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巫医怀恨，暗中使绊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麻布，沉沉地压在有熊部落的上空。篝火的光芒在寨门口跳动，将巫医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他手里攥着一根磨得光滑的兽骨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杖头镶嵌的野猪獠牙在火光下闪着阴冷的光。
“咳咳……” 部落东头的石屋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那是阿木的妻子。三天前她上山采蘑菇时被毒蛇咬了脚踝，虽然轩辕及时用草药敷住了伤口，肿胀已经消了大半，但仍有些低烧未退。此刻石屋里，轩辕刚换好新的草药，正低声嘱咐阿木：“这药得按时换，记得让她多喝温水，别碰生水。”
阿木搓着粗糙的手，脸上满是感激：“多亏了你啊轩辕，要是搁以前，被毒蛇咬了哪还有活路。” 他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泥土，那是白天在田里翻土时蹭上的。
轩辕笑了笑，收拾好装草药的藤筐：“放心吧，再过两天应该就能好了。” 他转身推开石屋的木门，晚风带着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月牙，心里盘算着明天该去西边的山谷再采些那种能消肿的草药，免得有其他人受伤时用不上。
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影里，巫医正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像藏着两簇燃烧的鬼火。自从猎手的箭伤被轩辕治好后，部落里越来越多的人遇到病痛时，不再第一时间跑去找巫医求符水，反而更愿意相信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昨天还有人拿着祭祀用的兽肉来感谢轩辕，那可是以前只有巫医才能享有的礼遇。
“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动摇神灵的威严。” 巫医低声咒骂着，拐杖在地上狠狠戳了一下，惊起了脚边的几只飞虫。他佝偻着背，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豺狼，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轩辕存放草药的柴房后。
柴房是用黄泥和茅草搭成的，屋顶的茅草有些已经发黑，墙角还长着几丛青苔。轩辕为了方便取用，总是把常用的草药分门别类地放在柴房里的木架上，用不同的藤篮装着，外面还挂着他自己编的草牌，上面用炭笔简单画着草药的样子。
巫医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柴房里的动静，只有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石刀，这是他年轻时用来剥兽皮的，刀刃虽然有些磨损，但依然锋利。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柴房简陋的木闩，闪身钻了进去，一股混合着草药和干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月光，巫医很快就找到了装着治蛇伤草药的藤篮。那篮子里的草药叶片呈深绿色，边缘带着锯齿，凑近闻还有股淡淡的辛辣味——他认得这药，以前部落里也有人用过，只是效果远不如轩辕调配的好，他一直以为是自己采的草药不够新鲜，直到上次看到轩辕用药时，才发现对方还加了一种开着小黄花的辅药。
“就是这东西……” 巫医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他从自己的药囊里掏出另一个藤篮，里面装着的草药和轩辕的草药外形极为相似，只是叶片更薄，颜色也浅一些，仔细闻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这是他前些天在沼泽边采到的，上次他偷偷给一只受伤的野兔敷过，结果野兔的伤口不仅没好，反而溃烂得更快了。
他飞快地将两个藤篮里的草药调换了，动作轻得像一阵风。做完这一切，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看不出任何破绽，才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柴房，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一早，阿木按照轩辕的嘱咐，来到柴房取药。他拿起那个装着治蛇伤草药的藤篮，看了看里面的草药，和昨天轩辕用的似乎没什么两样，便没多想，提着篮子快步回了家。
石屋里，阿木的妻子正靠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阿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脚踝上的麻布，准备换药。可当他把新的草药敷上去时，妻子突然“啊”地一声痛呼出来，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怎么了？很疼吗？” 阿木慌了神，连忙想把草药拿下来，可刚一碰，妻子的脚踝就像被火烫了一样，原本已经消肿的地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红肿起来，皮肤也开始变得有些发紫。
“疼……疼得钻心……” 妻子咬着牙，声音都在发颤，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滴在粗糙的麻布上。
阿木急得团团转，赶紧冲出石屋，朝着轩辕家的方向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喊：“轩辕！轩辕！你快来看看，我婆娘的脚怎么回事！”
此时的轩辕正在院子里晾晒新采的草药，听到阿木焦急的呼喊，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跟着阿木往他家跑。“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刚换了药就这样了！” 阿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冲进石屋，轩辕一眼就看到了阿木妻子脚踝上的红肿，还有那敷在上面的草药。他皱起眉头，伸手拿起一点草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草药的叶片——这根本不是他准备的那种！虽然外形相似，但气味和叶片的纹理都有细微的差别。
“这草药是谁给你的？” 轩辕的声音有些发沉。
“就是……就是从你柴房里拿的啊，和昨天你用的那个篮子里的一样……” 阿木结结巴巴地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轩辕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这段时间，部落里对他质疑最多的就是巫医，而且巫医一直对他心怀不满……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但他没有说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处理伤口。
“快，把这草药拿下来，用清水冲洗干净！” 轩辕当机立断，一边吩咐阿木，一边转身往外跑，“我去拿解毒的草药，马上回来！”
他一路飞奔回自己的柴房，果然发现装着治蛇伤草药的藤篮里，放着的是那种会导致伤口恶化的毒草。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样，又气又急。
等轩辕拿着解毒草药赶回阿木家时，阿木妻子的脚踝已经肿得像个馒头，连带着小腿都开始发麻。轩辕赶紧用温水清洗掉残留的毒草，然后将捣碎的解毒草药敷上去，又拿出一种能缓解疼痛的草药让她嚼服。
忙活了好一阵子，阿木妻子的疼痛才渐渐减轻，红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脸色依旧难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木看着妻子痛苦的样子，眼眶通红，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昨天用你的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
周围听到动静赶来的族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恶化呢？”
“难道轩辕的草药也不管用了？”
“我就说嘛，还是巫医的符水靠谱，毕竟是请神来帮忙的……”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轩辕的心上。他张了张嘴，想解释说是草药被人换了，但看着阿木担忧的眼神，还有族人们怀疑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他呢？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在找借口。
他默默地收拾好东西，走出石屋时，正好看到巫医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陶罐，似乎在往里面装什么东西。看到轩辕，巫医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然后转身慢悠悠地离开了。
轩辕站在原地，望着巫医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急。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巫医绝不会善罢甘休。可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该怎么办才能让族人相信自己，又能阻止巫医继续暗中使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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