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韵堂窗台上的桃核苗,那颗粉透的小桃子终于熟透了 —— 果皮泛着温润的胭脂红,轻轻一碰就能闻到清甜的果香,枝桠上的新梢已长到半尺长,新叶舒展着,像撑开的小绿伞。沈墨正准备摘下桃子尝尝,指尖刚触到果皮,怀中的星槎引突然泛起鲜活的双色光 —— 淡绿色的木脉光裹着淡蓝色的水脉光,像柳枝垂在水面的温柔感,稳稳指向银锭桥西侧的后海柳丛,与守桥人老吴说的 “柳条黄得早,枝条细得能折断,连底下的芦苇都蔫了,地脉气散得厉害” 完全对应。
“后海的守柳人老陈发来视频,柳丛中央的‘老柳王’快秃了 —— 往年这时候,枝条能垂到水面,今年刚过十月,叶子就掉了七成,树干上的皮都皲裂了,用手一抠就掉渣。” 董雅南推门进来,手中的平板电脑播放着画面:老柳王的树干歪歪扭扭,光秃秃的枝桠像干枯的手指指向天空,树下的芦苇稀稀拉拉,枯黄的叶片贴在泥地上,“用柳脉校准仪测了,柳枢丛的能量指数只有 25%,是近五十年最低的 —— 这柳丛是明代天工坊种的‘活体枢丛’,老柳王的根系缠着‘青铜柳枢片’,能引后海的水脉气养木脉,现在柳王一枯,连周边的荷花池都跟着少水,夏天的蜻蜓都少了一半。”
董晓背着监测包跑进来,包侧挂着新准备的木脉工具:修枝剪(刃口裹着软布,防剪伤活枝)、根须刷(刷毛比之前更细软,清理柳树细根用)、柳枢膏(董氏隐脉用柳皮汁混合青木露熬的,专门修复柳树根系),探枢杖的杖尖还绑了片新鲜柳叶,说是 “和柳脉更亲近,测能量更准”:“沈哥!我昨晚把《活体柳枢修复图谱》翻了五遍!后海柳枢丛的青铜柳枢片是‘扇形片’,藏在老柳王地下三尺的根系里,片上刻着‘柳水共生’的符文,每片对应一根主根,现在老柳王枯了,肯定是有几片枢片被影气余烬堵了!我还练了怎么分辨柳树活根 —— 白色的是活根,褐色的是枯根,捏着有弹性的就是好根,对吧?”
沈墨笑着把桃子放在瓷盘里,将净脉砂(细磨至棉絮状,柳树细根耐不住粗砂)、固柳符(用柳纤维织的布绘制,浸过后海活水)、土壤湿度计(测柳丛下的土壤湿度,低于 30% 会影响根系吸水)和软质手套(清理根系时防划伤手)装进背包。三人驱车向后海柳丛出发,车窗外的街景从什刹海的热闹渐变成后海的静谧,快到柳丛时,远远就能看到那片萧索的柳林 —— 大部分柳树都透着枯黄,只有零星几枝还留着浅绿,老柳王歪在中央,像个垂垂老矣的守护者。
守柳人老陈已在柳丛旁的石凳上等候,他穿着深绿色的对襟衫,手中握着一把柳木梳(用老柳王的枝条做的),梳齿上泛着淡淡的绿色光:“三位可算来了!这老柳王昨天又掉了一大枝,我捡起来看,里面的木芯都是黑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老辈人传下来的话,‘柳枢活,后海绿’,这柳丛要是真枯了,后海的水都会变浑,冬天连候鸟都不会来歇脚了。”
跟着老陈走到老柳王旁,沈墨蹲下身,指尖抚过树干的皲裂处 —— 树皮干硬得像石头,裂开的缝隙里嵌着细小的黑粒,是影气余烬的残留。董晓立刻掏出土壤湿度计,将探头插进树下的泥土里,数值很快跳出来:“沈哥!湿度只有 22%!太干了!根系肯定吸不到水,才会枯!”
