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礼不懂戚磊的深意,她只是觉得难受,抱了他好一会儿,说你开心我就开心。
晚上回酒店,戚礼看到自己房间门口,放着一个爱马仕橙。
拿进去搁在桌上,戚礼打开盒子慢慢拆掉包装袋,是一款鳄鱼皮,她没什么场合背,又原原本本放好。
又是一个礼物,秦明序送她多少礼物了?她手里还有一张百万的卡,不过她现在已经不觉得烫手了。
她想该给他回个礼。
洗完澡戚礼给他拨去语音,响了两三声,对面接起。背景里有音乐、男女、酒杯碰撞声,声色嘈杂,他一时没言语。
戚礼说:“秦明序,你送的包我看到了。”
秦明序说话了,声线很沉很懒,让人想象得出他此刻的姿势一定是慵懒闲适的,“喜欢吗?”
“嗯。”戚礼听出不对,又问,“你在外面,喝酒了?”听语气还喝了不少。
“谈点事。”他抬手把领带往下扯了扯,露出线条性感的喉骨,人也后仰,那颓痞的坏模样招了诸多女人的视线,他全不在意,微微阖上了眼,等她下一句话。
戚礼想了想,决定直接问他:“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你。”对方语调缓缓,却毫不犹豫。
戚礼被那个沉哑的音节烫了下,把手机拿离耳朵,小声说:“我说认真的呢。”
“想回礼啊?”他悠悠问。
戚礼还没应是,他就说:“脱光了床上等我,我一会就回去。”
他低沉而绵柔地笑了笑,一派风流,“回去拆我的礼物。”
戚礼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道:“你别说话了。”她就不应该问他。
秦明序眉浅浅一皱,微醺的状态让他每一丝动态都充斥着极盛的张力,坐起来指尖还没碰到酒杯,立马有人给他倒酒,水蛇腰尽收眼底,跪在毯上,柔声道:“秦老板,请。”
秦明序接过来碰了下唇,身体又倒回去,他今晚心情不佳,否则也不会醉这么快。
戚礼听见一点动静,闭了会气才问他:“你晚上回来吗?”
秦明序听她别别扭扭的语气,目光滑到腿边的女人身上,不知道是谁找的外围,应该和这家会所有深度合作,有心勾引,但寡淡无味。
他问手机那头:“你希望我回去吗?”
戚礼呼吐了两口气,告诉他:“你自己决定啊。”
听来真不在意似的。
秦明序知道不是,可戚礼一直这样不是吗,不干涉、不要求、吃醋了也不说出口,永远那么高的姿态。她性子里总含着几分冷淡的,秦明序一早就知道,像感情上头时的冷却液,教她悬崖勒马,不十足十交付出去。
可他在病房外看到了,她真正爱一个人不是这么嘴硬的,她不会衡量和规划,就是把心捧出来对你好。有了对比,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更重了,压得他难以喘息,喝了多少酒也难以挥发。
他挑起嘴角,眼中没笑,静静问:“我回去,给睡吗?”
他要一点补偿。
戚礼沉默了一会,声音忽然很难过似的沉淀下去,“秦明序,你只想睡我啊。”
他轻慢地调笑:“这么晚了,回去能干什么。我回去了肯定忍不住去敲你的门。”
戚礼哦了一声,弱弱道:“那你别回了吧。”
秦明序仰头看着迷幻的天花板,嗯了一声。
他想在她那里讨一点踏实的爱就这么难。
那一周的审讯在他心中是一根刺,永远抹不掉的刺。无止境的昏暗、严刑逼供,他心头的亮没了,抛弃他奔赴了自己的光辉人生,他只要想到,就会从心底深处涌起狂躁和说不上来的恐慌。
他抓不住她,他把心剖给她,她也不要。在岚城见到戚磊那刻,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攫紧他的心口。他怕她父亲的一句话,他和她之间就会全线崩盘。想也知道戚磊一定不喜欢他。
“戚礼……”
“嗯?”她轻轻应。
秦明序往肺里吸气,想问你爱我吗?
