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这是要与我偷情么?范离不由想入非非,伸手一推,木门虚掩,应声而开。
入门后脚下是一条蜿蜒石径,两侧层林幽暗,行约百十余步,绕过一座假山,眼前忽然开阔,但见一汪湖水映入眼帘,连廊浮于水面,直连到湖中心的楼阁。
湖面泛起阵阵雾气氤氲不散,掩映着楼阁,有琴声断断续续传来,虚幻飘渺,如人间仙境。
循着琴声,范离踏入连廊,缓步而行。夕阳将天际涂抹得如梦如幻,连廊的尽头,一道人影悄然而立。
晚霞的余晖将刘朵的轮廓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金黄色的发丝在清风里飞扬。
范离看得痴了,两眼发直。
刘朵只是微笑,歪头看着范离。她忽然间发现,范离发呆的样子也很好看,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沉思,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浅浅的坏笑。
她弹的是一曲凤求凰,悠扬婉转,描述一只彩凤在寰宇中无忧无虑的飞翔,扶摇于九天之上,展翅万里,途中遇锦鸾与之双宿双飞,曲调开始变得悱恻缠绵,撩人心弦。到得后来锦鸾归去,彩凤只影孤单,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中独自鸣啼,琴声变得凄婉哀怨。
一曲终了。范离依旧保持发呆时的姿势,只是面上笑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深秋日暮微凉,刘朵单薄衣衫被风一吹,轻轻的飘舞着,如一朵在风中摇摆的荷花,静润婉约,说不出的好看,范离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感觉,胸中涌起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仿佛来到这个世界,就只为眼前之人,与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于是上前一步捉了刘朵的小手,捧在手里,呵了几口热气。咐在她耳边低语:“冷么?”
“嗯!”刘朵本有千言万语,但被范离一握,立时失了方寸。一股淡淡的暖意自手上传来,随后耳边一投热气,让她半边身子一阵酥麻。
范离就势一扯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刘朵只觉大脑轰的变成一片空白,本能叫了声:“范郎,不要……”身子却是没有一点反抗力气。
温软的身子入怀,范离浑身一顿燥热,一双手开始不老实,在她翘臀上狠狠捏了一把。“嗯——不要!”
刘朵猝不及防, 发出一声短促而娇媚的低吟,带着难以置信的羞意和一丝被冒犯的慌乱。
她仰起头,那张原本就因羞怯而泛着红晕的俏脸,此刻更是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蜜桃,连小巧的耳垂和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色。
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瞪得溜圆,里面清晰地映着范离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混杂着惊愕、羞愤、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撩拨起的异样悸动。
低头看到刘朵的一双眸子里满是慌乱与不安,他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轻声问道:“不要什么?”说话间,一手揽了她的腰肢,一手绕过她的后背,轻轻抚上她的肩膀,这个动作最能给女子安全感,怀里的美人将会是他的妻子,看模样大概是还没准备好,他不急这一时。
刘朵粉面羞红,一颗心突突跳个不停,哪里还能回答范离的问题,既害怕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心里又有些期待。过得半晌没有动静,她的胆子大了些:“范郎,我……我……”
她本想说我很喜欢,却又哪里说得出口,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呼吸急促,身体在微微颤抖。
范离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有意缓解她的紧张,轻声道:“方才听你一曲凤求凰,忽而好奇……你这张琴,有几根弦?”
刘朵被他突然的问题问得微微一怔,从他怀中稍稍仰起头,看向自己的琴,唇角微弯,声音轻柔而笃定:“自然是宫、商、角、徵、羽、文、武七弦。”
范离闻言,嘴角缓缓勾起带几分痞气的笑意。他握住了刘朵的手,放在自己左胸膛。“依我看,它分明有……八根。”
刘朵手掌触到范离胸口,如遭电击,未经人事的她何时与男子这般亲近过,更何况眼前的男子,正是搅得她日思夜想的坏人,她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回,慌乱回答:“范郎休要胡说,琴上明明只有七弦,何来第八根?”
