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惊天动地的一斩,陆晨看也不看结果,低头对着怀中兀自处于巨大震惊中的周昭裳低喝一声:
“抱紧了!”
随即,他猛地一夹狼腹!
“嗷呜——!”
银狼白老二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啸,四蹄之下风雷涌动,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银色闪电,载着陆晨和他怀中那抹惊心动魄的紫色身影,瞬间冲破音障,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踏破虚空而去!
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和震耳欲聋的音爆声,眨眼间便彻底消失在茫茫天际,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那撕裂长空的刀光彻底消散于无形,天地间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也随之褪去,寂静得可怕的现场,才终于响起了一声清晰无比如同瓷器碎裂般的——
咔嚓!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两扇厚重无比象征着周家无上权威的朱漆大门,从顶部到底部,出现了一道无比光滑笔直的切痕!
紧接着,两扇门板沿着切痕缓缓错开、滑落,最终轰隆一声巨响,重重砸落在地面,激起漫天烟尘!
断口处,光滑如镜!
全场,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更彻底的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无论是周家残余的高层,还是后方黑压压的围观人群,都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寒意,顺着脊椎骨疯狂上窜,让每一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息,也许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才有一个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的修士,艰难地抬起手,死死按住自己狂跳不止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脏,声音嘶哑破碎地喃喃道:
“太……太可怕了……刚才陆晨……挥出那一刀的时候……我……我毫不怀疑……”
“只要他愿意……不,甚至不需要刻意……仅仅是刀气的余波……就足以将我们这里所有人……瞬间全灭!尸骨无存!”
这话语,道出了在场每一个幸存者内心最真实的恐惧。
那不是面对强者的敬畏,而是蝼蚁仰望神明降下天罚时的最本能的绝望战栗!
距离御景轩酒楼两三里外,一处僻静的树林边缘。
银光一闪,银狼白老二的身影稳稳落地,几乎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陆晨抱着周昭裳,轻巧地跃下狼背。
这一路上,周昭裳被他紧紧揽在怀中,感受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和男子身上传来的炽热体温。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肩膀微微耸动,压抑而持续的啜泣声从未停止,滚烫的泪水早已浸湿了陆晨胸前的衣襟。
她的身体在怀中,心却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深海,一片死寂。
陆晨低头看着她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方才那短暂的激烈的内心权衡。
周昭裳的确美艳不可方物,那份倔强中带着脆弱的独特气质更是深深吸引着他。
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这无可否认。
琳琅园的记忆依旧火热。
但此刻,看着她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陆晨清晰地意识到强迫得到的,终究只是一具美丽的躯壳。
那种索然无味的占有,不是他想要的。真正的鱼水之欢,应是两情相悦,身心交融。
若只是一方被欲望支配,另一方心如死灰,那与禽兽何异?
“你走吧。”
陆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轻轻松开手臂,将周昭裳扶稳站好,面色平静而认真地看着她那双红肿迷离的泪眼:
“你不是我的奴婢,从来都不是。”
“你……你说什么?”
身体骤然失去依靠,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周昭裳仿佛从一场漫长而压抑的噩梦中被惊醒。
她猛地抬起头,凤眸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不可思议,连那持续不断的抽泣都瞬间停止了。
她怔怔地望着陆晨,仿佛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个人的轮廓。
这个在她心中烙印着登徒子、浪荡货色标签的男人,这个在琳琅园肆意震碎她衣衫、在九灵之路上用双手亵渎她每一寸肌肤、对她美色垂涎三尺的男人……
现在,在她毫无反抗之力唾手可得的时候,竟然……要放她走?
这巨大的反差和突如其来的自由,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
“我说,你可以走了。”
陆晨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静,深邃的眼眸中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闪过,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转瞬即逝。
“我是喜欢你,欣赏你的美丽和独特,但这份喜欢,绝不意味着我会强迫你,折辱你。”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她,仿佛看向周家府邸的方向,声音带着一种承诺的重量:
“你放心。
你离开之后,我陆晨在此立誓,绝不会因此事迁怒于周家分毫。
我这个人,言出必行,说一笔勾销,就是彻底了断,绝不会做那等秋后算账的小人行径。”
说完,陆晨不再去看周昭裳脸上那复杂到极点的表情。
他猛地一跺脚,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脚下真元喷涌,卷起一股旋风。
他没有再召唤银狼,而是直接御风而行,身影在空中几个闪烁,便化作天边一个微不可查的黑点,迅速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之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真元波动和依旧呆立原地的周昭裳。
银狼白老二看到老大走了,也紧随陆晨离去的方向飞去。
“你……”
周昭裳下意识地向前追了半步,烈焰般的红唇微微翕动,一个模糊的音节从喉咙里挤出。
她想呼喊些什么?
是叫那个御风而去的背影停下?
还是道一声迟来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感谢?
亦或是质问他为何突然改变了本性?
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深处。
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和那个消失的背影,她究竟能说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叫陆晨回来带她走?
这念头荒谬得让她自己都感到可笑。
感谢他的不强迫之恩?
这份屈辱下的恩情,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斥责他?
似乎也没有了立场和理由。
所以,就这样吧。
沉默,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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