁陪着笑:“老爷,这都是老规矩了,几十年都这么过来的……”
“老规矩就不能改?”沈老爷子打断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晚身上,眼神里带着点探究,“林丫头,你觉得,这机器的效率怎么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林晚身上,有惊讶,有好奇,还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林晚懵了。
让她一个学市场营销的现代人,给七十年代的纺织厂提效率建议?这不是为难人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沈廷洲,想从他脸上找到点提示,却只看到他眼底的嘲讽,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出丑”。
林晚的倔劲儿又上来了。出丑就出丑,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她看着那些忙碌的女工,脑子里突然闪过现代流水线的画面——每个人负责一道工序,重复操作,效率奇高。
“我……我瞎猜的啊。”林晚挠挠头,故意装作不确定的样子,“要是把工序拆成小块呢?比如,一个人专门负责接线,一个人专门负责调整张力,一个人专门负责检查布料……每个人只做一件事,是不是就熟练得快了?说不定能省点时间。”
这话一出,车间主任先笑了:“林小姐,这可不行,机器都是一个人管的,拆开了哪顾得过来?”
沈廷洲也皱起了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否定:“胡闹。纺织工序环环相扣,拆开了只会更乱,协调不好反而会影响质量。”
在他看来,这丫头就是随口胡说,根本不懂工厂的运作。
林晚被他怼得有点不爽,刚想反驳,却见沈老爷子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哎?这主意有点意思!”
他背着手在原地走了两圈,眼睛越来越亮:“你看啊,一个人一直做一件事,肯定比啥都干要熟练!比如接线,专门练这个,速度肯定比现在快!至于协调,咱们可以排个班,定个流程,谁做完了就传给下一个,像流水一样……”
老爷子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跟车间主任比划:“你想想,一台机器两个人管,一人负责前半段,一人负责后半段,轮换着来,还能歇口气,说不定真能提效率!”
车间主任被他说得也动了心,搓着手:“老爷,您这么一说,好像……好像真行?”
“什么叫好像?”沈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回头找两个小组试试,就按林丫头说的,拆分工序,我倒要看看效果!”
“爷爷!”沈廷洲皱紧了眉,“这太冒险了,万一出了问题,耽误了交货期……”
“做买卖哪有不冒险的?”沈老爷子打断他,看向林晚的眼神里带着欣赏,“林丫头这脑子,灵光!比你这整天抱着书本的强!”
沈廷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林晚的眼神像淬了冰,仿佛她抢了他的功劳。
林晚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爷爷您过奖了,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管是不是瞎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沈老爷子心情大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去办公室,咱们再合计合计怎么排班!”
林晚被他推着往前走,路过沈廷洲身边时,明显感觉到一股低气压。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手里的笔记本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林晚心里有点小得意。让你总嘲讽我,没想到吧?现代管理知识,在七十年代也能发光发热!
只是她没注意,沈廷洲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沉沉的,里面除了不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个林晚,到底是真的运气好,还是……藏着什么本事?
他低头看了眼笔记本上刚才记下的“拆分工序”四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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