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带着山涧的寒意,刮过殖民军营地的铁丝网,发出“呜呜”的声响。天宇蹲在棚屋的阴影里,看着手腕上磨得发亮的铁皮表——指针指向凌晨三点,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刻。他对着身边的李武做了个手势,李武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弟兄们压低声音重复了指令:“点火!”
五座棚屋几乎同时燃起火焰,干燥的干草和木屑被火舌舔舐着,迅速蹿上房梁。“噼啪”的燃烧声中,浓黑的烟柱冲天而起,像五根粗壮的墨色柱子,将半边夜空染得昏沉。火光映红了殖民军营地的了望塔,哨兵的惊叫声刺破了深夜的寂静:“着火了!华工们在自焚!”
殖民军的营房里瞬间炸开了锅,穿着睡衣的士兵们拎着枪冲出帐篷,军官们举着望远镜大喊:“快!把水龙带架起来!别让他们烧了仓库!”混乱中,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了火场周围,高压水枪的“哗哗”声、士兵的呵斥声、木材的爆裂声混在一起,成了最好的掩护。
“就是现在!”天宇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短刀,刀锋在火光中闪着寒芒。李武早已带着前锋组的五十人蹲在东侧的矮墙后,每人手里都举着用厚木板钉成的简易木盾,听到指令后齐声低吼,像一群蓄势的猛虎,推着木盾朝山坡冲去。
木盾“咚咚”地撞在殖民军临时拉起的铁丝网围墙上,早被李武他们用钢钎撬开的缺口瞬间扩大,前锋组鱼贯而出。中间组的推车在王磊的指挥下紧随其后,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按住,懂事地闭紧嘴巴,只敢用眼睛偷偷看身后的火光。
“不对劲!他们想跑!”殖民军的指挥官终于反应过来,举枪朝天空鸣放,“拦住他们!东边山坡!”
枪声在夜空中炸响,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天宇和刘铁匠带着断后组迅速散开,趴在地上举起步枪还击。刘铁匠改装的土炸药被点燃引线,朝着追来的殖民军扔去,“轰隆”几声巨响,炸开的碎石和泥土暂时挡住了追兵的视线。
“快!再快点!”天宇对着中间组大喊,眼睛死死盯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殖民军士兵。他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打在士兵的枪托上,逼得对方不得不后退调整。身后的弟兄们也纷纷开火,虽然准头不佳,却形成了密集的火力网。
王磊在前面拼命挥手,中间组的推车加快了速度,车轮在山坡上打滑,几个壮丁跳下车,在后面奋力推搡。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旁边的老周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自己却被推车带得踉跄了几步。
“三个弟兄中弹了!”李武从山坡上探出头大喊,声音带着焦急,“都是擦伤,不碍事!”
天宇心里一松,对着断后组喊道:“交替掩护!撤!”他率先翻滚着爬起来,朝着山坡跑去,刘铁匠扔出最后一颗炸药,炸起的浓烟像一道屏障,将追兵隔绝在身后。
爬上坡顶时,天宇回头望了一眼。殖民军的火把在山下攒动,枪声渐渐稀疏——他们被火场和炸药拖延了太多时间,已经追不上了。山风卷着浓烟掠过脸颊,带着焦糊味,却让人觉得无比畅快。
“清点人数!”天宇对着身边的弟兄喊道。
李武很快跑了回来,脸上沾着烟灰,笑容却格外明亮:“前锋组全员到齐!中间组……少了两个孩子的推车?不对,是老陈带着两个娃提前从备用路线走了,刚才忘了说!”
王磊也清点完中间组,喘着气汇报:“老弱妇孺都在,三个擦伤的弟兄已经包扎好了,就是……就是粮食撒了一小半。”
天宇点点头,看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浓烟渐渐被晨风吹散,露出远处连绵的青山。他知道,这一夜的浓烟与枪声,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他们终于冲出了殖民军的牢笼,接下来的路,要靠自己一步步踩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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