多爱一点好不好?给我一点安全感好不好?如果戚礼给他的足够多,他就不会总是对比他和她的家人之间的差异。深夜倚靠酒精患得患失,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我爱你。”他说。
不计前尘,反正这次他会抓紧她的手。
别再不要我了。
*
戚礼因为最后那一句失眠到深夜。
没人能回答她秦明序的一句爱其中有多少是对她身体的迷恋,可能他这种男人就是分不清爱和欲的吧,戚礼明白,可她快要沉沦了。
秦明序凡事不上心,但凡放了一点心思在谁身上,那就是摧天灭地的杀伤力,戚礼能撑到这时候,已经是穷途末路。
翌日她临中午从医院出来,去国贸给秦明序精心挑了一条领带。
工作的原因秦明序经常穿西装,可他很少戴领带,除非是看重的场合。戚礼能感觉到他应该是不喜欢系领带,他一向讨厌任何束缚。
所以戚礼才要给他买。好好拴住他的浪荡气,不再像昨天那样,出去谈工作还有女人作陪。
一条藏青色暗纹领带,临走戚礼顺便给他挑了一款珠贝铂金袖扣,人头鹰隼的雕刻,很符合他的气质,戚礼觉得就算领带不喜欢,这款袖扣他也会满意。
出商场的时候阳光打到面上,戚礼仰头,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季之茹,上来没有任何寒暄,语气很急躁:“戚礼,你在哪?”
戚礼莫名紧张起来,“我在国贸这边啊。”
下一刻不祥的预感就应验,“你能不能立刻来一下?秦明序和别人打赌,从马上摔下来了,在会所叫了医生,现在还昏迷着呢!”
季之茹咽了咽唾沫,补了一句:“他一直在叫你名字。”
*
好在距离不远,戚礼被车接到,赶到会所是下午两点。她提着两个礼袋到了目标楼层,季之茹在电梯口迎她。
她一见季之茹就问:“怎么会摔下马呢?伤得重不重?在这不用去医院吗?”
两个人步调急吼吼地往包厢走,季之茹回答她:“就、跟对方争执起来了,你也知道秦明序的脾气,那匹马跟他没磨合过,一时没刹住就……”
戚礼推门而入,秦明序正躺在包厢的美人榻上,矜贵合体无一丝褶皱的西装三件套,脸带了两处瘀擦伤,额头一块厚纱布,阖着眼颇有些病恹恹的脆弱。
戚礼心倏地提了起来,甩掉两个礼袋,上前查看。
秦明序躺在那一丝反应也没有。
她平复了下呼吸,转头问季之茹:“医生来过了,说的什么?”
“我当场给他消毒了,医生过来查完说是脑震荡,具体伤到什么程度不知道。”季之茹的声音越说越小。
戚礼蹲下身细看他脸上的伤,震惊道:“都脑震荡了不去住院?”
季之茹轻吸一口气,说:“没事,戚礼,我就是医生么,那个、他问题不大,等醒来再看他症状就行。”
季之茹想往外挪,戚礼刚想请她把刚才的医生再叫过来看看,秦明序忽然挺痛苦地哼哼了两声,眼闭着,形状好看的唇翕动:“戚礼……”
戚礼拧眉凑近,语气放轻:“我在呢。”
他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茫然怔愣地看着她,“你是谁?”
戚礼睁大了眼睛。
季之茹在靠近门的位置夸张地惊呼了一句:“完了,摔失忆了!我现在立刻去叫医生过来!”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戚礼抿了抿唇,“你不认识我了?”
秦明序眼神阒静,默了两秒,“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戚礼看着他,握紧了拳,说:“你不用知道我名字,因为我们是陌生人。”
她说完立刻起身,秦明序大惊,迫不得已拉住她,人也坐起来,动作太大,痛嘶了一声。
“啊……”他低吟了声,死死拽着她,语气告饶,“疼。”
“疼死你算了。”戚礼紧闭着唇,把头偏在一侧不看他。
“真这么狠心?”他岔着长腿闲哉哉坐着,手指撑了撑额头绷带的边缘,无奈一笑,然后突然使力把她人拽到腿上。
戚礼吓了一跳,怕碰到他脑袋,手脚不敢乱动,一个踉跄屁股底下就多了一层很有存在感的坚实热度。她瘪了瘪嘴,近距离瞪他,眼圈微红,“你也拿失忆吓我是不是?”
