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不顾一切的嘶吼道。
“我不同意。”
“何雨水，我绝对不会跟你分家的，绝对不会。”
傻柱的这个回答，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何雨水可以说是傻柱一手带大的。
当年那个哭哭啼啼，喊着要“爸爸”的六岁的小女孩，跟在傻柱的身后，一晃就是九个年头了。
现在何雨水说要分家，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是，不分家，何雨水今后又该怎么办？
谁也不能保证，傻柱会不会再次将何雨水的定量口粮给了秦淮茹。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而是神情复杂的看向了何雨水。
“哥……”
看着有些失控的傻柱，何雨水“噗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头时，眼眶中的泪水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哥，你的养育之恩，等我工作后，我会偿还给您的，但是请你放过我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傻柱全身一震，吃惊看着自己的妹妹，脑子里一片空白。
耳边，却仍然传来何雨水如泣如诉的话语。
“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为了找口吃的，我跟着你一起捡破烂，翻垃圾，那个时候真的很苦，也很饿，可是再苦再饿，我都没想过离开你，因为我知道只要有哥哥在身边，我就不是一个没人要的赔钱货。”
“可是自从你接济秦姐后，这一切都变了，秦姐成了你最亲的人，而我却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再次被抛弃了，就像当年爸抛弃我们一样。”
“你总是说秦姐家里苦，一大家子不容易，将带回来的饭盒，家里的粮食全都接济了秦姐，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是你的妹妹，我也要吃饭，我也要生活。”
“有时候，连秦姐家那个八岁的棒梗都可以欺负我，抢我的东西吃，你是我的亲哥，不但不维护我，却还在责怪我不懂事，不该跟一个小孩计较。”
“可是哥，我也饿，我真的很饿。”
“我什么都不要，我们分家吧，我只要我自己的定量，呜呜呜……”
听到了何雨水哭诉后的住户们，有不少人的眼眶都红了。
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为人父母的，虽然不见得会拿出自家的粮食出来接济何雨水，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何雨水也才15岁啊，跟他们的儿女一般大，自小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更是被逼得要和自己的亲哥哥分家，只为了拿回自己的定量口粮。
这又如何不让人心生恻隐。
何雨水的心思，大家也都明白过来了，与其说是分家，不如说是和傻柱断绝关系。
她说了，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的定量。
现场的气氛极其沉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压抑，难受，却又无法宣泄。
傻柱呆滞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精神恍惚。
他娘在何雨水出生不久就因难产死了，他爹在何雨水六岁的时候就跟着一个寡妇跑了，等于，在这个世界上，何雨水是他唯一的亲人。
也许他并不欠他妹妹的，但是他也没有尽到照顾好他妹妹的责任。
因为长兄如父。
现在，他唯一的亲人，他的亲妹妹却要和他分家，原因很简单，只要拿回自己的定量。
这让他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他虽然没有看大家，却能感受到大家嘲讽的目光，如寒芒在背。
他终于后悔了。
众叛亲离。
不知不觉中，泪水悄然滑落。
正当所有人都在唏嘘不已时，一道苍老而又尖锐的嗓音响起。
“何雨水，你说什么，你要跟你哥分家，我不同意。”
众人一愣，旋即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这说话的口吻和语气，不是聋老太太是谁？
只是这一次，不少人看她的眼神少了往日的尊重和敬畏，反倒是多了几分厌恶。
只见聋老太太杵着拐杖，老气横秋的走了过来。
边走，边呵斥着何雨水。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还有良心吗？你知不知道你是谁带大的，是你哥把你带大的，不求你对他感恩，你也不能反咬他一口吧。”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让傻柱子丢下你，让你自生自灭。”
恶毒的话语，如同冰刀子一样，狠狠的朝着何雨水剜了过来。
跪在地上的何雨水，在听见这道声音后，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聋老太太很看重她哥，却从来都不喜欢她，甚至嫌弃她是个累赘。
六七年前，在她哥刚刚上班那会，将她托付给了李翠兰和聋老太太照看。
聋老太太当时就没少拿话点她，说她拖累了她哥哥，要不是因为她的拖累，她哥哥也不会这么辛苦。
不仅如此，聋老太太和李翠兰更是克扣了她的口粮，往往一两个窝窝头就打发她了。
她明明看见，她哥哥当时是给李翠兰和聋老太太送了粮食的。
她还记得，受了委屈的她，曾经跟她哥提过。
可是，视李翠兰和聋老太太为亲人的傻柱当时就呵斥了她，说她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一大妈和一大爷，还有聋老太太是多么好的人啊，让她别胡说。
自从那之后，她就知道了这三个人在她哥心中的份量，以后再有什么委屈，她也没跟她哥提过，只是默默的忍受着。
现在，这个四合院的老祖宗聋老太太出面了，她就知道，这个家八成是分不了了，顿时心如死灰。
王霞皱了皱眉，不悦的看着聋老太太。
怎么这个老太太什么都要插上一手，真当自己是这个院子的老祖宗了？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
她想再看看傻柱的态度。
谁知，她不说，并不代表别人就不说。
见聋老太太插手了，张军大跨步的走了过来，一把就拉起了何雨水，将她护在身后，嘲讽道。
“哟，老太太，您真当您自个儿是这个院子里的大家长了，什么事都要做主。”
“是不是上次没有做成街道办的主，心有不甘，现在又要替何雨水做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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