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军认得这个山洞,正是上次他和贾二宝发现那批青霉素的地方。
没过多久,李佳乐就从洞里钻了出来,脸色有些凝重。
“洞里是空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越往山里走,树木越是高大茂密,遮天蔽日。
光线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气息。
进入原始森林的范围了。
“都把棍子拿出来,探着路走!”
李佳乐在前面喊道。
“这地方蛇多,小心脚下!”
众人纷纷折了树枝,拿在手里,一边走一边敲打着前面的草丛。
下午四点多,天色渐暗,队伍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宿营地。
这是一个背风的岩壁下的山洞,洞口不大,但里面干燥宽敞,足够二十多号人歇脚。
“所有人,去洞口捡石头,垒个半人高的墙!”
李佳乐下达命令。
“再弄些干柴,在洞口生两堆火!”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没一会儿,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就建好了。
篝火燃起,橘红色的火焰驱散了林间的寒意和黑暗,也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这一路上,他们也没闲着,顺手打了三只野鸡和四只肥硕的野兔。
李佳乐让两个手脚麻利的队员处理猎物。
“内脏别扔,找个地方挖个坑,做成陷阱,说不定明天早上有收获。”
他把剥了皮的野鸡和兔子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
除了盐巴,没有任何调料。
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进火里,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周建军没去凑热闹,他拎着两个水壶,叫上赵宇。
“赵哥,去找找水源。”
“走。”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地势更低的地方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轻微的水流声。
拨开一片灌木,一条清澈的山泉从石缝里流淌出来,汇成一个小水潭。
周建军蹲下身,捧起一捧水喝了一口,清冽甘甜。
“赵哥,你看这儿。”
他指着水潭边湿润的泥地。
上面有好几坨已经风干的动物粪便,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蹄印。
“看来这附近不少家伙都来这儿喝水。”赵宇的眼睛亮了。
两人灌满水壶,回到山洞。
第二天下午,李佳乐决定分头行动,扩大搜索范围。
他自己带一队,另一队由一个叫杨林的老队员负责。
周建民和赵宇,被分在了杨林这一队。
他们一行十人,朝着东边的山林深处走去。
林子里的光线很暗,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声音。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走在最前面的周建军忽然停下脚步,猛地抬起了手。
他身后的赵宇立刻会意,也停了下来,端起了枪。
队伍瞬间安静下来。
周建军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百米外的一片林间空地。
那里,有六七只梅花鹿一样的动物,正低头啃食着青草。
是狍子!
“砰!”
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周建军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只正在吃草的狍子应声倒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赵宇的枪也响了。
“砰!”
又一只狍子倒下。
剩下的狍子受了惊,撒开四蹄就要往林子深处跑。
“砰!砰!砰!”
周建军和赵宇的枪口像是长了眼睛,枪声接连响起,每一次枪响,都有一只狍子倒下。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等杨林和其他队员反应过来时,空地上的狍子已经倒了五只。
杨林反应最快,他迅速抬枪,补了一枪,打中了最后一只跑得最慢的狍子。
枪声停了。
空地上一片狼藉,六只狍子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
“发财了!发财了!”
一个叫范坚强的队员兴奋地冲了过去,看着满地的猎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周建军和赵宇,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我说建军,赵宇,你们俩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有些冲。
“发现猎物,怎么也不提前吱一声?自己就把枪开了,是想独吞功劳吗?”
赵宇正在给步枪换弹夹,闻言,头也没抬。
“等我们喊你,狍子都跑进山里了。”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你是来打猎的,还是来散步的?”
“你!”
范坚强被噎得满脸通红。
“我这不是怕动静太大,把别的猎物吓跑了吗!”
“行了,都少说两句。”
队长杨林走了过来,拍了拍范进宝的肩膀。
“建军和赵宇反应快,是好事。”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六只狍子,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一下就打到六只,咱们这趟算是不虚此行了!回去之后,人人有功!”
杨林出来打圆场,范坚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眼神里却还带着几分不服气。
周建军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他只是走到一只最大的狍子旁边,检查了一下伤口。
一枪毙命,正中心脏。
“别愣着了,放血,处理一下。”
杨林招呼着众人。
“一人扛一只,咱们今天就到这儿,打道回府!”
“杨队,这咋整?咱们十个人,可扛不回去这么多。”一个队员喘着粗气说。
周建军走了过来,蹲下身,用短刀麻利地给一只狍子放血。
动作干净利落。
“先放血,不然肉就腥了。”
杨林点了点头,采纳了周建军的建议。
“都别愣着了,动手!”
众人立刻忙活起来,血腥味很快在林间弥漫开。
“这样,咱们先把狍子绑好,带队伍回营地。”
杨林做出决定。
“让场部的卡车跑一趟,先把这些大家伙送下山,天热,放不住。”
他指了指众人挎包里鼓鼓囊囊的野鸡野兔。
“这些小的,晚上回营地再收拾。”
众人没有异议,两人一组,抬着沉甸甸的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营地方向走。
范坚强跟在队伍最后面,看着前面并肩走着的周建军和赵宇,眼神阴沉,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等他们回到营地,天色已经开始发暗。
没过多久,李佳乐那一队人也回来了。
他们收获同样不小,两个队员用木杠抬着一头壮硕的梅花鹿,其他人手里也提着野鸡野兔。
李佳乐看到杨林队这边的六只狍子,眼睛一亮。
“好家伙!第一天就开了个大张!”
