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晋王李泓基被秘密押送京城,乐平郡主李云韶以晋王世子监护人的身份,监理并、雍二州军政的消息传开。
于是并州原本暗流涌动的局势,在叶展颜的铁腕和李云韶这块“招牌”的安抚下,迅速趋于稳定。
叶展颜并未停歇,他深知盘踞在并州境内的鞑靼势力乃是心腹大患,必须趁其尚未反应过来,以雷霆之势彻底清除!
他坐镇忻州,以李云韶的名义签发一道道军令。
早已摩拳擦掌的关凯、陈靖、赵劲部骑兵主力,如同出鞘利剑!
他们在熟悉地形的并州各地守军配合下,对已知的鞑靼据点发动了迅猛的扫荡。
这些鞑靼据点,原本依仗着晋王的暗中纵容和支持下。
在并州境内如同毒瘤般扎根,或劫掠商队,或刺探军情,甚至作为其大军入侵的跳板和补给点。
如今失去了晋王这个保护伞,在关凯这等沙场悍将的全力打击下,顿时土崩瓦解。
战斗进行得激烈而高效。
一处位于山谷中的鞑靼马场被关凯连夜突袭,数千匹战马被缴获。
一个伪装成商栈的物资中转站被赵劲连根拔起,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化为周军补给。
几个试图负隅顽抗的较大兵营,在陈靖骑兵的冲锋和随后赶到的步卒围剿下,也被迅速荡平……
捷报如同雪片般飞向忻州行辕。
“报!关将军攻破黑风寨,斩首鞑靼千夫长一名,歼敌八百,缴获战马千匹!”
“报!西线守军配合东厂行动,端掉鞑靼暗桩三处,擒获奸细一百七十余人!”
“报!雁门关外围最后一处鞑靼营地已被清除,残敌已仓皇北逃出关!”
短短一月之内,并州境内大小二十余处鞑靼军事据点被连根拔起,累计斩杀鞑靼士卒超过一万余人,缴获的战马超过两万余匹,各类粮草、军械等辎重更是装满了数千辆大车!
当最后一批溃散的鞑靼骑兵狼狈不堪地逃出雁门时。
他们纷纷回望身后那片,曾一度肆虐的土地时,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鞑靼人此次南侵,在并州方向折损的总兵力,竟高达七万之众!
此数字包括之前关凯等部在运动战中的歼敌,以及晋王“配合”下他们占领区消耗的兵力。
并州,这块他们本以为可以肆意妄为的肥肉,转眼间就崩掉了他们满口牙!
至此,并州战乱基本平息。
境内肃清,人心渐安。
李云韶在叶展颜的幕后支持下,也开始逐步接手政务,安抚地方,展现出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与能力。
并州既定,叶展颜的目光立刻投向了依旧烽火连天的河西走廊。
他毫不犹豫,以监军身份下令:命陈靖、赵劲两部休整完毕的骑兵,即刻南下,驰援岌岌可危的镇西大将军李勋!
安排好这一切,叶展颜终于得以稍稍喘息。
但他心中还有一件紧要之事——北疆辽东!
晋王虽除,但鞑靼主力未损,北疆防线仍需加强,甚至可能需要主动出击以争取战略主动。
他需要兵力,需要并州这支刚刚经历战火洗礼、士气正旺的可战之军。
这一日,他来到李云韶处理公务的节度使府书房,准备与她商议借调部分并州兵马北上协防之事。
书房内,李云韶正伏案批阅文书,侧影在灯下显得有些单薄,却也透着一股执掌权柄后逐渐养成的坚毅。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见是叶展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愫。
“提督来了。”她放下笔,语气平静,却比往日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熟稔。
“郡主!”
