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叔被带走的第三天,沈家老宅的桂花落了满地。
林晚蹲在庭院里捡桂花,竹篮里已经堆了浅浅一层, golden yellow 的花瓣沾着晨露,空气里飘着甜丝丝的香。沈廷洲坐在廊下看文件,目光却总不自觉地往她那边瞟,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
“沈爷爷今天会来?”林晚把最后一捧桂花放进篮子,起身时腰肢轻轻晃了晃——蹲得太久,腿有些麻。
沈廷洲立刻放下文件走过去,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嗯,早上的车。”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顿,又飞快移开视线。
这几天老宅格外安静,沈父把自己关在书房反省,沈廷洲忙着处理公司的烂摊子,只有早晚这片刻的相处,像偷来的时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正说着,周管家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老爷子到了!”
林晚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理了理衣角。沈老爷子是沈家真正的定海神针,退休前在商界说一不二,她还没正式见过,难免有些紧张。
沈廷洲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安抚:“别怕,爷爷不是不讲理的人。”
话音刚落,就见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他穿着深色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过七旬,眼神却亮得惊人,扫过庭院时,目光在林晚身上停了停,随即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
“爷爷。”沈廷洲迎上去。
“嗯。”沈老爷子应了声,视线却越过他,落在林晚手里的桂花篮上,“这是……”
“想做些桂花糕。”林晚有些局促地低下头,手指绞着篮子的竹柄。
“好手艺。”沈老爷子笑了,眼角的皱纹堆起来,倒显得亲切,“我记得你奶奶以前也爱弄这些,可惜啊……”他没说下去,转而看向沈廷洲,突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说过你眼光好。”老爷子的声音洪亮,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比你爸那糊涂蛋强多了。”
沈廷洲的耳根微微发烫,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爷爷。”
“我没说错。”沈老爷子哼了声,目光转向林晚时,笑意温和了许多,“丫头,委屈你了。”
林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沈家欠你的,欠你爸妈的,这些年让你受的苦,都记着呢。”老爷子的语气郑重起来,拐杖在地上轻轻顿了顿,“以前是我们沈家对不住你,以后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沈廷洲和林晚之间转了个圈,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就让这小子慢慢还。他要是敢亏待你,你直接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爷爷!”沈廷洲又气又笑,脸颊竟也泛起薄红。
林晚的脸更是烫得能煎鸡蛋,心跳“咚咚”地撞着胸腔,像要跳出来。她慌忙低下头,盯着篮子里的桂花,声音细若蚊蚋:“沈爷爷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沈老爷子板起脸,随即又绷不住笑了,“这小子看着冷,心热着呢。当年你爸妈出事,他偷偷跑去坟前磕了三天头,回来被他爸好一顿骂,愣是没说一句软话。”
林晚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这件事,沈廷洲从没跟她说过。
沈廷洲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伸手想扶老爷子进屋:“爷爷,外面凉,进屋说吧。”
“急什么。”老爷子拍开他的手,又对林晚道,“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坎。不急,慢慢来。沈家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这话像股暖流,悄悄淌进林晚心里。这些天积压的委屈和不安,仿佛被这简单的几句话抚平了。她看着老爷子温和的眼神,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谢谢您,沈爷爷。”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异常清晰。
“谢什么。”老爷子摆摆手,终于肯挪步进屋,走了两步又回头,冲沈廷洲挤了挤眼,“下午把桂花糕送到我房里,要是不好吃,唯你是问。”
沈廷洲无奈点头,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松了口气。
转过身时,正好对上林晚的目光。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晨露的桂花,带着点好奇,又有点别的什么。
“你……”林晚想问当年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廷洲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难得主动开口:“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
“我知道。”林晚打断他,轻轻笑了,“谢谢你。”
阳光穿过桂花树的枝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沈廷洲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爷爷说得对,有些债,是该慢慢还。
但他更想还的,不是亏欠,是往后余生的陪伴。
“桂花糕还做吗?”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做!”林晚提起篮子往厨房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得让沈爷爷尝尝我的手艺。”
沈廷洲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庭院里的桂花香越来越浓,混着清晨的风,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终于要翻开崭新的一页了。而这一页,注定满是桂花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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