沈墨取出地灵石,贴在老柳王的树干上,金色光纹顺着树干蔓延,穿过土壤,在地下三尺处勾勒出柳枢丛的轮廓 —— 老柳王的根系像一张大网,网中央缠着六片扇形青铜枢片,其中三片的符文被黑色的影气余烬和干硬的泥土覆盖,对应的根系也变成了褐色,像失去水分的麻绳,只有另外三片枢片还泛着微弱的淡绿蓝光,吊着最后一丝生机。
“得先给土壤补水,软化干泥,再清理枢片上的余烬和泥土,最后用柳枢膏修复枯根,激活柳枢片。” 沈墨从背包里掏出折叠式洒水壶,“老陈,麻烦您帮我们接些后海的水,要活水,别用 stagnant( stagnant 指 stagnant water,死水)水,活水更能滋养根系;董雅南,你用柳脉校准仪盯着能量变化,补水时要是数值有波动就喊我;董晓,你帮我轻轻拨开表层的干泥,露出根系,注意别碰断活根 —— 白色的根须特别细,一碰就断。”
老陈很快提着一桶后海活水回来,董晓接过洒水壶,小心翼翼地往土壤里浇水 —— 水流细得像雨丝,慢慢渗透干泥,原本板结的泥土渐渐变得湿润,白色的活根须慢慢显露出来,像细小的银丝缠在根系上。“沈哥!活根好多!就是太细了,得用软毛刷轻轻扫泥!” 董晓掏出根须刷,蘸着温水,一点一点拂过活根上的干泥,生怕用力过猛把根须刷断。
沈墨则专注清理柳枢片 —— 他戴上软质手套,手指轻轻抠开枢片周围的湿泥,黑色的影气余烬随着泥块脱落,用吸烬棉轻轻一粘就掉。清理第一片枢片时,董雅南突然喊道:“能量指数涨了!从 25% 升到 33%!活根开始吸脉气了!”
随着第二片、第三片枢片被清理干净,老柳王的树干渐渐泛起淡绿色光,皲裂的树皮边缘渗出细小的水珠,像老人眼角的泪。董晓用柳脉校准仪再测,数值已升到 48%:“沈哥!该用柳枢膏修复枯根了!我把膏体调成稀点的,用小毛笔涂在枯根的截面上,这样更容易吸收!”
她将柳枢膏倒在小瓷碟里,加了少许后海活水,调成糊状,用毛笔蘸取少许,轻轻涂在褐色的枯根截面上 —— 膏体遇到活根的脉气,瞬间化作淡绿色的液体,渗进根里,原本褐色的根系渐渐透出淡白,像枯木重新发了芽。沈墨则将固柳符分别贴在六片柳枢片上,用柳树枝轻轻压住,再将星槎引放在符纸中央,注入星力 —— 符纸的绿蓝双色光纹顺着枢片蔓延,像六道光带,顺着根系扩散到老柳王的每一根枝桠。
“发芽了!老柳王发芽了!” 董晓突然尖叫起来,老柳王光秃秃的枝桠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嫩绿新芽,像撒了一把绿米粒,风一吹,新芽轻轻晃动,透着勃勃生机,“能量指数升到 72%!土壤湿度也到 45% 了!正常了!完全正常了!”
老陈激动地走到树干旁,用手轻轻摸了摸新芽,眼泪差点掉下来:“活了!真活了!我守这柳丛三十年,看着老柳王一点点枯下去,今天终于又看到新芽了!明年春天,它肯定能长出满树的叶子,垂到水面上,跟我小时候看到的一样!”
周边的居民渐渐围过来,有人拿出手机拍老柳王的新芽,有人蹲在树下看活过来的芦苇,一位白发老人感慨道:“这老柳树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小时候还在树下荡秋千,现在它又活了,真好。” 董晓看着眼前的热闹,突然掏出手机,对着老柳王和人群拍照,嘴里念叨着:“我要把这个发给砚枢组的伙伴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离开后海柳丛时,夕阳已为老柳王镀上一层金红,嫩绿的新芽在余晖中泛着淡绿色光,垂下来的枝条渐渐有了韧性,能轻轻晃动。老陈送给三人每人一根用老柳王新枝做的小柳笛:“吹着玩,明年春天你们再来,我用老柳王的枝条给你们做柳编,编个小篮子,能装后海的莲蓬。”
回到斫韵堂,沈墨将后海柳枢丛的修复记录整理好,放在银锭桥枢的修复资料旁。工作台前,星槎引、地灵石、柳脉校准仪整齐摆放,旁边放着那根小柳笛,笛身上的纹理清晰可见,窗台上的桃核苗,摘下桃子的枝桠旁又冒出了新的花芽,淡绿色的花苞透着希望。
他走到窗边,望着后海柳丛的方向,夜色中的老柳王泛着淡绿蓝光,像一盏温柔的灯,照亮了后海的水面。星槎引的印记突然泛起淡蓝色的光,指向后海北侧的 “积水潭古桥”—— 老陈说,那座桥的桥基下藏着天工坊的 “潭枢石”,最近桥旁的潭水总是起漩涡,显然是下一次守护的目标。
但沈墨并不着急,他拿起瓷盘里的桃子,轻轻咬了一口 —— 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带着阳光和地脉的味道。他看着桌上厚厚的修复记录,从银锭桥枢到后海柳丛,每一次修复都在唤醒自然的生机,每一次成功都能看到人们眼中的光。他突然明白,柳枢丛的意义不止是 “护水养脉”,更是守护人们的回忆与牵挂,让每一棵老树、每一片绿荫,都能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纽带。这份 “牵挂”,就是地脉守护最温柔的意义,也是传承下去的永恒温度。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故宫修复师与百年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