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眼下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来自南方，一个来自北方，你想先听哪个？”
杨景辰领着其他人，集体朝程光阳作揖行礼后，笑着问道。
程光阳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落座，想了想道：“先说南方吧。”
杨景辰道：“本月月初，闽、粤等地的海盗，基本已被朝廷水师全部肃清，总计斩首两万三千人，招安三万六千人。”
周延儒补充道：“此番剿灭、招安沿海盗寇，郑芝龙和他麾下那一万士兵，功劳非常大，是不是应该酌情提拔赏赐？”
“啧，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程光阳笑了笑，嘱咐周延儒道：“让兵部和吏部商议商议，给他提一提官职，先给个参将，准许他适当扩充编制，继续留在水师任职，嗯……干脆找个机会，让他直接来京城见我吧。”
“好。”
虽然不知道程光阳为何要见郑芝龙，不过周延儒还是点了点头。
程光阳接着问道：“和兰人那边怎么说，还是不肯让出他们在澎湖和东番设置的那几处据点？”
“不错，那帮红毛鬼犟得很，怎么说也不听！”
提起荷兰人，周延儒就满脸怒容，握紧拳头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帮人不好好教训一顿是不行的，蛮夷向来畏威而不怀德，咱们没必要再跟他们客气！”
程光阳斟酌片刻，沉声道：“打将来肯定是要打的，但是最好先做足准备，争取不打则已，打就要一次性打赢。”
“嗯，这个我知道。”
周延儒颔首道：“上次朝廷出钱雇佣的弗朗机火器匠人，与咱们大明自己的工匠合作，铸造出了五十门中型红夷大炮，前几天工部的人已经试射过了，除了两门哑火，一门炸膛，其他的全都没有问题。”
“很好，很好……”
程光阳大喜，吩咐一旁的卢象升道：“建斗，你替我写封奏疏禀报皇上，让皇上下诏，嘉奖那些铸炮的工匠，从户部拨给他们每人三十两白银，以示嘉奖。”
“好，在下等会儿就去安排。”卢象升点头道。
程光阳停顿片刻，端起桌上的茶叶，润了润喉道：
“对了，你们不是说有两个好消息吗，南方的说完了，北方有什么好消息？”
杨景辰深吸一口气，语带激动道：“社长，辽东昨日传来大捷……”
“什么大捷？鞑子又吃败仗了？”
“不，不仅仅如此，奴酋佟奴儿哈赤，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咱们大明的士兵，用大炮给炸死的。”
“什么！当真？！”
程光阳瞪大了双眼，“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心中又惊又喜，追问道：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消息来源可不可靠，不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假不了，绝对假不了。”
杨景辰满面笑容道：“约摸五日以前，奴酋率大军准备北归，结果在通远堡一带，碰到王师，双方交战没多久，奴酋就被西洋火炮击中，不治而亡。”
“奴酋一死，鞑子的五万大军，顷刻间士气崩溃，争相逃命，我军出城追击，斩首八千两百多颗，俘虏鞑子兵二万七千余人，缴获刀枪铠甲，不可胜计！就连奴酋的两个儿子巴布泰、德格类都被活捉了！”
“啊……”
程光阳先是杵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随后当着众人的面，兴奋得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奴酋被打死，鞑子的几万主力军也被打残，那岂不是说，鞑子在辽东蹦哒不了几天了！”
程光阳想不兴奋都不行。
努尔哈赤可是在自己执政期间被打死的，如果接下来辽东也能被官兵顺利收复的话，那自己在朝野上下的声望，无疑会更上一层楼，兴明社对政坛和官场的控制，也会进一步加强。
不仅程光阳如此激动，杨景辰、周延儒、耿如杞、卢象升等人，心中亦是同样喜悦非常。
能替朝廷解决如此心腹之患，自己这帮人的名字，将来大概都能列入青史之中。
“对了，这次打死奴酋，具体是哪位将军的功劳，可曾问清楚了吗？”
心中激动了不知多久，程光阳慢慢恢复正常，连忙询问道。
杨景辰道：“直接统兵的将领是副将祖天寿，不过后来赵率教、罗一贯、马世龙、柴国柱这些将领，也都出了不小的力。”
“嗯，奴酋既是祖天寿打死的，首功理应算在他的头上，不过赵率教身为主帅，布置得当，功劳也不浅，还有坐镇广宁的熊廷弼，前线军需物资全靠他调派……”
程光阳自顾自斟酌片刻，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嘉奖方案：
“照我看，朝廷应该给祖天寿、赵率教、熊廷弼三人，各自加封侯爵，子孙世袭，敕建宅邸、牌坊等物。至于其他将领，职位为总兵或者副将的，一律封为伯爵。副将以下，按照功劳大小，提升官级，赏赐金银。”
“这……”
听罢程光阳的嘉奖方案，杨景辰、周延儒、耿如杞、卢象升几人犹豫道：
“社长，那些将领固然都有大功，但咱们如此封赏，一次性弄出三个侯爵，八九个伯爵，是不是太多了。”
“是啊，祖天寿击毙奴酋，朝廷封他为侯，这没话说。熊廷弼守辽多年，劳苦功高，封他为侯也没话说。至于赵率教，我看给他个伯爵就够了。其他将领，哪里值得给什么爵位。”
大明的文官们，哪怕武将立下的功劳再大，普遍也不愿意给他们重赏。
一来是担心这些人将来自恃有功、跋扈难制，不听朝廷的号令，二来则是出于嫉妒心理，总觉得一旦给了武将重赏，自己作为文官的地位就会下降。
不过程光阳显然并不是这种人。
“好了，好了，不过是给几个侯爵和伯爵罢了，跟收复辽东的大业相比，值什么，就当是卖那些将领一个人情。”
程光阳笑着道：“大家不要小器，目光放长远些，咱们兴明社今后要想在大明继续站稳脚跟，离不开那些人的支持，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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