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茅崎村蔓延。
正雄那夜遭遇的恐怖事件,彻底击溃了村民们残存的侥幸心理。这不是遥远的威胁,不是平原上偶尔发生的怪事,而是已经侵入家园、直接攻击居民的致命危险。
UdF加强了警戒,在村庄周围设置了更多监测设备和防护措施,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些手段在未知力量面前,可能毫无作用。
第三天清晨,更大的噩耗传来了。
村民大野和他的家人疯狂地敲响了村中央的警钟,声音凄厉绝望:“我父亲不见了!昨晚他说要去把最后几头羊牵回来...再也没有回来!”
岸田胜人立即组织搜索队,本山拓则调出夜间的监测数据:“凌晨一点左右,东侧传感器检测到短暂的能量峰值,但很快就消失了,我们没有给予足够重视...”
望川主动请缨加入搜索队。岸田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跟紧队伍,不要擅自行动。”
搜索队沿着大野父亲可能走的路线向东行进,逐渐接近平原边缘。越是靠近平原,空气中的甜香就越发浓郁,令人头晕目眩。
“看那里!”一个村民突然指着前方喊道。
平原边缘的一小片空地上,散落着几束银草和被践踏的痕迹。更令人心惊的是,地面上散布着熟悉的幽绿色鳞粉,在晨光中闪着不祥的光芒。
“爸爸的烟斗...”大野捡起一个破碎的木质烟斗,声音颤抖。
本山拓蹲下身,用仪器扫描那片区域:“能量读数异常高,而且...这里的土壤...”
他用工具轻轻刮开地表的一层土壤,下面的泥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质地脆硬,仿佛被高温煅烧过又或是被某种强酸腐蚀过。
“土地正在白骨化,”本山低声道,“生命能量被彻底抽干,只留下无机质的残渣。”
望川感到一阵恶寒。他回想起那夜在平原上的恐怖经历,那些荧光似乎确实在“吞噬”它所触及的一切生命。
搜索继续向前,进入平原边缘地带。这里的银草比望川那夜所见更加茂密,几乎齐胸高,随风摇摆时发出令人不安的沙沙声。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队员发出一声惊叫,猛地后退几步,脸色惨白。
众人急忙上前,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一具干瘪的尸体倒在一片被压倒的银草丛中,姿势扭曲痛苦,仿佛在生命最后时刻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折磨。皮肤紧贴骨骼,呈灰白色,与周围“白骨化”的土地几乎融为一体。眼睛和嘴巴大张,形成无声的尖叫。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周围散落着大量发光鳞粉,甚至在尸体的口鼻和眼睛中也能看到细微的闪光,仿佛那些鳞粉是有生命般地钻入了受害者的体内。
“老天...”岸田胜人划了个十字架,尽管这可能不符合他的信仰习惯,“这简直是...”
“被吸干了,”本山拓完成初步检查,声音凝重,“与之前的牲畜死亡相同模式,但更加...彻底。几乎所有的生物能量和体液都被抽取一空,只在口腔和呼吸道内残留大量鳞粉。”
大野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几个村民忍不住转身呕吐。
望川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周围。他注意到从村庄到这里的路径上,荧光鳞粉形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轨迹,仿佛有什么东西拖着受害者来到了这里。
而更远处,平原深处,他仿佛又听到了那若有若无的歌声,比以往更加清晰,几乎能辨别出具体的音节和旋律。
“我们必须立即返回,”本山拓突然说道,“这些鳞粉可能仍在活跃期,有未知危险性。需要专业防护设备才能进一步处理。”
岸田胜人点头,命令队员拍摄现场照片并设置警戒线,然后带队迅速返回村庄。
消息传回,茅崎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村民聚集在村中央空地上,情绪激动,恐惧和愤怒交织。
“它们进村杀人了!下一个会是谁?” “UdF必须做点什么!” “我们应该立即撤离!”
山本村长努力维持秩序,但声音被恐慌的浪潮淹没。岸田胜人站上高处,高声喊道:“各位!请保持冷静!我们理解大家的恐惧,但盲目行动只会更加危险!”
