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今天单位那边让填家庭资料,明天我就正式转正了,我把资料表拿回来了,一会儿你得帮我填一下!”
“行啊,没问题,就是我这个出身,不会耽误你的前程吧!”
“没事,你当初不是起义人员吗?”
“是啊,我那个起义人员的证明还留着呢,实在不行,你拿到单位去……”
“老李,你别操心了,现在不是当初了,再说你的事儿不是早就交代清楚了吗?”
“唉,我这一辈子呀,一直都没有家人,没想到老了老了,有你们这么好的家人,所以我打心里想好好照顾你们!”
李定涛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随后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
三个人吃着香喷喷的炸酱面。
李定涛拿着一瓣蒜。
咬了一口,接着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唉对了,今天我在咱们院门口看见一个年轻人,高高瘦瘦的,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年轻人?爸,我说你怎么整天盯着人家呀,来个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你倒是打听的挺清楚……”
“ 嗨,我这不是看你没对象吗,我这每天出去遛弯儿治病,顺便再帮你寻摸一个合适的,我跟你说,你现在虽然刚刚大学毕业,但是年纪也不小了,工作又好,万一遇到情投意合,单位又合适,家庭条件又好的,那咱不还得先下手啊,明天我去咱这个院子里问问,看看是哪家的小伙子,要是条件不错呀,我就领回来跟你见见面?”
“爸,我这事儿不着急!”
“看上了就处处看,看不上的话,就先当朋友嘛!”
“老李!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她们学校也有不少年轻人,看着合适的,人家没准自己就定下来了!”
“是啊,是啊!”
“爸,你当初是怎么定的起义人员呀?”
“怎么?还是担心我连累你?”
“不是,那个调查表上需要把这段历史写清楚,所以我问问你!”
“我跟你说,那个时候特别简单,这不是解放军进城了吗,然后就全程贴布告,让各种军政党特人员主动来政府这边报告身份……”
“那你当时不害怕呀?”
“我怎么不害怕,我是当时解放军最痛恨的军统的人,不过我觉得,首先呢,我这个人没干过什么坏事,手上起码没有沾血,还有一点,那就是,我吧,一直也是心向着咱们政府的,所以告示一贴出来,我立刻就跑过去了,当时,他们那儿的同志都说,没想到第二个来的就是军统的特务!”
“那第一个呢?”
“第一个是进城之前就起义的军队的,当然人家是大人物,咱是小人物,反正当时去那儿,表明了身份,然后政府还表扬了我,第二天就给我把这个起义人员的证明给我开好了,还给了我两块钱当路费,我说我愿意为新社会服务,然后他们就安排我去工厂那边给人家写写算算,其实想想自打起义之后,我这日子过得还挺好的,也就是那几年受了点牵连,不过毕竟咱有历史上的污点,那么多大人物,是吧?也不差咱一个了……”
“哎呀,老李,你这辈子可真不容易啊!”
“容不容易都是一辈子呀!”
……
吃完饭之后,李定涛要去刷碗。
结果他的女儿立刻就拿着碗出去干活去了。
晚上,母女俩睡在里屋,李定涛一个人睡在客厅这边。
这个年纪结婚,其实就是搭伙过日子。
我用我的工资和你们的工资合在一起,大家一起生活。
所以夫妻俩其实没有必要住在一个房间里。
就算住在一起,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夫妻生活了。
李定涛晚上腿难受,于是就在被子里,用手揉着自己酸胀的腿。
他这条腿一旦刮风下雨,那就指不定难受到什么时候。
其实,他今天在餐桌上所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他心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一天,他在医院那边遇到了那个哭哭啼啼的知识分子的时候,当对方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为国家研究了一辈子,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下场的时候。
他心里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
什么起义。
那不过就是潜伏下来,保存自己性命的一种手法而已,心里到底认同什么?只有他内心之中自己知道。
这些年来,他军统人员的身份早就被政府知道了,但是他内心之中的真正想法,其实这些和他朝夕相处的人也未必知道。
平时家里没有人的时候。
他就会把窗帘都拉上,然后用自己做的收音机,调到平时那些无法察觉的电台。
他其实比在大学刚刚毕业的闺女更了解国外。
他早就知道外面没有三分之二的受苦人。
香江、濠江,还有台北的大街上跑的都是小汽车。
至于顿顿吃肉,对于那些地方的人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早日恢复自己的身份,带着一份重要的情报回去。
回去之后,他就可以官复原职,甚至高升一级。
搞不好还能混个国防部情报处的少将身份。
这种想法在他得知自己在医院认识的那个人的身份之后,就更是强烈了。
晚上腿上的伤让他疼的睡不着觉,他悄悄的爬到了地板上,用手摸索着,然后在床底下摸着那张贴在床底的图纸。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定涛又像往常一样。
今天他去公园那边散步。
一大早他就拄着拐杖拎着菜篮子离开了家。
跟往常一样走出了单位安排的小区,然后穿过一条街,来到马路对面的公园。
大街上没有什么汽车,所以他就是个瘸子也可以放心的走路。
来到了公园之后。
先是跟公园里的老朋友打了个招呼,接着一个人在那里打了一趟太极拳。
然后又坐在那里练了练气功。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
“爷爷,坐这儿吧!”
“唉,张老师!”
“李师傅!”
李定涛看着昨天在院门口见到的那个年轻人,此时,搀着同一个单位的张老师坐在椅子上。
“张老师,这是谁呀?没见过呀!”
“这是我堂弟家的孙子,过来照顾我的,这两天才刚到!”
“堂弟啊,可是这小伙子首都话说的不错呀!”
“他家里是通县的!就在本地,我们家在外地,没人啦!”
“哦,那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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