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戒律堂问心与“热心弟子”的新身份
戒律堂大殿,庄严肃穆,光线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两侧矗立着面目模糊的石像,据说是历代执法长老的英灵守护。正前方高座上,端坐着一位面容古板、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正是戒律堂首席刘长老。张景玄长老则静立一旁。
凌小乙感觉自己像只被放在聚光灯下的小鹌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心脏砰砰直跳。
“弟子凌小乙,拜见刘长老,张长老。”她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八度。
刘长老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凌小乙。那目光并不蕴含恶意,却带着一种审视灵魂的穿透力,让凌小乙感觉自己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遍,连识海中的炼妖壶都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自主收敛了所有气息。
“嗯,根基尚可,灵力运转虽略显……别致,却无邪祟之气。”刘长老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又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凌小乙,你如何发现那枚玉简有异?”
来了!关键问题!
凌小乙深吸一口气,按照之前和壶中仙商量好的说辞,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回禀长老,弟子……弟子自幼对一些污秽阴邪之气比较敏感。当时拿起那枚玉简,正准备阅读,就感觉心神一阵莫名不适,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神识都有些刺痛。弟子不敢确定,又仔细感知了几次,那种阴冷污秽的感觉虽然极其微弱隐蔽,但确实存在。弟子担心是同门疏忽,将沾染了邪气的玉简混入了藏经阁,这才上报。”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又带着点后怕,完美扮演了一个感知敏锐、责任心强的“幸运”弟子。
“感知敏锐?”刘长老目光微闪,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据老夫所知,那玉简上的手脚极其高明,便是金丹修士,若不刻意仔细探查,也难以发觉。你一个炼气期弟子,竟有如此灵觉?”
压力陡然增大!
凌小乙手心冒汗,面上却努力维持镇定:“弟子也不知为何,可能就是……天生对这类气息反感吧。就像有些人天生怕虫子一样。”她试图用比喻蒙混过关。
一旁的张景玄适时开口:“刘师兄,小乙这孩子确实有些特殊机缘,心性纯良,在罗天大醮和青河镇任务中皆有出色表现。此次发现玉简异常,也是心系宗门安危。”
刘长老不置可否,目光再次落到凌小乙身上,忽然问道:“你身上那石灵,从何而来?”
凌小乙心里又是一紧,连忙将救助石蛮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石蛮心思单纯、只会干活的特性。
刘长老听完,沉默了片刻。整个大殿落针可闻,只有那无形的压力在弥漫。
就在凌小乙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刘长老缓缓起身,走到了她面前。他并未动用任何法力,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纯净无比的白色光芒,轻轻点向凌小乙的眉心。
“莫要抵抗,此乃‘问心术’,只辨善恶,不窥隐私。”刘长老的声音直接在凌小乙脑海响起。
凌小乙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听到“不窥隐私”又强行忍住了。她感觉到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探入她的识海,如同清泉流淌,洗涤着她的神魂意念。这股力量掠过炼妖壶所在的位置时,微微一顿,壶中仙早已将炼妖壶的本源气息隐藏得极深,只流露出一种中正平和、带着净化意味的波动。
那白色光芒在凌小乙识海中转了一圈,并未触及核心秘密,只是感应到了她对宗门并无恶意,甚至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和保护欲,以及对邪祟的天然排斥。
白光收回,刘长老古板的脸上似乎缓和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心性赤诚,嫉恶如仇,虽偶有跳脱,然本质不坏。”他做出了判断,转身回到座位,“张师弟,此事你处理得不错。此女确是可造之材,亦是我宗之幸。”
凌小乙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好险!这问心术太可怕了!幸好老壶够机灵!
“凌小乙。”刘长老再次开口。
“弟子在!”
“你感知敏锐,于探查邪祟隐匿之事颇有天赋。”刘长老语气严肃,“如今宗门内有宵小作祟,暗流涌动。老夫欲命你为戒律堂‘暗巡弟子’,暗中留意宗门各处异常,尤其是藏经阁、炼丹房、炼器坊等重地,若再发现类似可疑之物或行迹可疑之人,可直接向老夫或张长老禀报,不得声张。你可能做到?”
暗巡弟子?相当于宗门内部的便衣警察?还是专门抓内鬼的那种?
凌小乙先是一愣,随即一股莫名的兴奋和责任感涌上心头。这身份……刺激啊!而且名正言顺地可以到处溜达“扫描”了!
“弟子一定能做到!”她挺起小胸脯,大声保证,眼睛亮晶晶的,“绝不辜负长老信任!”
刘长老点了点头,挥挥手:“下去吧。记住,此事机密,除在场之人,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和任务。”
“是!弟子明白!”凌小乙恭敬行礼,退出了戒律堂。
走出那压抑的大殿,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凌小乙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她摸了摸怀里的《上古神话考》玉简,又想了想自己新得的“暗巡弟子”身份,忍不住叉腰得意起来。
“老壶!听到没!我现在是官方认证的‘反内鬼特工’了!以后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呃,是秘密地‘扫描’全宗门了!”
壶中仙哼了一声:“别得意忘形!这身份是把双刃剑,方便你行动,也让你更容易暴露。以后行事需更加小心。”
“知道啦!”凌小乙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往青云峰走,“以后请叫我——潜伏在阴影中的正义之光,内鬼克星,凌小乙!”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戴着墨镜,穿着风衣,在宗门各个角落暗中观察,将一个个潜伏的内鬼揪出来的英姿了。
嗯,首先,从再去藏经阁“复习”一遍开始?说不定还有漏网之“简”呢!
(第八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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