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韵堂的窗台上,四个青瓷脉气碗并排摆放,碗底的四象符号还泛着淡光。沈墨正整理四季守脉仪式的记录,笔尖刚触到纸页,桌角的地灵石突然轻轻震动 —— 不是紧急预警的急促跳动,而是温和的波动,金色光纹指向故宫北侧的御花园,与通济河水脉的气息隐隐相连。
“沈哥,董姐让我来叫你!” 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一个穿着青色工作服的年轻姑娘快步走进来,胸前别着 “砚枢组” 的徽章,是上个月新加入的成员董晓,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御花园水脉的实时监测图,“御花园的‘流杯渠’水脉有点淤塞,董姐说您对水脉修复熟,想让您去看看,顺便带带我学学怎么测水脉。”
董晓是董氏隐脉的晚辈,刚从文物修复专业毕业,对等地脉守护充满好奇,这还是她第一次参与实际监测。沈墨放下笔,抓起探水勺和净脉露 —— 流杯渠是御花园着名的水脉景观,清代帝王曾在此 “曲水流觞”,渠下藏着天工坊留下的 “水脉分流栓”,一旦淤塞,不仅影响景观,还会波及通济河的支流。
两人穿过东六宫,御花园的晨景格外清幽,流杯渠的水面泛着微光,只是靠近西侧的渠段比其他地方更平静,水面漂浮着少许落叶,渠底隐约能看到一层淡褐色的淤泥。董雅南已在渠边等候,手中握着水脉探淤杖,杖尖的水波纹泛着淡蓝色光:“刚才用探淤杖测了,分流栓没堵死,但淤泥积得有点厚,水流变慢了,再不管会影响下游的‘沁泉’。”
沈墨蹲下身,将地灵石贴近渠边的青石板,金色光纹顺着石板缝隙渗入,在渠底勾勒出分流栓的轮廓 —— 是一个半尺见方的铜制装置,表面刻着水波纹路,周围积着薄薄一层淤泥,还缠着几根枯萎的水草,正好挡住了水流出口。
“董晓,你先试试用探水勺测测水深和淤泥厚度。” 沈墨将探水勺递给她,“记得把勺头贴紧渠底,慢慢提起来,别搅混了水,这样才能看清淤泥的实际情况。”
董晓接过探水勺,有些紧张地蹲下身,按照沈墨说的方法,小心地将勺子探入渠中。水不深,刚没过勺头,提起来时,勺底沾着一层淡褐色的淤泥,约有半指厚:“沈哥,淤泥不算太厚,但水草缠得紧,直接挖会不会伤到分流栓的纹路?”
“问得好。” 沈墨赞许地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微型剪刀,剪刀刃裹着软布,“先用软布剪把水草清理掉,再用探水勺慢慢舀出淤泥,分流栓的纹路薄,得轻着点。董雅南,你用探淤杖稳住水流,别让清理时的浑水漫出渠外。”
董雅南立刻将探淤杖插入渠边泥土,淡蓝色光纹顺着杖身蔓延,在水面形成一道透明屏障,挡住可能溢出的浑水;董晓则握着软布剪,小心翼翼地剪断缠在分流栓上的水草,每剪一下都要确认没碰到铜栓;沈墨负责用探水勺舀淤泥,勺头贴着渠底,一点点将淤泥舀到旁边的水桶里,动作慢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清理到一半时,董晓突然 “呀” 了一声:“沈哥,你看这是什么?” 她的剪刀尖挑着一枚小小的铜纽扣,纽扣表面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是清代宫廷服饰上的样式,应该是早年落入渠中的,被水草缠住,成了淤塞的 “小障碍”。
“是清代的宫装纽扣。” 沈墨接过纽扣,用净脉露轻轻擦拭掉表面的淤泥,纹路重新变得清晰,“等清理完,把它交给文物库房,也算是件小文物,说不定能补充到御花园的历史资料里。”
董晓眼睛一亮,小心地将纽扣放进随身的小锦盒:“原来修地脉还能发现文物!之前听董爷爷说‘地脉里藏着历史’,现在终于懂了。”
三人分工合作,不到一个时辰就清理完了分流栓周围的淤泥和水草。沈墨取出净脉露,滴了几滴在渠水中,淡蓝色液体顺着水流扩散,渠底的青苔重新变得翠绿,分流栓的铜色也鲜亮起来,水流明显加快,沁泉的泉水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用探淤杖再测一次能量。” 沈墨对董晓说,“你试试读数据,记得看杖尖的光纹强度 —— 蓝色越深,能量越稳。”
董晓握着探淤杖贴近渠水,杖尖的水波纹变成浓郁的蓝色:“数据正常!水流速度也回到标准值了!” 她兴奋地看向沈墨,眼里满是成就感,“原来修地脉这么有意义,不仅能让水脉变清,还能守护这些老景观。”
离开流杯渠时,阳光已升到半空,御花园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在沁泉边驻足饮水,有人在流杯渠旁拍照,笑声与水流声交织在一起。董晓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声说:“沈哥,我之前以为地脉守护都是像修总坛那样轰轰烈烈的大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日常的清理、监测也这么重要。”
“轰轰烈烈的事少,细水长流的守护才多。” 沈墨想起师父周鼎渊的话,“地脉就像老人,需要天天照顾,一点小问题不及时处理,慢慢就会变成大麻烦。我们做的,就是每天给它‘体检’,让它一直好好的。”
回到文渊阁时,老馆长正拿着《地脉考》等候,书页上新浮现出一道淡蓝色墨痕,画着一座古寺的轮廓,旁边注着 “京西潭柘寺,水脉经幢”:“这墨痕是刚才出现的,潭柘寺是北京最古老的寺庙之一,寺里的‘水脉经幢’传说是天工坊造的,用来平衡京西的水脉,说不定是地灵在提醒我们,该去看看了。”
沈墨接过《地脉考》,墨痕中的古寺轮廓越来越清晰,与星槎引的蓝光产生共鸣 —— 看来,下一次的守护任务,要去京西的潭柘寺了。董雅南笑着拍了拍董晓的肩膀:“下次带你去潭柘寺,让你见识见识天工坊的水脉经幢,比流杯渠的分流栓有意思多了。”
董晓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啊好啊!我一定好好学,以后也能像沈哥、董姐一样,独当一面修地脉!”
沈墨看着充满活力的董晓,心中泛起一阵温暖。从董砚到董晓,从师父到自己,地脉守护的传承从未断过,就像御花园的流杯渠,水流不息,生机永存。他将《地脉考》收好,放在四季守脉的记录旁,工作台前的星槎引泛着淡蓝色光,像是在期待着下一次的旅程。
窗外的阳光洒在御花园的方向,流杯渠的水流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沁泉的泉水叮咚作响。沈墨知道,这平凡的日常,就是地脉守护最好的模样 —— 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只有日复一日的坚守,让每一条水流、每一寸土地、每一件文物,都能在时光中安稳呼吸,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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