本山拓补充道:“根据我们的分析,这些现象与平原上的异常能量直接相关。要解决问题,必须进入平原深处找到源头。”
人群中爆发出反对声:“进入平原?那是自杀!” “没有人能从平原深处回来!” “我父母就是在那里面失踪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转头,看到山上正雄不知何时自己推着轮椅来到了空地边缘。少年的脸色苍白但异常平静,眼神直直地盯着平原方向。
“正雄...”山本村长试图劝阻他。
“我父母去了平原深处,再也没有回来,”正雄的声音平淡得可怕,“现在它们开始进入村庄带走更多人。逃避没有用,它们会找到所有人,一个接一个...”
人群陷入死寂,被少年话语中冰冷的绝望所震慑。
望川走向正雄,轻声问:“正雄,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对吗?你父母遇到了什么?”
正雄的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丝近乎癫狂的微笑:“光...美丽的光...母亲在等待...但父亲拒绝了...他总是拒绝美丽的事物...”
本山拓敏锐地捕捉到这些只言片语,示意望川继续。
望川蹲下身,与轮椅上的少年平视:“正雄,那个‘母亲’是什么?她在等待什么?”
正雄的眼神开始迷离,声音飘忽:“她孤独...需要家庭...需要孩子...需要爱...她给我们看美丽的东西...但父亲说那是邪恶...要带我离开...”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紧紧抓住轮椅扶手:“光生气了...那么美丽...那么愤怒...然后...然后...”
正雄突然剧烈颤抖,眼睛翻白,口中发出咯咯声,仿佛再次被无形的力量袭击。本山拓立即上前给他注射镇静剂,少年逐渐平静下来,陷入昏睡。
UdF临时指挥所内,气氛凝重。
“那孩子是关键,”本山拓分析道,“他的父母显然接触过平原深处的异常现象,甚至可能与源头有过交流。父亲拒绝某种‘邀请’,导致悲剧发生。而正雄本人...” “他被影响了,”岸田接话,“甚至可能被标记了。昨晚的攻击不是随机的,而是针对性的。”
望川突然开口:“那些鳞粉...我注意到它们形成了一条轨迹,从村庄到尸体发现地点。但有一段是空白的,然后重新出现,仿佛...”
“仿佛有什么东西拖着受害者移动了一段距离,”本山拓完成他的思路,“这意味着实体存在。不是单纯的能量现象,而是有物理形态的实体。”
岸田胜人一拳砸在桌上:“够了!明天一早,我们进入平原深处!带上所有装备,找到那个狗娘养的,不管是什么东西,消灭它!”
本山拓点头:“我同意。但需要准备充分:全套防护服,重型武器,还有...”他看向望川,“你跟我们一起去。你的...经验可能有所帮助。”
望川感到一阵恐惧,但还是坚定地点头。他知道这可能是弄清真相的唯一机会。
那天下午,UdF开始紧张准备。村民们则笼罩在绝望的氛围中,许多人开始收拾贵重物品,准备随时逃离,尽管无处可去。
望川被允许自由活动,他再次来到正雄的小屋。少年仍在药物作用下沉睡,面色苍白但平静。他的素描本掉落在床边。
望川犹豫了一下,捡起素描本翻开。前面的画作他已经见过——扭曲的生物,漩涡状的荧光。但后面的内容让他脊背发凉。
最新的一页上,精细地画着一名村民被荧光包围、痛苦挣扎的场景,细节与今晨发现的尸体惊人相似。而更后面一页,则描绘着UdF小队进入平原的景象,队员们被诡异的光影包围,表情惊恐。
最令人不安的是最后一幅画:望川自己站在一片荧光海中,双手握拳交叉于胸前,双手中指处绽放出白色的光芒。
望川的心跳加速。这些画作是预言?是正雄无意识的想象?还是那个“母亲”通过少年传递的信息?
