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浑身一哆嗦,强作镇定:“官爷,小人、小人不知,小人一向奉公守法……”
“奉公守法?”岳辰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孙茂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强大的压迫感让孙茂几乎喘不过气,“阿史那·骨咄禄,驼铃居天字三号房,蛇心兰花粉,葡萄酒,伪装猝死,这些……你听着耳熟吗?”
孙茂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但他仍强撑着:“官……官爷,小人、小人听不懂,什么咕嘟嘟?什么蛇心兰?”
“听不懂?”岳辰冷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桑皮纸小包,正是凌析从死者酒杯上刮下的残留物,他啪地一声拍在孙茂面前的桌子上,“这玩意儿,眼熟吗?”
“从骨咄禄喝过的酒杯上刮下来的,里面就是蛇心兰花粉。无色无味,延时发作,伪装心疾……好手段啊,孙管事!”
孙茂看着那小包,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还有,”岳辰步步紧逼,“万通货栈,那批‘特殊香料’,麻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军械?还是其他要命的玩意儿?!骨咄禄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你才要灭口?!”
“没……没有,我没有!”孙茂嘶声力竭地喊叫,眼神慌乱,“我、我不知道什么香料,我没杀人,你们……你们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岳辰猛地俯身,脸几乎贴到孙茂脸上,眼神冰冷,“要不要我把驼铃居的伙计阿吉叫来?让他说说那个穿深蓝绸袍、在楼下跟骨咄禄说话、骨咄禄脸色难看的中原人是谁?!”
“要不要我把万通货栈那个摔了麻袋的力工叫来,让他说说那麻袋砸在地上的声音,像不像装香料的?!”
孙茂的心理防线在岳辰强大的气势和一件件铁证面前,开始寸寸龟裂,他眼神涣散,呼吸急促,额头冷汗如雨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记录的凌析,突然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孙茂脸上:
“孙管事。”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冷静:
“骨咄禄他一个中间人,为什么敢狮子大开口?甚至敢威胁你?他到底掌握了什么?让你……或者说让你背后的人,非杀他不可?”
这个问题,瞬间刺中了孙茂最恐惧的核心。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凌析,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被看穿的绝望。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神疯狂闪烁,似乎还在挣扎着要不要说。
“说!”岳辰抓住时机,又是一声暴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孙茂浑身剧震,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刑凳上,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承认,是我下的毒花粉……是、是府里内库给的,让我……让我找机会混进他酒里……”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投毒的过程。
时间、地点、方式,与凌析的痕检结果基本吻合。
岳辰眼神锐利,追问道:“为什么?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我真不知道!”孙茂猛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真的不知道!上面、上面只说他狮子大张口,要……要立刻处理掉,什么知道了什么?”
岳辰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正要继续逼问,凌析却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孙管事,你说你是在死者回房前下的毒?也就是酉时末刻(约晚上7点)左右?”
“是、是!”孙茂下意识地点头。
“但是,”凌析拿起一份记录(客栈伙计阿吉的证词),声音清晰,“驼铃居伙计阿吉的证词显示,他看到死者与你在楼下交谈后,死者是独自上楼回房的。而他在酉时三刻(约晚上6点45分)左右,就已经把新烤的羊排送到了死者房门口,那时……死者已经坐在椅子上死了!”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孙茂:“如果酉时三刻,你还在楼下大堂,你怎么可能在酉时末刻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下毒?!”
孙茂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血色尽褪。
他所有的狡辩、所有的谎言,在这铁一般的证词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我、我……”孙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彻底涣散,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
他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嘴里发出绝望的、含糊不清的呜咽:“我、我记错了,我是在……是在酉时初刻,趁他、趁他下楼前,在……在他酒壶里下的毒,上头只说不能让他开口,我……我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啊!饶命……饶命啊!”
岳辰看着瘫软的孙茂,又看看旁边神情冷静、目光锐利的凌析,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这小子……关键时候真顶用,这时间线抓得太准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胜利的威严:“画押!”
衙役立刻上前,抓着孙茂的手在供状上按下了手印。
审讯结束。孙茂被拖了下去,等待他的将是律法的严惩。
岳辰走到凌析面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小子,干得漂亮!这时间线抓得真他娘的准,没你这一下,这老小子还得嘴硬!”
凌析被拍得龇牙咧嘴,揉了揉肩膀,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岳捕头过奖了。”她低声说。
岳辰看着凌析,又看看那份供状,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不过,凌小子啊,你这字……多少也练练吧,七八岁的小鬼写得都比你强……”
凌析露出那种礼貌的假笑,背在身后的手,比出了国际通用友好手势,但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多谢岳捕头提醒。”
他官大,惹不起。
一天天的,窝囊废生窝囊气。
“咳咳……孙茂是撂了,但他背后的人,还有骨咄禄掌握的那个秘密,还是没挖出来啊……”岳辰仿佛感受到了一股煞气,马上转移话题。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斗志:“不过没关系,抓到了孙茂,就等于撕开了一道口子,老子就不信挖不出这潭浑水里的王八!”
凌析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中透着些许的紧张。
案子远未结束,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和那个致命的秘密,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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