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坚强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直接冲着赵宇吼道。
“赵宇!你笑什么笑!”
“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很好笑吗?还是你觉得你比我强?”
赵宇正擦着枪,闻言莫名其妙地抬起头。
“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
范坚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
“别以为你枪法好就了不起!你就是个马屁精!”
“范坚强,你嘴巴放干净点!”
杨林听不下去了,站了出来。
“赵宇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你在这儿发什么疯?”
李佳乐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你要是觉得委屈,现在就可以下山。”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打猎队,不养废物,更不养疯狗。”
范坚强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地瞪了赵宇一眼,扭头走到山洞最远的角落,生着闷气。
那一晚,没人睡得安稳。
后半夜,范坚强从地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往洞口走。
“我去撒泡尿。”
负责守夜的队员叫住他。
“范哥,别走远,就在洞口这石头后面就行。”
“怕个球!”
范坚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心里还憋着火。
“这附近连个狼崽子都看不见,能有啥事?”
他不听劝,径直走进了几十米外的黑暗里,身影很快就被树影吞没。
守夜的队员皱了皱眉,也没再多说。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猛地从黑暗中传来。
那声音充满了野性的暴戾,让山洞里所有熟睡的人,瞬间惊醒。
“怎么回事?”
“什么声音!”
守夜的队员脸色大变,他猛地端起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
“黑瞎子!是黑瞎子!范坚强在那边!”
众人脑子“嗡”的一声,睡意全无,抓起枪就冲出了山洞。
火光照耀下,只见几十米外,范坚强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筛糠。
在他面前,一头小牛犊般大小的黑熊,正人立而起,蒲扇般巨大的熊掌高高扬起。
“砰!”
守夜的队员率先开了枪。
子弹打在黑熊厚实的皮毛上,只是激起了一簇火星,没能阻止它的动作。
黑熊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朝地上的范坚强扑了过去。
“开火!”
李佳乐怒吼一声。
“砰!砰!砰!砰!”
十几支步枪同时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瞬间将那头黑熊笼罩。
黑熊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凄厉的咆哮,最终重重地倒了下去,正好压在了范坚强的身上。
枪声停了。
山林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气。
“快!去看看!”
李佳乐带头冲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那头还在抽搐的黑熊尸体从范坚强身上挪开。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范坚强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众人借着火光看去,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范坚强的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舔掉了一层皮肉。
森白的颧骨裸露在外,一只眼睛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那景象,比任何恐怖片都要骇人。
“我的脸!我的眼睛!”
范坚强惨叫了几声,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一个年轻的队员当场就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其他人也是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
杨林强忍着恶心,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指探了探范坚强的鼻息。
“还……还活着。”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伤得太重了,必须马上送下山!”
众人看着地上那个不成人形的范坚强,再看看旁边那头巨大的黑熊尸体,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就是野兽。
这就是原始森林。
前几天的丰收带来的喜悦和自大,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李佳乐的吼声撕裂了死寂的林子。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止血!”
他第一个冲过去,撕下自己衬衫的下摆,死死按在范坚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
“手电!给我照着!”
温热的血从指缝里不停往外冒,带着一股浓重的腥气。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围了上来。
有人解下自己的外套,有人撕开急救包,场面乱成一团。
“都别慌!听我指挥!”
李佳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找两根结实的木棍做担架!用衣服绑!快!”
两个队员立刻去砍树。
“剩下的人,把这头熊瞎子拖开!警戒四周!”
黑熊的尸体沉重无比,几个汉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拖到一边。
担架很快就做好了。
众人小心翼翼地把已经昏死过去的范坚强抬了上去。
“连夜下山!”
李佳乐看了一眼天色,下了死命令。
“两个人一组,轮流抬!走!”
原本两个小时的山路,在黑夜里变得格外漫长。
脚下是湿滑的石头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担架上的范坚强开始发烧,嘴里说着胡话,身体一阵阵地抽搐。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走了整整三个小时,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行人才终于回到了山脚下的营地。
卡车司机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快!上车!回农场!”
卡车一路颠簸,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靠山农场。
车刚停稳,李佳乐就抱着范坚强冲向了卫生室。
齐小琴刚起床,看到浑身是血的范坚强,也吓得脸色发白。
“快!给他打一针破伤风!还有退烧的!”
李佳乐把人放在病床上,声音沙哑。
齐小琴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手虽然有些抖,但还是很快找出了针剂,给范坚强打了下去。
“不行,伤得太重了,这里处理不了。”
李佳乐看着范坚强那张不成人形的脸,咬了咬牙。
“我得马上送他去团部总医院。”
于工程和陈义闻讯赶来,看到病床上的范坚强,两人的脸色都沉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回事?”于工程的声音很冷。
李佳乐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胡闹!”
于工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三令五申,不准单独行动!他把命令当耳旁风了吗?”
陈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缺乏防范意识,这是用血换来的教训。”
他的目光扫过李佳乐和其他几个队员。
“你们也一样,都给我记住了。”
周建军回到自己小屋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他连衣服都没脱,倒在炕上就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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