他当机立断。
“杨林,你派两个人,跟我的司机一起,把鹿和狍子都送到山脚下,让卡车连夜送回农场。”
李佳乐的目光扫过众人。
“这些大家伙放一晚上就得变味,糟蹋了可惜。”
他又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小猎物。
“野鸡野兔留下,晚上咱们加餐!”
“是!”
杨林立刻点了两个人,跟着卡车司机,抬着猎物匆匆下了山。
营地里顿时热闹起来,众人围着篝火,处理着野鸡和兔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
周建军没去凑热闹。
他总觉得营地周围太安静了,连声虫鸣都听不见。
他拿起枪,绕着营地外围巡视起来。
赵宇也跟了上来。
“建军,你这习惯可真好。”
周建军没说话,只是用目光仔细搜索着林间的每一处阴影。
他在一棵大树下停下脚步,地上散落着一些带壳的果子。
是核桃。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一片灌木丛里,发现了一串串红色的浆果。
“五味子,这可是好东西。”
赵宇摘下一颗放进嘴里,酸得直咧嘴。
他忽然指着旁边一株不起眼的草,冲周建军挤了挤眼。
“建军,你看这是啥?”
那草叶片细长,根茎粗壮。
“肾精草。”
赵宇压低了声音,笑得有些猥琐。
“补肾的,大补!你跟谭卫生员……嘿嘿,用得着。”
周建\"滚。”
周建军踹了他一脚。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响起。
“不好好待在营地里,跑这儿来偷懒?”
范坚强抱着胳膊,一脸不屑地走了过来。
他先是瞥了一眼赵宇,语气里带着一股酸味。
“赵宇,你枪法是不错,但别太得意。”
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
“论资历,我进巡逻队的时候,你还在家玩泥巴呢!”
赵宇的脸色沉了下来。
“范坚强,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
范坚强冷笑一声,目光转向了刚走过来的杨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杨林!我跟你说,打猎队副队长的位置,你坐不稳!”
杨林停下脚步,看着他,没说话。
“咱们队里,我年纪最大,资格最老!”
范坚强指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个副队长,就该我来当!”
他甚至直接对杨林下了命令。
“你现在就跟李队长说,主动把位置让出来!让给我!”
周围几个队员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杨林看着眼前这个倚老卖老、几乎是在指着他鼻子叫嚣的范坚强,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范坚强,你脑子被驴踢了?”
杨林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范坚强的脸上。
“打猎队靠的是枪法和脑子,不是靠年纪。”
杨林的目光转向周建军和赵宇。
“今天你要是能像他俩一样,枪响狍子倒,别说副队长,队长的位置我都可以让给你。”
他盯着范坚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行吗?”
范坚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杨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失望。
“没本事,就轮不到你。”
说完,他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范坚强,转身就走。
周围看热闹的队员,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范坚强感觉那些笑声像一根根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他死死地瞪了周建军和赵宇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咬着牙,一言不发地转身,阴沉着脸走进了黑暗里。
李佳乐送完猎物回来时,篝火旁已经烤好了十几只野鸡和兔子。
肉香四溢。
众人见他回来,纷纷站起身。
“队长,就等你了。”
“以后不用等我。”
李佳乐摆了摆手,拿起一只烤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吃饭!”
那一晚,众人吃得满嘴流油。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
这次上山没带行李,连张铺盖都没有。
众人只能找个背风的地方,或坐或躺,靠着石头和树干,在篝火的余温中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三天,打猎队以这个山洞为据点,每天都分头出去打猎。
收获颇丰。
大的猎物,比如狍子、梅花鹿和獾子,都由专人及时送下山。
小的野鸡野兔,就留下来当做队伍的口粮。
短短三天,他们就打了好几只狍子和梅花鹿,两头獾子,还有上百只野鸡野兔。
猎物丰富得让人眼红,但奇怪的是,连一头野猪的影子都没见到。
考虑到山林深处的风险太大,李佳乐最终还是决定,不再往更深处走了。
李佳乐看着天色,又看了看地图。
“再打一天。”
他的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明天下午,准时下山回农场。”
众人纷纷点头,没人有异议。
这几天收获颇丰,每个人的背包都塞得满满当当,早就想回家了。
只有范坚强,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李队长。”
他刻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我觉得,副队长的人选,还是得尽快定下来。不然队伍人心不稳。”
李佳乐放下地图,看着他,眼神平静。
“你想当副队长?”
范坚强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挺起胸膛。
“我资历最老,当然有资格。”
“当副队长,光有资历可不够。”
李佳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作战能力,带队能力,还有最重要的,侦查能力。你觉得自己哪样行?”
“我……”
范坚强一时语塞。
李佳乐的目光扫过他。
“你以为我们这几天,光是在打猎?”
他指了指周围的山林。
“我们走的每一条路,看的每一处地形,都在为农场绘制一幅活地图。你除了看到那几只狍子,还看到了什么?”
范坚强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只想着打猎吃肉,哪里想过这些。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赵宇嘴角似乎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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