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颜深吸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京城巍峨的城墙。
此去凶险,他心知肚明。
曹长寿和秦王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北疆大将军郑之雄又素来与朝中宦官不和。
但太后密旨不可违,更何况……
“出发。”
他大步上了马车,声音沉稳。
队伍缓缓移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街边百姓纷纷避让,有好奇者探头张望,却被禁军凌厉的目光逼退。
城门外十里长亭,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静立亭中。
叶展颜示意队伍继续前行,自己则下马走向长亭。
“宰相夫人”他拱手行礼,“劳您远送。”
听到这话,卓文瑶立刻伸手偷偷掐了他手臂一下,疼的叶展颜忍不住龇牙咧嘴。
“风花月夜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却叫人家宰相夫人?”
“你们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该死!”
说着,卓文瑶掐的更狠了一些。
叶展颜不敢挣脱,只能小声急语劝说。
“乖,别在这闹!”
“好多外人看着呢,不怕露馅吗?”
“周相要是看出什么猫腻,我脑袋可不够他砍的!”
听到这话,卓文瑶缓缓松开了手,但是嘴上却依旧不客气。
“现在知道害怕吗?”
“那天你怎么色胆包天的?”
“没良心的东西,被杀了也是活该。”
这个本来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宰相夫人。
此刻却与之前判若两人!
不过,叶展颜从对方话语里有能听出,她的话里极多都是埋怨之词。
但通过对方心声可以得知,这女人其实是很在意自己的。
哎,这大概就是爱之深责之痛吧!
谁让老子是睡服了她的人呢!
“小甜甜,你就不要闹了好吗?”
“我这次是去帮你做事的嘛,你的事情我可都放在心上。”
“所以,回去我就找太后请命去北疆了,我必须帮你把这个秦王给办了!”
听到这话,卓文瑶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对方竟然如此上心。
真是不枉自己当日竭尽全力……
“那……这个给你!”
卓文瑶收起胡思乱想,快速将一个锦囊塞进他手里。
叶展颜接过锦囊,触手微沉,显然是装了些什么。
“这是……”
卓文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北疆虽远,但朝中各方耳目众多。”
“曹长寿的爪牙无处不在,秦王的人也虎视眈眈。”
“所以,你要务必小心。”
“这锦囊你遇见危机时再打开,也许能救你一命。”
叶展颜闻言立刻笑着抓住对方的白犀双手说。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有了你的牵挂,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说着,他的手还开始不老实起来。
好在四周没有什么外人,不然这一幕传出去可是要惹麻烦了。
二人亲昵盏茶功夫后,卓文瑶返回马车归了城池。
叶展颜则是登上马上,举臂一挥大声喊道。
“传令下去,日夜兼程,务必在十日内抵达北疆。”
听到这话,赵严和牛铁柱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啥玩意?
他刚刚说啥?
十日内抵达北疆?
别闹了,这么多辎重不要了?
如果要的话,怎么可能跑那么远!
他是不是对行军没啥基本概念呀?
想到这里,赵严紧皱眉头看向牛铁柱书。
“牛将军,要不你去跟公公说说?”
“这十日期限确实有些紧啊!”
牛铁柱闻言重重叹了口气说。
“行吧,那我去说说!”
说完,他便翻身下来朝马车方向走去。
同一时间, 千里之外的北疆大营,此刻正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
平北将军郑之雄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
副将马彪指着沙盘上一处山谷道。
“将军,探马来报,鞑靼人最近在这个位置活动频繁,恐怕是想切断我们的补给线。”
郑之雄冷哼一声:“朝廷的补给已经迟了三个月,军粮只够支撑半月。再这样下去,不用鞑靼人打,我们自己就先饿死了。”
“将军,听说朝廷派了劳军使者……”马彪试探道。
“劳军?”郑之雄嗤笑一声,“送来的那仨瓜俩枣够什么用?不过是来做做样子罢了。”
说着,他重重一锤桌案怒声继续。
“上次来的那个姓曹的太监,除了搜刮民脂民膏,可曾带来一粒粮食?”
正说着,亲兵匆匆进帐:”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说是秦王府的人。”
郑之雄与马彪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惊讶。
“快请进来。”郑之雄沉声道。
来人是个精瘦的汉子,风尘仆仆却目光锐利。
他行礼后直接道:“秦王殿下命我转告将军,此次朝廷派来的叶展颜,实则是太后的心腹,名为劳军,实为查探将军是否与秦王有勾结。”
郑之雄面色一变:”胡说八道!本将军镇守北疆十余年,忠心耿耿,何来勾结之说?”
“将军息怒。”来人从容道,“秦王殿下深知将军忠义,所以才提前示警。太后把持朝政,克扣边关军饷已非一日。这次派叶展颜来,恐怕是要找借口撤换将军。”
马彪忍不住插话:“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来人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秦王殿下有密信在此,请将军过目。”
就在郑之雄阅读密信时,大营百里外的一处隐蔽山神庙中,游新知正擦拭着他的弯刀。
这把来自西域的宝刀曾饮过无数人的血,很快又将添上新的一笔。
“大人,探子回报,叶展颜的队伍已经出发,预计十日后抵达。”
一名黑衣人跪地禀报。
游新知将弯刀举到眼前,刀身映出他阴鸷的面容。
“很好。传令下去,沿途驿站都换上我们的人。”
“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像马匪所为。”
“那郑之雄那边……”
“那个莽夫不足为虑。”游新知冷笑,“曹公早有安排。等叶展颜一死,自然会有人弹劾郑之雄护驾不力,届时北疆就是我们的了。”
说着,他拿出一封密信继续嘱咐道:“去,将这封信送到幽州戍卫营那边,找一个叫孟乌的副将!”
那黑人双手恭敬接过信件藏入贴身,而后抱拳行礼后转身快速离去。
山神庙外,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一场沙尘暴即将来临。
次日,幽州官道上。
叶展颜掀起马车的帘子,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北疆的风比京城凛冽得多,吹在脸上像刀子一般。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怀中的密信。
这是他保命的杀手锏,千万是不敢弄丢的。
这个时候,赵严策马靠近马车,声音压得很低。
“叶公公,我们已经进入幽州地界了。”\"
“按计划,我们今晚在幽州城外扎营,明日一早继续北上。”
叶展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前方开路的禁军。
两百名精锐,三十车辎重,还有赵严、牛铁柱、廉英三位大内高手护送。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总是感觉很心虚。
直觉告诉他,一个很大的危险正在不停靠近他。
这么点兵马,可能根本不够应对。
但事已至此,他多焦虑也是无济于事。
现在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这次代替太后北上,表面上是劳军,实则是拉拢北疆十万雄兵。
朝中局势微妙,秦王日渐坐大,太后需要郑之雄、冯远征这样的实权将领作为外援。
“赵统领觉得这一路可还太平?”
叶展颜放下帘子,隔着布幔问道。
赵严沉吟片刻才缓声回道:“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自打过了黄河,属下就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但奇怪的是,探子回报说并未发现异常。”
叶展颜闻言眉头微蹙。
赵严是太后信任的禁军统领之一,武功高强且心思缜密。
所以,若他说有问题,那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既如此,那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叶展颜低声道,“我可听说,这幽州节度使是秦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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