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銮殿。
大朝会的钟声,比往日沉闷了许多。
文武百官站在空旷了近半的朝堂上,一个个低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永安侯那颗还在东市示众的人头,像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口。
往日里最爱倚老卖老,动不动就“祖宗之法”的几个宗亲王公,此刻更是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生怕被龙椅上的帝王多看一眼。
帝辛高坐龙椅,俯视着下方战战兢兢的百官,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快意。
这才是王!
这才是孤的天下!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贴身总管魏安尖着嗓子喊道,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无人应答。
帝辛很满意这种效果,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
“既然众卿无事,那孤,便有一件关乎我大商万世基业的大事,要向天下宣告!”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百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帝辛大手一挥,“传孤旨意!废除沿袭数百年的贵族举荐制!”
“自今日起,昭告天下!于明年秋收之后,在朝歌举行大商第一届恩科大典!凡我大商子民,无论出身贵贱,无论贫富,皆可通过考核,入朝为官,为国效力!”
“此举,名为——科举!”
轰!
帝辛的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官员的脑海中炸响。
来了!
那妖妃的毒计,终于要以人王之口,昭告天下了!
这是要刨了他们所有世家门阀的根啊!
一时间,无数官员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几个年迈的老臣,更是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可他们看着站在百官最前列,手按王剑,面无表情的亚相比干,又看了看另一侧闭目而立,身如山岳的太师闻仲,所有的哭嚎、劝谏、咒骂,全都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
反对?
谁敢反对?
永安侯的血,还没干呢!
“大王圣明!”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颤抖着跪了下去。
紧接着,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满朝文武,无论心中是何想法,全都乌泱泱地跪倒一片。
“大王圣明!大商万年!”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金銮殿。
帝辛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志得意满的狂放。
他享受着百官的臣服,享受着这种将天下规则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无上权力。
人群中,唯有闻仲,依旧如青松般笔直站立,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龙椅之后,那道若隐若现的屏风。
他知道,这盘棋,自己已经身在局中,再无退路。
……
王旨一下,如滚油入水,整个朝歌城,乃至整个大商,都彻底沸腾了。
起初,平民百姓们是不信的。
“什么?泥腿子也能当官?这不是骗人的吧?”
“肯定是那些贵人老爷想出来的新花招,把咱们骗去砍头呢!”
“就是!前几天还打断了那么多去报名学子的腿,这会儿又说能当官了?我不信!”
流言蜚语,怀疑猜忌,充斥着每一条大街小巷。
直到督查司的黑衣卫,将一份份盖着人王大印的告示,贴满了城中每一个角落。
直到他们看见,那些前几日还嚣张跋扈,打人砸摊的恶奴家丁,被督查司的人从府里拖出来,以“阻挠新政”的罪名,当街杖毙。
直到他们听说,工部和户部那两位处处使绊子的大人,全家都被抄没,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贬为官妓。
百姓们,终于开始动摇了。
城南一间破旧的茅屋里。
那个前几日被永安侯家奴打断腿的年轻学子,正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漏风的屋顶。
他的腿被简单地包扎着,可他知道,这条腿,废了。
他十年寒窗,悬梁刺股,换来的,不过是一条断腿,和一个破碎的梦。
“儿啊,喝点粥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年迈的母亲端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老泪纵横。
学子没有动,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兴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平!张平!天大的好消息!王上真的下旨了!明年秋天就开科举!不问出身!不问贫富啊!”
同住一个巷子的另一个穷书生,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一张不知从哪儿揭下来的告示,激动得满脸通红。
被称为张平的学子,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千真万确!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主考官是闻太师!谁敢再阻挠,就是跟太师作对,跟大王作对!永安侯都被斩了!没人敢了!我们……我们这些穷书生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那书生说着,自己先激动地哭了出来。
张平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告示,仿佛要将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进灵魂里。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娘……扶我起来!快扶我起来!”
“儿啊,你腿上有伤,不能动啊!”
“我没事!”张平嘶吼着,用那条完好的腿支撑着身体,在母亲的搀扶下,艰难地靠墙坐起。
他看着那张写满了希望的告示,看着窗外照进茅屋的一缕阳光,这个饱受欺凌与绝望的七尺男儿,再也抑制不住。
“呜……呜呜呜……”
他将脸埋在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那哭声里,有委屈,有不甘,有痛苦,但更多的,是压抑了太久太久之后,终于喷薄而出的希望!
“娘……孩儿不孝……但孩儿的圣贤书,没有白读……没有白读啊!”
……
与寒门学子的狂喜不同,朝歌城中那些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府邸,此刻正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
十几家顶级侯爵府的家主,秘密聚集在一间暗室之中。
“完了……全完了!”一个老侯爷捶胸顿足,“科举一开,我等世家,再无立足之地啊!”
“那闻仲,身为三朝元老,竟也助纣为虐!他是我等的叛徒!”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永安侯都死了!连王叔都敢杀,我们这些外姓侯,谁还敢冒头?”
暗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绝望的喘息。
他们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掌控着无数人生死的大人物,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他们引以为傲的权势、人脉、财富,在人王那把不讲道理的屠刀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诸位,或许……还有一个办法。”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众人看去,正是当初提议暗中破坏的那个老侯爷。
“既然堵不住门,那便只能……让我们自己的子弟,也去挤这座独木桥了。”
“什么?让我儿去跟那些泥腿子一起考试?成何体统!”
“不然呢?”老侯爷惨笑一声,“不然,就等着百年之后,祖宗的基业,被那些泥腿子一点点蚕食干净吧!”
……
龙德殿,偏殿。
苏妲己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听着刘全汇报着城中的种种反应。
“姐姐,姐姐!什么是科举呀?”胡喜媚啃完了一整只烧鸡,抹了抹嘴角的油,好奇地凑了过来,“是不是就是考试?我也会!你考我,一加一等于几?”
王贵人正在旁边给苏妲己捏腿,听到这话,手一滑,差点捏到不该捏的地方。
她哆哆嗦嗦地想,喜媚姑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贵人面前还敢提考试……
“等于你今晚的晚饭。”苏妲己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啊?那可不行!晚饭是晚饭!”胡喜媚立马急了。
“傻喜儿。”苏妲己将一枚剥好的荔枝塞进她嘴里,幽幽地说道:“科举,就是换个玩法。”
“以前呢,是一群人,生下来就在桌子上吃肉。另一群人,生下来就在地上啃骨头。桌子上的人,永远在桌子上。地上的人,也永远在地上。”
“现在呢,我把桌子掀了。”
苏-妲己的眼中,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我告诉他们,谁想吃肉,就凭自己的本事来抢。谁抢得厉害,谁就能上桌。至于那些以前在桌子上的人,要是抢不过别人,那就对不起,滚下去啃骨头吧。”
胡喜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就是打架嘛!谁打赢了谁有肉吃!这个我擅长!”
“噗——”
角落里,刚刚被刘全扶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王贵人,听完苏妲己这番“掀桌子”理论,眼皮一翻,完成了她今日的第十次昏厥。
刘全叹了口气,熟练地指挥小太监:“抬走,老地方,让她自己凉快凉快。”
苏妲己看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在脑海中,打开了系统面板。
【主线任务链:执掌封神】
【第一环:在科举大典中,为自己挑选第一批足以撼动天庭的“人道神官”!】
圣人们重定了规则?
圣人之下,皆可上榜?
苏妲己笑了。
你们在天上玩你们的,我在人间玩我的。
你们要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来填补天庭。
那我就用这人道气运,敕封我自己的“神”!
等到将来,你天庭的神,对上我人间的“神”,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元始……”
苏妲己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火焰。
“咱们,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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