范离却牢牢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还有一根,是我的心弦,被你撩拨了……”言罢,他揽着她腰肢的手臂也猛地收紧,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气息和怀抱之中,不容她有丝毫退缩。
刘朵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仿佛有绚烂的烟火在眼前炸开。那句“我的心弦,被你撩拨了,”如同带着魔力,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手心是他滚烫有力的心跳,鼻尖是他炽热的气息,耳畔是他低沉的情话……
巨大的羞涩和从未有过的甜蜜狂潮般席卷而来,让她浑身酥软,只能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任由那擂鼓般的心跳声将自己彻底淹没。
水心榭中,夕阳熔金,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以及那根被无形拨动、正疯狂震颤的“心弦”。
这家伙就会花言巧语骗人,可是,自己还需要骗么?只要一阖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这坏人的影子,刘朵不由得低头,任由那坏人将她拥进怀里……
月上枝头,将整个镜湖晃得一片银白。
有风来,将满湖的月影绞碎,星星点点。
过了许久,两道人影慢慢分开。
湖岸的另一侧,周半城和刘项二人坐在岸边。
“没戏看了……”刘项用手拄着脑袋,眼神里满是失望补充一句:“先生好笨……”
“你懂个屁!”周半城没好气道:“他是放长线,钓大鱼……”
“姐姐早晚是他的人,还用钓?”刘项撅起嘴,白了周半城一眼,他现在有点怀疑舅舅的智商。
“其实我看范离那小子不错,倒也配得上你姐姐!”周半城将一块点心扔进嘴里。
“你废话真多!”刘项再次鄙视周半城。
“怎么和我说话?没规矩么……”周半城不知道刘项吃了什么枪药,伸手一把揪住小正太的耳朵……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打破平静。
“……啊!救命……”
范离率先赶到第一现场,待看清形势后哭笑不得。
随后刘朵赶来,见是周半城与刘项二人,银牙紧咬。
“……咳……咳……我看到他在湖边鬼鬼祟祟,于是就跟了过来……”周半城指着刘项干笑了两声。
刘朵白了周半城一眼,随后瞪着刘项:“你不是去给父王请安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舅舅说怕你被坏人骗了,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就过来看看……”刘项言之凿凿煞有介事的说道。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眼见刘项被周半城捉走的身影,范离一笑,看着刘朵:“你看我像坏人吗?”
刘朵想起刚才的情形都被弟弟和舅舅看了去,脸色羞红娇嗔:“你就是会欺负我的坏人。”
范离满脸坏笑:“想不想让我欺负?”
刘朵轻轻咬了下唇,一颗心扑扑乱跳,知道这登徒子又打自己主意。想起范离去找周半城的目的,赶忙茬过话去:“范郎修缮太常寺可是需要银两?”
范离点点头,不解的看着刘朵。
刘朵笑了笑,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到范离手里,埋怨道:“你缺少银两为何不向我说,还当我是外人吗?……”
范离没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我应该当你是我的什么人?”
“你……!” 她嗔怒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却软糯得毫无气势,更像是撒娇。她下意识地想收回递银票的手,手腕却被范离轻轻握住。
范离并未用力,只是用温热的指尖圈住了她的腕骨,手指极其自然地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的摩挲着。
那细微的触感如同电流,让她浑身一颤。
“我……我自然是……”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本想说‘自然是你的娘子’,抬头却看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环笑,心尖又是一阵酥麻慌乱,剩下的话怎么也无法出口。
刘朵轻咬着下唇,带着几分羞恼和嗔怪,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份快要溢出来的情愫:
“你……你这坏人!我自然是……自然是你的债主!”
似乎觉得这个说法还不够“解气”,也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她手腕一挣,顺势就将那张银票塞进了范离胸前的衣襟里,指尖隔着衣料无意中擦过他温热的胸膛。
“拿着!算我……算我借你的!” 她飞快地说完,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那慌乱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小鹿。“等……等太常寺修缮好了,有了进项,连本带利……都要还我!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范离突然有种被富婆包养的感觉。低头看到刘朵正忐忑的看着自己,唯恐自己会拒接。
心中升起一种怜爱。抬手轻柔拂开她额前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声音低沉而醇厚,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这债……我认了……” 说着,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气息灼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打算用一辈子来还,连本带利……外加一颗真心做利息。今天,先还上一点……”
不由分说,一把将刘朵拉到怀里,对着那张樱唇便吻了下去……
刘朵身形先是一僵,随后用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玉颈伸长,脚尖绷直。
月光下,两道人影重合,凝为一体。
“啊!”
远处,又传来刘项的一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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