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那个卖菜的老头,老头正蔫头耷脑地坐在一个菜筐上打盹。
“豆角怎么卖?”
“五分一斤。”老头有气无力地回答。
周建军指了指他脚下那一大堆豆角,少说也有一百多斤。
“全包了,三分钱一斤。”
老头瞬间清醒了,他瞪大了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点了头。
“成!”
周建军又买了些茄子、辣椒,凑了足足二三百斤的青菜,全都装进几个大麻袋里,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收进了空间。
这些菜,足够他吃到明年开春。
他又去了布店,看着柜台上那匹泛着柔和光泽的的确良布料,没有丝毫犹豫。
“这料子,给我来六尺半。”
“十三块钱。”
付了钱,周建军把布料仔细叠好,揣进怀里。
这是给谭玉做衣服的。
返程的路上,离农场还有几里地,周建军看到四五个穿着破旧衣服的男人,正顺着土路往农场的方向走。
那几个人面生得很,眼神躲躲闪闪,不像走亲戚的,更不像来干活的。
周建军心里咯噔一下,脚下蹬得更快了。
他直接去了于工程的办公室,把情况一说。
于工程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知道了,我会让武装部队多留意。”
中午,食堂的饭菜淡出个鸟来。
王铁牛扒拉了两口,就把饭碗重重一放。
“这天热得邪乎,吃都吃不香!”
赵宇擦了擦额头的汗,提议道。
“吃完饭,咱们去河上游洗个澡去?我知道个好地方,水干净,还没人。”
“这个好!”王铁牛第一个响应。
高保国也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
周建军没什么意见,吃完饭,四个人就朝着河上游走去。
赵宇找的地方确实不错,河道在这里拐了个弯,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
水位不高,刚到成年人的胸口,水流也缓,清澈见底。
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更下游的地方,隐约能看见几个妇女在河边洗衣服。
四个人脱得只剩下短裤,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清凉的河水里。
“痛快!”
王铁牛像条大鱼,在水里扑腾着,溅起大片的水花。
周建军仰面躺在水上,任由河水托着身体,看着头顶那片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仿佛都随着河水流走了。
就在这时,下游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还夹杂着男人放肆的哄笑。
周建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眉头瞬间皱起。
王铁牛也停下了扑腾,抹了把脸上的水。
“他娘的,谁在那儿鬼叫?”
四人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下游洗衣服的那几个妇女,被四个男人围住了。
那几个男人,正是周建军在路上碰见的那伙人。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看着就不是善茬。
他正伸手去抓一个年轻姑娘的麻花辫,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小妹妹,这辫子真长,给哥摸摸。”
“滚开!”
那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哟,还挺辣。”
刀疤脸笑得更猥琐了,另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
“他妈的!”
王铁牛的牛脾气当场就上来了,眼睛都红了。
“光天化日之下,敢欺负咱们农场的人!”
他从水里站起来,抓起岸边的裤子就往身上套,看样子是准备冲过去干架。
“别冲动!”
赵宇一把拉住了他,脸色同样难看。
“咱们先过去看看情况。”
周建军一言不发,已经走上了岸。
他没穿上衣,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肌肉线条流畅有力。
他只是把短裤上的水拧了拧,就那么赤着脚,朝着下游走去。
高保国也跟了上来,他虽然文弱,但这种时候,也不可能退缩。
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这么光着膀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那几个妇女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喊道。
“建军!赵宇!快来!”
刀疤脸几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看到他们过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刀疤脸松开那个姑娘的辫子,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周建军。
“哟,来了几个管闲事的。”
赵宇作为巡逻队的人,往前站了一步,沉声喝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靠山农场的地界吗?放尊重一点!”
刀疤脸掏了掏耳朵,朝地上啐了一口。
“一个臭农工,也敢跟老子讲尊重?”
他歪着头,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赵宇。
“滚远点,别耽误爷们儿找乐子,不然连你们一块儿拾掇!”
“我操你姥姥!”
王铁牛本就一肚子火,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他怒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猛地就朝刀疤脸冲了过去。
“找死!”
刀疤脸旁边的两个同伙狞笑一声,左右包抄,迎着王铁牛就冲了上去。
周建军没有动。
他的目光,冷冷地锁在那个一脸戏谑的刀疤脸身上。
擒贼先擒王。
王铁牛虽然勇猛,但打架全凭一股蛮力,瞬间就被两人缠住,拳脚相加,落了下风。
赵宇和高保国也冲了上去,赵宇身手还算利落,拦住了一个。
高保国一个文弱书生,只能勉强缠住最后一个,却被对方一脚踹在肚子上,疼得弯下了腰。
那几个妇女吓得尖叫着往后退。
刀疤脸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混战,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仿佛在看一场猴戏。
他没注意到,周建军已经动了。
周建军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懒散,他就那么一步步走过去,赤着的脚踩在湿润的泥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刀疤脸察觉到有人靠近,刚一回头,就看见一只脚底板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周建军一记干脆利落的侧踹,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刀疤脸的胸口。
刀疤脸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三米多远,重重砸进齐腰深的河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哇地吐出一大口混着血水的河水,胸口像是被攻城锤砸中,疼得他眼前发黑。
那三个正在围殴王铁牛等人的同伙,听到动静,全都愣住了,动作停了下来。
他们回头,只看到自家老大像条死狗一样在水里挣扎,而那个赤着上身的年轻人,正缓缓收回腿,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滚。”
周建军只说了一个字。
那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恐。
他们扶起还在水里挣扎的刀疤脸,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跑了,连一句狠话都不敢留下。
“呸!一群怂包!”
王铁牛往地上啐了一口,他脸上挨了两拳,嘴角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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