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造人成圣，平心化轮回成圣，三清立教成圣，接引准提数据成圣……短短数千年间，洪荒接连诞生了七位天道（地道）圣人！七道浩瀚无边的圣人威压，如同七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洪荒生灵的心头，尤其是那两位即将在纪元末进行终极决战的宿敌——巫族与妖族。
圣人的存在，彻底改变了洪荒的力量格局和认知维度。
鸿钧合道，化身天道，淡漠高远，执掌规则。
七圣出世，各掌权柄，如同天道的七位“管理员”，维护着洪荒的基本秩序与稳定。他们超然物外，不死不灭，视万物为刍狗。在他们眼中，巫妖二族再怎么争斗，也不过是棋盘上较劲的棋子，即便打碎了棋盘（洪荒），圣人亦可重开天地，再造乾坤（虽然代价巨大）。
而更令巫妖高层感到窒息的是，在那【洪荒大佬交流群】里潜水、偶尔冒泡发表高见的存在，如扬眉、时辰、混鲲、罗睺、神逆、陆压、乃至那位网络之主无涯道人（段风）……根据零星透露的信息和其不经意间展现的视角与手段来看，这群老牌大能，恐怕早已是混元大罗金仙级别的存在！他们遨游混沌，开辟世界，甚至可能掌控着比洪荒更广阔的疆域，只是对洪荒这“新手村”的纷争兴趣不大，或有所顾忌（如鸿钧天道），才未直接插手。
这种认知，如同冰水泼头，让原本热血沸腾、誓要决出生死的巫妖高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怀疑之中。
不周山，盘古殿深处。
十一祖巫（新祖巫蚩尤已初步成型，气息狂暴）围坐，气氛却不像往日那般激昂，反而带着一丝沉重。
“兄长姐姐们，”水神共工罕见地没有咆哮，声音低沉，“那些圣人……还有群里的那些老怪物……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就像我们看山里的野兽争斗一样。”
火神祝融闷声道：“憋屈！真他娘的憋屈！我们巫族乃盘古父神精血所化，顶天立地，如今却要为了这洪荒主角之位，打生打死，而在那些真正的大能眼里，我们……我们算什么？”
帝江祖巫（空间）目光深邃，看向殿外浩瀚星空：“后土妹子化轮回，成了平心娘娘，超脱物外。她曾传音于我，言道圣人之境，视角已然不同。我等争夺的洪荒主宰，在圣人眼中，或许……意义有限。”
烛九阴（时间）叹息：“时间线上，巫妖终战的结局……一片混沌，充满了变数。但无论胜负，似乎都难以触及那真正的‘大道’。”
新祖巫蚩尤虽战意滔天，却也感受到兄长姐姐们的疑虑，闷声道：“那……我们还打不打？”
一时间，盘古殿内寂静无声。打？赢了又如何？不过是圣人眼中的一场戏。输了，则族灭。不打？宿怨已深，量劫气运牵引，岂是说停就能停的？更何况，妖族会罢手吗？
三十三天，凌霄宝殿。
帝俊与太一凭栏远眺，脚下是浩瀚星空，远方是苍茫大地，神色同样复杂。
“贤弟，”帝俊缓缓开口，“朕近日参悟河图洛书，推演天机，发现……即便我妖族倾尽全力，赢得终战，统御洪荒，其意义……似乎也并非朕昔日所想的那般……至高无上。”
太一怀抱混沌钟，眼中锐利光芒稍减：“兄长，我亦有感。圣人们超脱时空，不死不灭。我等即便成为洪荒主角，享受无边气运，然量劫终有再起之时，届时……我等可能依旧难逃劫数，化为灰灰。而圣人，依旧永恒。”
帝俊苦笑：“可笑我等昔日还视圣位为终极目标。如今看来，即便成圣，也不过是天道之下的‘管理员’，受制于规则。而群中那些存在……混元大罗，逍遥混沌，似乎……才是真正的超脱？”
羲和与嫦曦在一旁，亦是沉默。她们能感受到夫君与叔父心中的动摇。追求了无数元会的目标，在达到某个高度后，却发现上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而自己的争斗，在更高层次的存在眼中，可能显得……有些可笑。
这种认知上的降维打击，带来的不是动力，而是深深的无力感和迷茫。
【诸天互联网络】上，一个悄然兴起的【匿名树洞区】，开始出现大量来自巫妖两族中高层人员的帖子，充满了困惑与焦虑：
“匿名用户A（疑似妖神）：修炼是为了什么？称霸洪荒又是为了什么？上面有圣人，有混元大罗，我们争来争去，有意义吗？”
“匿名用户b（疑似大巫）：祖巫大人们好像也没那么坚定了……我们巫族天生地养，难道就是为了当棋子吗？”
“匿名用户c（妖族文官）：听说无涯圣人的【诸天互联网络】覆盖无数世界，洪荒只是其中之一……我们是不是眼界太窄了？”
“匿名用户d（巫族战士）：打！必须打！管他圣人混元，欺我族人，夺我地盘，就要打！但……打完以后呢？”
这种弥漫在两族内部的怀疑情绪，甚至影响到了战备效率。军队操练不再那么狂热，资源争夺也少了几分你死我活的惨烈，多了一丝克制与算计。
段风（无涯道人）坐镇网络中枢，清晰地感知着这种情绪的变化。他叹了口气：“认知提升带来的阵痛啊……当井底的青蛙跳出了井口，看到了天空的广阔，自然会怀疑过去在井底争抢的那一小片天空的意义。”
他并未干预这种思潮。某种程度上，这种反思是好事，或许能稍微冲淡量劫的煞气，让终战不至于那么惨烈。当然，他也知道，量劫大势，天道注定，绝非一点怀疑就能彻底扭转。巫妖终战，依然会到来，只是其过程和结局，或许会因为这份“迷茫”而产生一些变数。
“或许……可以在终战之后，为两族保留一些火种，引导他们走向更广阔的混沌？”段风心中暗自谋划着他的【文明火种计划】。
而洪荒的天道（鸿钧），以及诸位圣人，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圣人无情，视众生为蝼蚁，巫妖的迷茫，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量劫进程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天道运转，大势不可逆。
巫妖纪元，在一种诡异的“备战中的迷茫”氛围下，继续向前推进。终战的倒计时仍在滴答作响，但参战者的心中，却已埋下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洪荒的未来，也因此增添了一份更加复杂难测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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