叶展颜拱手,面上含笑。
“并州已定,然北疆之患未除。”
“本督欲向郡主借兵五万,北上协防,以防鞑靼卷土重来,亦可伺机而动,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他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李云韶没有立刻回答。
只见她站起身,绕过书案,缓缓走到叶展颜面前。
她穿着一身较为简便的宫装,褪去了少女的青涩。
眉宇间多了几分属于统治者的凝练。
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渴望。
她仰头看着叶展颜,这个一手将她推上权力巅峰,又将她家族打入深渊,更与她有着肌肤之亲、纠缠不清的男人。
这一个月来,她夜不能寐,既要应对繁杂的政务,又要平衡各方势力,还要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与孤独。
唯有想起他,想起那日在书房近乎疯狂的纠缠,心中才会泛起一丝扭曲的慰藉与实在感。
“借兵……”
李云韶轻声重复了一句,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叶展颜蟒袍的衣袖。
其力道之大,让叶展颜都有些意外。
叶展颜微微一怔,正欲开口,却见李云韶猛地用力一拽!
他猝不及防,加之并未运功抵抗,竟被她直接拽得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
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坐在了书房内侧那张用于小憩的软榻之上!
“郡主,你……”
叶展颜眉头微蹙,刚想说什么。
李云韶却已经合身扑了上来!
“兵……我可以给你……”
“但是你……”
叶展颜会意,当即坏坏一笑。
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两个身影交叠投在墙壁上。
权力的博弈,情感的纠葛,在这一刻,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借兵之事,似乎已无需再多言。
一个时辰后,书房内暧昧气息尚未完全散去。
李云韶只着一件轻薄的藕荷色寝衣,坐在梳妆台前。
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青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和颈侧。
其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眼神却已恢复了清明。
只是那清明之下,藏着更深的复杂。
叶展颜已穿戴整齐,依旧是那身威仪的蟒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走到李云韶身后,拿起台上的玉梳,动作算不上温柔。
但却难得非常细致地,一下下帮她梳理着那头乌黑浓密、却略显凌乱的长发。
铜镜中,映出两人沉默的身影。
一个权倾朝野的东厂提督,为一个刚刚执掌藩镇大权的郡主梳头。
这画面透着一种诡异的和谐与亲密。
“兵……我确实需要。”
叶展颜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平稳,回到了正题。
李云韶透过铜镜看着他,没有作声,等待下文。
“匈奴左贤王挛鞮冒顿,集结了超过二十万骑兵,寇掠北疆。”
叶展颜梳理头发的动作未停,语气却凝重起来。
“辽东都护府辖地已失陷近半,情况危急。”
“镇北将军韩信泽,率残部退守幽州城,已被围困一月有余,粮草箭矢恐怕都已见底。”
他顿了顿,玉梳停在一处打结的发丝上,稍稍用力梳通,继续说道。
“我手中虽有关凯、陈靖等部,但经历并州之战,需休整一段时间……”
“且还要分兵威慑河西、巩固并州,能抽调北上者,不过两万之数。”
“这些人面对二十万匈奴铁骑,无异于杯水车薪。”
李云韶静静地听着,心中已然明了。
北疆局势,竟已糜烂至此!
她虽深处并州,但也知幽州若失,匈奴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威胁中原腹地,届时整个北疆防线都将崩溃。
“所以……”
叶展颜放下玉梳,双手按在李云韶的肩上,目光透过铜镜与她对视。
“我需要从你这里,至少借兵三万。”
“并州边军久经战阵,熟悉北地气候地形,是难得的精锐。”
“有此三万生力军,我方可与韩信泽里应外合,解幽州之围,稳住北疆局势。”
三万并州兵!
这几乎是目前并州边军能立刻机动作战的主力了!
一旦借出,并州本地的防务将立刻变得空虚。
李云韶沉默了片刻。
她深知借出这三万兵马的巨大风险和代价。
但她也清楚,北疆若崩,并州唇亡齿寒,覆巢之下无完卵。
更何况,提出这个要求的是叶展颜,是这个手握她家族命运,也某种程度上与她命运相连的男人。
她看着镜中他深邃而坚定的眼眸,心中不免动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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