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朝着天宇的脊背抽来。独眼龙显然没打算就此收手,仅剩的右眼里翻涌着暴虐的快意,仿佛要将丢失同伴的怒火,全倾泻在这个敢“顶撞”他的华工身上。
天宇刚受了十鞭,后背早已血肉模糊,此刻连站直都费力,更别说躲闪。他只能下意识地侧身,试图避开要害,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是赵虎!
“铛!”
一声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颤。赵虎不知何时已从阴影里闪出,手中朴刀横挥,精准地磕在皮鞭的铁头上。那浸过蜡的牛皮鞭瞬间被弹开,卷着圈落在地上,像条被打断脊梁的毒蛇。
独眼龙愣了一瞬,显然没料到这些“温顺如羊”的华工里,竟藏着会使刀的硬茬。他刚要怒吼,就见赵虎已欺近身前,朴刀归鞘的瞬间,左手如铁钳般锁住他的喉咙,右手顺势夺过他腰间的手枪,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
“唔!”独眼龙的吼声被死死堵在喉咙里,脸涨得通红,双脚离地乱蹬,却怎么也挣不脱那铁箍般的钳制。他带来的几个殖民者见状,慌忙端起枪对准赵虎,却被赵虎冰冷的眼神一扫,竟下意识地顿住了——那眼神里的煞气,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厉,绝非他们这些只会欺负平民的杂碎能比。
“都别动!”赵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想让你们头儿死,就尽管开枪。”他手腕微微用力,独眼龙的脸瞬间发紫,双腿蹬得更凶了。
周围的华工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有人吓得捂住嘴,却没人敢后退。他们看着赵虎那魁梧的背影,看着他单手拎起殖民者像拎只鸡崽,眼里的恐惧渐渐被惊愕取代——原来这些洋鬼子,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阿牛第一个反应过来,抄起身边一根磨尖的扁担,挡在赵虎身侧,对着那些殖民者怒目而视。几个被天宇护过的华工也纷纷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木棍、铁钳,虽手还在抖,却牢牢挡在前面,形成一道简陋的人墙。
“把枪放下。”天宇扶着墙,声音因剧痛有些发虚,却异常坚定,“我们不想杀人,只要你们安分点。”
殖民者们面面相觑,看着被掐得快要断气的独眼龙,又看看周围渐渐围拢的华工,手里的枪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殖民者刚要喊话,赵虎突然手腕一拧,将独眼龙的胳膊反剪到背后,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动作快得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独眼龙发出一声凄厉的闷哼,显然是脱臼了。
“最后说一遍,放下枪。”赵虎将夺来的手枪顶在独眼龙的太阳穴上,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络腮胡殖民者的额头渗出冷汗,终于咬了咬牙,将枪扔在地上。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赵虎示意阿牛:“把枪捡起来,扔到货舱深处。”又对几个壮实的华工道,“把这几个绑了,嘴堵上。”
华工们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行动起来。有人解下腰间的麻绳,有人找来破布,很快就将几个殖民者捆得结结实实。独眼龙被赵虎像拖死狗似的拖到角落,和之前那两个昏迷的殖民者扔在一起,嘴里塞着臭烘烘的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怒鸣。
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从赵虎出手到制服所有殖民者,没放一枪,没惊动甲板上的巡逻队,干净利落得像一场预先演练过的戏。
赵虎拍了拍手,转身走到天宇身边,见他后背的血浸透了衣衫,眉头紧锁:“主公,您伤得不轻,得让老陈头看看。”
“不碍事。”天宇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周围的华工。此刻他们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麻木,有人兴奋地攥着拳头,有人悄悄抹着眼角,还有人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刚才的惊心动魄。那个被救下的少女,正拿着干净的布条,怯生生地往这边走,眼里带着关切。
“这位壮士好身手!”一个干瘦的华工突然喊道,他是之前说“会掌舵”的老船工,此刻激动得声音发颤,“俺在运河上见过镖师,论身手,没一个比得上壮士!”
“是啊是啊!”立刻有人附和,“刚才那一下拔刀,快得像闪电!”
赵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举手之劳。要谢,就谢我家主公。若不是他愿替人受罚,我也不会出手。”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天宇,那眼神里的敬畏与信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阿牛走到天宇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恩人,您和壮士的恩情,俺们记一辈子!”
天宇望着这些渐渐挺直腰杆的同胞,忽然觉得后背的剧痛都轻了些。他知道,赵虎这一战,不仅是制服了几个殖民者,更是打碎了华工们心里那层“洋鬼子不可战胜”的枷锁。
“把他们看好了。”天宇对赵虎示意角落里的殖民者,“巡逻队快换岗了,得想办法把这些人藏得更隐蔽些。”
赵虎点头:“属下这就去办。主公您先去处理伤口,这里有俺。”
少女这时已走到近前,将布条递过来,细声细气地说:“俺……俺会包扎,以前给弟弟治过摔伤。”
天宇接过布条,看着少女眼里的坚定,忽然笑了。货舱里的腥臭味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悄然滋生的、名为“勇气”的气息。
他知道,从赵虎拔刀的那一刻起,这艘船的天,已经变了。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穿越1858年的澳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