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的炸药味还没散尽,天宇握着铁镐的手突然一松,身体猛地向侧面倾斜,重重撞在岩壁上。“啊——”他痛呼一声,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周围的华工吓得纷纷围过来,王虎刚要伸手扶他,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怎么回事?”监工的皮靴声由远及近,威尔逊叼着雪茄,不耐烦地踢了踢天宇的腿,“装死?赶紧起来干活!”
天宇疼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断断续续地说:“腿……腿断了……动不了……”他悄悄用指甲掐了大腿一把,逼出更多冷汗,眼神里的痛苦不似作伪。
老周挤过来,故作慌乱地摸了摸他的腿,颤声道:“管事大人,骨头好像错位了,得去医务室啊!再拖下去怕是要废了!”
威尔逊皱着眉打量了半天,见天宇的裤腿很快被血浸红(那是他提前藏在裤管里的鸡血),不耐烦地挥挥手:“真麻烦!来人,把他拖去医务室!”
简易医务室其实就是间漏风的木板房,几张破床歪歪扭扭地摆着,空气中弥漫着碘酒和霉味。看守的士兵是个年轻小伙子,抱着步枪靠在门框上打盹,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天宇躺在床上,假装昏睡,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对方——这是他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
夜幕像墨汁一样泼满天空时,天宇轻轻敲了敲墙壁。片刻后,窗外传来三声轻叩,是李武。他白天故意“顶撞”监工,被罚去看守医务室外围,正好里应外合。
天宇用眼神示意士兵的位置,李武点点头,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那士兵睡得正香,根本没察觉有人靠近。李武屏住呼吸,猛地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另一只手用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勒住他的脖子。不过片刻,士兵就软倒在地,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恐。
“快换衣服。”李武低声道,手脚麻利地扒下士兵的制服。天宇忍着“伤痛”坐起来,两人迅速换装。当天宇穿上那身灰蓝色的制服时,心里一阵发紧——这衣服带着股汗味和火药味,却能给他们带来最关键的伪装。
“我把他绑去柴房,天亮前不会有人发现。”李武扛起昏迷的士兵,临走前塞给天宇一把匕首,“万事小心,我们在据点等你。”
天宇点点头,对着模糊的铜镜理了理帽檐,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夜色。
营地的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巡逻的士兵每隔百米就有一个。天宇挺直腰板,学着士兵的样子迈着大步,皮靴踩在石子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当经过第一个检查站时,他故意咳嗽了一声,用生硬的英语说:“换岗。”
那士兵抬了抬眼皮,没细看就挥挥手放行——矿场的士兵大多懒得管事,尤其是在这寒风刺骨的夜里。天宇强压着心跳,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直到走出营地范围,才敢加快脚步。
通往墨尔本镇的路比想象中难走得多。每隔几里地就有殖民军的临时哨卡,天宇只能绕着灌木丛和河流前进,好几次差点踩进沼泽。有一次,他正趴在草堆里躲避巡逻队的火把,靴底不小心蹭到了一块石头,发出轻微的响动。
“谁在那儿?”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火把的光离他越来越近。天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匕首,随时准备鱼死网破。好在巡逻队只是晃了晃火把,骂骂咧咧地走了——他们大概以为是野兔子之类的小动物。
三个小时后,当墨尔本镇的灯火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天宇的制服已经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腿上的“伤”因为长时间行走隐隐作痛,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但他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涌起一股激动——镇口的酒馆亮着暖黄的灯,那是汤姆说过的消息集散地,或许能找到新的交易渠道。
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将匕首藏进靴筒,深吸一口气,朝着那片灯火走去。镇口的卫兵瞥了他一眼,见是士兵制服,没多问就放行了。踏上镇上的石板路时,天宇的脚步顿了顿——这里的空气里有面包香、酒香,还有自由的味道。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威尔逊的人说不定已经在追查“失踪”的士兵,他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交易者,带着物资赶回去。天宇摸了摸藏在制服内袋里的一小袋金砂,那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所有人的希望。酒馆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温暖的光拥住他的瞬间,他握紧了拳头——这一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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