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五行与方位，环境调护
暮春的风带着草木抽芽的清新，掠过轩辕暂居的木屋窗棂。案上摊着几张粗糙的兽皮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部落周边的地形——东方是连绵的青冈林，南方临着暖水溪，中央是开阔的黄土坪，西方靠着重叠的黑石崖，北方则是背阴的冷泉谷。轩辕指尖点过“东方”二字，抬头看向站在阶下的木犁，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
木犁是部落里出了名的暴脾气，三十出头的年纪，额头常年绷着青筋，稍不顺心就攥紧拳头，上个月还因邻人错拿了他的陶罐，红着眼眶吵到日落。更恼人的是他右胁下总隐隐作痛，尤其清晨起来，连弯腰拾柴都费劲。前几日轩辕为他诊脉，见其弦脉如按琴弦，又观其舌苔薄黄，便知是肝气郁结，属木型人肝病。
“你且随我去东边的青冈林看看。”轩辕起身时，木犁正捂着胁下皱眉，闻言愣了愣：“先生，治病不抓药，去林子做什么？”他身后的妻子也跟着急：“先生，他这疼得厉害，是不是该多躺躺？”
轩辕笑了笑，拾起墙角的拐杖——那是他去年在南山寻药时折的青檀木，杖身已磨得光滑：“你这病，根在‘木’气不舒。东方属木，青冈林里晨露沾叶，新枝拔节，最是旺木气的地方。去那里住上几日，或许比吃药更管用。”
木犁将信将疑，却还是被妻子半扶半劝着跟上。一行人走到青冈林边缘时，晨光刚透过层叠的枝叶洒下金斑，空气里浮着湿润的草木气，几只灰雀在枝头跳着啄新叶。轩辕指着林间一处空置的猎人小屋：“这屋背风向阳，门前就是成片的青冈，你且在此住下，每日清晨去林子里走走，听风过叶响，看藤蔓攀树。”
他又转头叮嘱木犁的妻子：“每日做饭，多采些东边的香椿芽、柳芽，用清水焯过凉拌，切记别放太多辛辣。”见木犁要开口，轩辕抬手止住他：“你且试试，若三日后疼得更甚，我再给你开方。”
这三日里，部落里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有人说轩辕是老糊涂了，哪有住林子能治病的？连负责煎药的弟子也私下嘀咕：“先生前几日还说木型人需柔肝，怎么突然让去林子了？”
轩辕却似毫不在意，每日清晨带着弟子去青冈林外围采药，远远看木犁在林间踱步。第一日，木犁走得慢吞吞，走几步就停下揉胁下；第二日，他竟蹲在溪边看小鱼游水，脸上没了往日的焦躁；第三日清晨，弟子来报，说见木犁在林子里帮猎人捆柴，还笑着说了几句话。
第四日天刚亮，木犁竟自己走回了部落，脸上的青筋消了大半，见人也不再横眉竖眼。他径直走到轩辕面前，弯腰作揖时，胁下竟没再皱眉：“先生，我这疼真轻了！昨日傍晚，我在林子里听着树叶响，心里头那股子憋闷劲，好像顺着风跑了似的。”
轩辕让他坐下诊脉，指尖下的弦脉已柔和许多，便抚着胡须道：“你属木型人，性子如未驯的青竹，易折易躁。东方木气最盛，青冈林的生机能顺着你的‘木’性走，再配上东边的嫩芽，清轻向上，正合肝气舒展之性。这就像把歪了的树苗移到沃土上，不用强掰，它自会慢慢长直。”
木犁听得连连点头，他妻子更是红了眼眶，往轩辕手里塞了块刚蒸好的黄米糕：“先生真是神了！那小屋我们能不能再住些日子？”
这事很快传遍了部落，连西边黑石崖下的石匠石坚也动了心思。石坚五十多岁，常年凿石，近来总觉得气短，稍动就咳嗽，痰里还带着点血丝。轩辕为他诊过，说他是金型人体弱，肺属金，需得西方金气相助。
“西方黑石崖，石性刚硬，秋风过崖时最是清劲，合你金型人的性子。”轩辕领着石坚走到黑石崖下，指着崖边一处石屋：“这屋依山而建，能挡南风，每日午后坐在崖边晒晒太阳，听风过石缝的声响，对你的肺最是好。”
