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实验室内。
江临月在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中,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搅动的剧痛中醒来。
他猛地睁开眼,视野先是模糊一片,随后才聚焦在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实验室天花板上。
他艰难地偏过头,看到母亲江雾雨正站在一旁,穿着洁白的实验服,神情专注地观察着仪器数据,仿佛在审视一件作品。
“妈……我好累……”他的声音虚弱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话音未落,一阵更剧烈的,如同脑髓被撕裂的痛楚猛地袭来!
“啊——!”他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在冰冷的平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我的头好疼!啊啊啊。”
“临月!”江雾雨脸色一变,立刻俯身查看仪器上急剧波动的脑波数据,眉头紧紧锁起,“不好,是强烈的排异反应……”
“妈妈……我疼……好疼……”江临月泪流满面,汗水瞬间浸湿了额发。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母亲的衣袖,眼神里充满哀求,“可不可以把那个东西取出来?求求你……妈妈……我受不了了……”
江雾雨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轻轻拂开了儿子抓住她衣袖的手。
她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因疼痛而颤抖的唇边,看着他勉强咽下几口。
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江临月,你记住。”
“从今天起,‘凛月’不再是一枚芯片,它是你的一部分,它的力量,它的知识,它的计算能力,都将为你所用,也必须由你掌控。”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使命感:“你要用它,去实现我们最初的理想守护该守护的人,改变能改变的世界。让科技的光,照亮那些被遗忘的角落,而不是成为权贵阶层的玩物。这是你的命运,也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
“砰!”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顾池誉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担忧。
他显然一直在门外守着,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几步扑到平台前,看着江临月痛苦蜷缩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临月!你怎么样?”他声音发颤,想伸手去碰他,又怕加重他的痛苦,只能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疼……池誉……我好疼……”江临月看到熟悉的人,委屈和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呜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顾池誉猛地抬头,瞪着江雾雨,眼中燃烧着少年人炽热而不加掩饰的愤怒:“江阿姨!你没看到他有多痛苦吗?我们家有新研制的特效止痛药,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江雾雨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严厉:“胡闹!现在是芯片与神经融合最关键的初期阶段,任何外来药物都可能干扰甚至破坏连接进程!绝对不能用药!”
“进程?连接?”
顾池誉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江阿姨,我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用科技造福人类是你的梦想,是你毕生的追求!但不是他的。”
“江临月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独立的,自由的个体。不是实现你伟大理想的工具,你没有权力把你的梦想强加给他,更没有权力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是他母亲,我难道会害他吗?”江雾雨的声音也带上了激动的颤音,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什么对他最好,这是他必须经历的。”
“所谓的最好,就是让他生不如死吗?”顾池誉寸步不让,双眼通红,“你应该给他自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在他意识不清、痛苦哀求的时候,替他决定他的人生。”
“妈妈……救我……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江临月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哀求声。
江雾雨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又看向眼前这个为了朋友不顾一切,敢于顶撞她的少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试图用另一种方式说服他,语气带着一种谈判式的冷静:“顾少,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顾池誉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眼神里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少年义气:“如果你说的交易,是以江临月此刻的痛苦为前提条件的话,那我顾池誉,不愿意!”
他挺直了脊梁,尽管年轻,此刻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决:“我顾池誉绝不会为了任何利益,抛弃我的朋友!”
十几岁的少年意气风发,明知谢家是火坑,却还愿意奋不顾身往前跳。
江雾雨沉默了,静静的看着眼前不后退的少年。
几秒钟的僵持,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终于,江雾雨紧抿的嘴唇微微松动,脸上那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神色稍稍褪去,终于松口了:“麻烦顾少去拿药。”
顾池誉脸色一喜,转身去实验室里面找药,江雾雨趁着他找药也悄悄的在实验室里寻找药品。
很快,江雾雨找到了她要的药品,将药品打进一个小针里。
趁着顾池誉放松找药的时候,悄悄站在他背后,用手用力一劈他的脖子处,另一只手将针插入他的静脉,为他注射药品。
“唔!”
顾池誉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和麻木,眼前一黑,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他脸上还带着即将去取药的急切表情,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地软软向前倒去。
“妈!”江临月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几乎破音的尖叫。
他眼睁睁看着母亲,那个一向温柔,甚至有些柔弱的母亲,以他从未见过的身手,袭击了前来帮助他的朋友。
剧烈的头痛依然存在,但这一刻,一种更深的寒意,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痛苦。
“你……你干什么?!”江临月挣扎着想要从平台上坐起来,却因为虚弱和疼痛而重重摔了回去。他死死盯着母亲,眼神里充满了陌生。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走向手术台,步伐依旧稳定。
“妈……为什么……”江临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不解和绝望,“池誉他是来帮我们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江雾雨走到他身边,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伸手调整了一下连接在他太阳穴附近的纤细导线,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临月,有些路,一旦开始,就别回头。有些代价,必须承受。”
她抬起眼,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而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力量,凝视着儿子:“忘记刚才的事。集中你的意志,去适应你脑海中的新‘伙伴’。疼痛,只是融合的过程。撑过去,你会看到一个新的世界。”
江临月眼神中带着绝望,麻木的摇了摇头:“我不要,我不愿意。”
江雾雨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江临月,你以后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天才,任何东西都难不倒你。”
“雾雨,闹够了?”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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