她讨厌这样,过来的一路心里怕死了,狂风骇浪掀过心口,结果他只是戏弄她。戚礼想打他,最终只是轻轻一巴掌拍在他脸侧,后怕过去直想掉泪。
秦明序脸上一层酥麻,喉结咕咚滚了下,声线微哑:“担心我了?”他浑浑地笑,眸子也深,“那就没白摔。”
戚礼急了,“你别胡说八道!”
秦明序满不在意二次伤害,把头一味往她怀里拱,鬓边压着她饱满弧度,侧头就能一亲芳泽,他还一派正经,仰头示意她,“亲我一下。”
戚礼刚蹙起眉,他就嘶嘶地倒吸气,眯眸忍疼,一副快晕厥模样,头往她胸前贴更紧。
“你怎么会摔的?”戚礼捧着他脑袋,细细察看他脸上的伤,青中带紫,五彩斑斓。秦明序不依不饶,“亲亲我。”
“你现在应该立刻去医院检查,伤到头是小事吗?”戚礼严厉道,说完捧着脸在他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
秦明序只觉得唇上落了一片云,又飞走了。
他盯着她,心想戚礼真能勾人,哑哑张口:“不用去医院,你就能救我。”
戚礼今天穿的是裙子和打底,他握着她膝盖直接探进去,隔着柔滑的面料揉捏她的大腿,虚实捧了一手绵软的肉。她下意识并拢,反而把他引得更深,指尖抵到那里,他抬眸看她,眼尾带笑,“过去了?”
他在说她的生理期。戚礼咬唇不语。
“想不想要我?”秦明序抬眉,眸点幽火,勾引人进入极深的欲望深渊,只是额头上一道白色刺眼。
戚礼握住他手腕,扭腰躲避,真急了:“秦明序,你伤的是脑袋,别这么不当回事。”
“我陪你去医院……唔”
他已经扣住她后脑牢牢亲了上来,舌尖划过她水柔的唇瓣,往里深入。
戚礼悬在那儿的脚尖突然不受控地绷起,电流往返到心头,她无措地抓住了他的领口,攥出一堆皱褶。
看她闭上眼,秦明序睁着的眼睛掠过一丝得逞。不逼她做不想的事,那就让她想,不就行了?他全身的肌肉已然绷紧,憋了那么久,预备着大战一场。
他的手罩上去,隔着毛衣裙,然后弹性极好的领口被扯大,戚礼胸口一凉,呜咽着清醒一瞬间,又被强势带起的难耐酥麻盖了过去。
戚礼此时的大脑罩上了一层白纱,隐隐绰绰不是飞机上的场景,而是酒店房间门口,他把她白色蕾丝睡裙扯掉在地的一瞬间,跳动的手背青筋、和把她颠起很高的大腿肌肉,缠绵入骨,魂飞魄散。
那种可怕的饱涨记忆,渐渐吞噬了她的理智。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隐约渐大的争执声,一男一女: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人呢,加起来六十岁的大男人了还逞凶斗狠,你回队里怎么跟下属交代?小郑在旁边也管不住你是不是?”女声抓狂紧追。
男声沉稳稍快,带着笑意:“我跟他们交代什么,还不许探亲期间活动活动筋骨了,这点伤算什么。”
“就算秦明序在这,我叫人给你打晕了带回去行不行,非得自己来一趟这种地方,你想让大哥批评你不守纪律吗!”
“你少搬大哥,我过来不打牌不喝酒他凭什么训我?还有你,你见谁家当妹妹的指着哥的鼻子骂,没大没小的,起来!”
秦明序反应极快,一把捞起戚礼的腰,大步流星迈到里间,扯一条毯子包住了她凌乱的身体。
下一秒包厢门应声而开,咚的一声踹开的。刚才争吵的男女气势逼人的一前一后站在门口。
秦明序双臂撑在戚礼身体两侧,一双欲火涂满的黑眸狂躁难抑,极嘶哑的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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