他轻轻放下素描本,注意到正雄的枕头下露出一角相框。抽出来一看,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年轻的大妇和年幼的正雄,笑容灿烂,背景是茅崎村和远处的平原。照片中的正雄站立着,双腿健全。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正雄八岁生日,愿光明永远指引我们。——爱你的爸爸妈妈”
望川感到一阵心酸。这个家庭曾经幸福美满,直到平原上的某种东西改变了这一切。
傍晚时分,平原上的歌声再次响起,比以往更加清晰和迫近,几乎就在村口徘徊。荧光在暮色中闪烁,形成各种令人不安的图案,有时像是人脸,有时像是巨大的昆虫复眼。
UdF队员全员戒备,但整夜没有发生直接冲突。那种克制反而更加令人不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凌晨时分,望川被轻微响动惊醒。他悄悄起身,看到正雄的小屋里有微弱光芒闪烁。
靠近后,他发现正雄坐在窗边,面前点着一盏小油灯,手中拿着全家福照片,轻轻哼唱着那诡异的旋律,眼泪无声地滑落。
“妈妈...爸爸...”少年低声呢喃,“为什么拒绝光?那么美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然后他突然抬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声音变得空洞:“是的,母亲...我明白...新的孩子来了...我会帮助...我会乖...”
望川屏住呼吸,缓缓后退。正雄显然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交流,而且提到了“新的孩子”——是指他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次日清晨,UdF小队整装待发。队员们穿着全套防护服,携带各种武器和仪器。岸田胜人做最后动员:“记住,我们可能面对未知生物实体,保持警惕,听从指令!”
望川穿上提供的防护服,感觉既笨重又脆弱。他知道,面对平原上的恐怖,这些装备可能毫无用处。
村民们聚集起来,默默注视着队伍。山本村长上前,严肃地说:“愿神明保佑你们。请...请一定要回来。”
队伍开始向平原进发。就在即将越过村庄边界时,望川回头看了一眼。
正雄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人群前方。少年的表情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他的嘴唇微微张合,无声地形成一句话:
“再见,望川哥哥。”
队伍踏入银色草原,高大的草叶立刻将他们包围。村庄很快消失在身后,四周只剩下摇曳的银草,诡异的甜香,以及远处那永不停止的歌声。
脚下的土地逐渐变得松软,呈现出不祥的灰白色。本山拓检测着仪器:“能量读数持续升高。空气中有机鳞粉浓度已达到危险水平。”
岸田胜人命令:“全员佩戴面罩,减少直接暴露。”
他们继续深入,发现越来越多令人不安的迹象:动物骸骨呈放射状散落,土地大范围白骨化,甚至有些区域的银草也枯萎死亡,只剩下灰白的残秆。
一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一处异常区域。这里的银草异常高大茂密,形成几乎无法穿越的屏障,而中央似乎有一个开阔地。
“能量读数爆表!”本山拓警告,“这里就是核心区域!”
岸田示意队伍小心推进。他们用工具劈开银草,艰难前行。
突然,一个队员惊叫起来:“看地上!”
拨开最后一层草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呆立当场——
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上,散落着无数人类和动物的骸骨,有些已经半埋在灰白色的土壤中。土地完全白骨化,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空地中央,堆积着更多的骸骨,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祭坛状结构。而在那骨堆之上,静静地放置着一样东西——
一个破旧的轮椅,上面沾满发光鳞粉,在苍白的光线下闪着幽绿的光芒。
“那是...正雄的轮椅?”一个队员难以置信地低语。
但更令人恐惧的是,轮椅上空无一人。
岸田胜人立即下令:“防御阵型!可能有埋伏!”
就在此时,浓雾突然从四周升起,迅速笼罩了整个空地。能见度急剧下降,通讯设备中传来刺耳的杂音。
那诡异的歌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和接近,仿佛歌手就在每个人耳边低吟。
“保持冷静!”岸田大喊,但声音在浓雾中显得微弱而遥远。
望川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尽管戴着面罩,那甜香仍然渗透进来,唤醒了他记忆中最深处的恐惧。
迷雾中,点点荧光开始亮起,如同无数鬼眼在注视。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切,带着胜利在望的狂喜。
然后,在迷雾和荧光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轮廓缓缓显现。
超兽霍塔伦加,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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