他又教石坚一个法子：每日傍晚对着西方静坐，吸气时想象崖上的清冷空气入肺，呼气时想着肺里的浊气顺着西风散去。石坚半信半疑地住了过去，起初坐在崖边总觉得风硬，几日下来，竟慢慢习惯了那股清劲——咳嗽渐渐轻了，晨起时喉咙也不似从前干痒。
消息传到南方暖水溪畔的陶窑，烧陶的火姑找上门来。火姑四十出头，性子急得像她窑里的火，稍不顺心就面红耳赤，夜里总睡不着，心口像揣着团火。轩辕见她舌尖红得发亮，便知是火型人心火过旺。
“南方暖水溪虽属火，却也有水润。”轩辕带她到溪边的竹楼：“你住这楼里，每日清晨用溪水擦脸，午时避开烈日在竹荫下纳凉，傍晚去溪边看晚霞映水。记住，说话慢三分，烧陶时多等片刻再添柴。”
火姑起初总忍不住催促学徒，几日下来，听着溪水潺潺，看着晚霞在水面碎成金片，竟慢慢沉下心来。夜里躺在床上，不再翻来覆去，心口的灼痛感也淡了许多。
这下部落里炸开了锅，土型人纷纷往中央黄土坪的窑洞搬，水型人则去了北方冷泉谷的石屋。有个叫土夯的农夫，土型人，总爱琢磨琐事，吃不下饭，搬到黄土坪的窑洞后，每日侍弄院子里的菜畦，对着黄土地发呆，倒比从前少了许多愁思，饭量也渐渐长了。
最让人惊叹的是水型人冰渔，他本就性子沉静，住在北方冷泉谷后，每日天未亮就去泉边静坐，听泉声叮咚，夜里睡得格外安稳，早年落下的腰痛也没再犯。
这日傍晚，轩辕站在部落中央的土台上，看着夕阳把东方的青冈林染成金绿，西方的黑石崖映成赭红，南方的暖水溪泛着粼粼波光，北方的冷泉谷笼着淡淡水汽，而脚下的黄土坪正散发着白日阳光的余温。他身旁的岐伯捋着胡须笑道：“先生这法子，竟比几服药还管用。”
轩辕却望着北方冷泉谷的方向，眉头微蹙：“前日去看冰渔，见他虽睡得好，却总说手脚凉。水型人属水，北方虽旺水，却也过寒，或许……还需些温补之物调和？”
岐伯闻言一怔：“先生是说，方位虽合五行，却也有过盛之弊？”
轩辕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土台边缘：“就像木犁在东边住得久了，近日总说有些头晕——木气过旺，恐伤了脾土。看来，方位调护并非一成不变，还得看五行消长……”
他话未说完，东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木犁的妻子慌慌张张跑来，远远就喊：“先生！木犁他……他刚才在林子里突然晕过去了！”
轩辕心头一紧，与岐伯对视一眼，快步往东边青冈林赶去。晨露刚落的青冈林里，木犁躺在落叶上，脸色发白，嘴唇却带着几分不正常的红。轩辕伸手探他脉搏，只觉弦脉之中竟带着几分浮数——这分明是木气过旺，反生内热之象！
“怎么会这样？”木犁的妻子哭道：“他昨日还好好的，今早说头晕，我让他歇着，他偏要去林子里……”
轩辕眉头锁得更紧，他原以为东方木气能助木犁疏肝，却忘了春木本就生发过盛，再久居旺木之地，竟致肝气上逆。他一边让弟子取来平肝的菊花煎水，一边在心里暗道：五行方位虽能调护，却需知“过犹不及”四字。
只是，这“过犹不及”的度，该如何把握？木犁这次晕倒是个例，还是其他迁居的人也藏着隐患？夕阳渐渐沉入西方的黑石崖，青冈林里的风带着凉意吹过，轩辕望着木犁苍白的脸，忽然觉得，这五行与方位的学问，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欲知轩辕如何化解木犁的急症，又将如何完善方位调护之法，且看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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