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浸透了墨的绸缎,将墟渊裹得密不透风。往日里还能听见的怨魂低泣,此刻竟被一种诡异的寂静压过,唯有废弃祭坛方向,偶尔传来铁链拖拽的闷响,在空旷的荒原上格外刺耳。
祭坛是千年前神魔大战遗留的遗迹,青黑色的石台上布满裂痕,刻着早已模糊的古老符文——此刻,这些符文却被暗红色的血迹重新唤醒,泛着妖异的光。百名魔族俘虏被粗重的玄铁锁链绑在祭坛四周的阵眼上,他们的脖颈被特制的咒环锁住,无法动用一丝魔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毁灭派弟子将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自己颈侧。
“时辰到了。”
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毁灭派长老缓步走上祭坛。他穿着绣满骷髅纹路的黑袍,手里握着一根嵌着暗红宝石的法杖,杖尖点在祭坛中央的凹槽时,凹槽立刻涌出粘稠的黑血,顺着符文的轨迹蔓延。
祭坛下,天雷殿主一袭银白战甲,肩甲上的雷纹在夜色中闪着冷光。他左手按在背后的「灭神弩」上,那弩身由陨铁打造,刻满克制神裔的弑神咒文,箭槽里躺着一支裹着黑色雾气的箭矢——正是专为引爆浊气本源晶核准备的禁术之箭。
“长老,血祭阵多久能破防?”天雷殿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死死盯着墟渊方向那层泛着淡蓝色的外层防御屏障,“景遥那小子日夜守在结界旁,若动作慢了,被他察觉就麻烦了。”
长老转动法杖,凹槽中的黑血开始沸腾,化作细小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殿主放心,百名魔族俘虏的血,足够催动血祭阵的三成力量。这墟渊屏障看似坚固,实则因浊气侵蚀早已出现缝隙,邪力一旦渗入,半个时辰内必能撕裂缺口。”
他顿了顿,看向被绑在阵眼上、满脸绝望的魔族俘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说,这些魔族本就是六界的隐患,用他们的血换六界‘净化’,也算物尽其用。等屏障破碎,殿主只需带着精锐直扑怨魂海,用灭神弩射中晶核,那景遥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拦不住晶核爆炸——到时候,‘炼化拯救’就是个笑话,只有毁灭才是唯一的出路。”
天雷殿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景遥仗着自己是神裔,就想推翻‘毁灭净化’的理念?他以为炼化晶核就能解决问题?简直天真!只有让晶核彻底爆炸,将浊气和怨魂一同销毁,才能永绝后患。”
说话间,祭坛上的符文已完全被血迹覆盖,暗红色的光从石缝中溢出,化作一道巨大的血柱冲天而起,狠狠撞向墟渊的外层屏障。屏障被血柱击中的位置,立刻泛起涟漪,淡蓝色的光膜开始变得稀薄,隐约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毁灭派弟子和魔界余孽见状,纷纷握紧武器,眼中透着兴奋。他们等这一天太久了——只要晶核爆炸,景遥的“炼化之法”就会彻底失败,到时候六界盟终将认可“毁灭净化”,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清除所有“隐患”。
天雷殿主抽出背后的灭神弩,箭尖对准屏障裂痕处,手指扣在扳机上,只待缺口出现,便立刻冲进去。夜色中,他的身影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周身散发的杀气,连祭坛旁的魔族俘虏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而此时,墟渊中层结界旁,景遥正靠在巨石上闭目调息。他体内的神脉与结界的灵力相连,能清晰感知到屏障的波动——当血柱撞击外层屏障的瞬间,他猛地睁开眼,青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警惕。
“不对……这波动不是浊气引发的,是邪术!”
他立刻起身,朝着外层屏障的方向飞去。他不知道,一场针对浊气本源晶核、甚至针对他的致命突袭,已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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