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dF日本支部走廊尽头那扇门,还是关着。岸田的耐心快磨没了,有几次都想找工具把门撬开,被城岛死死拉住。
“你别添乱!”城岛瞪他。
“那咋办?就让他这么窝着?”岸田烦躁地抓头发。
城岛没说话,只是每天默默地,在望川门口放几颗包装鲜艳的水果糖。昨天是草莓味,今天是橙子味。她记得望川好像挺喜欢这种小零食,以前训练休息时,会偷偷剥一颗塞嘴里。
起初,那些糖就和饭菜一样,原封不动。
但今天早上,城岛再来换新糖时,发现昨天那颗橙子味的糖,不见了。包装纸被仔细地捏成一小团,放在餐盘角落。
城岛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没声张,只是悄悄把新的柠檬味糖放下,收走了空餐盘和那颗小纸团。
房间里,望川依旧坐在角落。但和之前死寂的状态不同,他偶尔会动一下。加藤舰长那些伤人的话,还在脑子里转,但好像没那么刺耳了。取而代之的,是未来前辈平静叙述的声音,是GUYS队员们一张张鲜活的脸。
他想起相原龙那家伙,明明一开始那么排斥未来,后来却能毫不犹豫地为保护他冲向敌人。想起哲平说起怪兽时闪闪发光的眼睛,想起木之美抱着小艾雷王又怕又勇敢的样子……还有扎姆夏,那个只为追求剑道极致的宇宙剑豪,最后却为了保护人类,坦然赴死。
【守护,并非为了被认可……而是因为,你内心深处认定,那些笑容值得你去扞卫。】
未来的话,再次轻轻响起。这一次,望川没有抗拒。
他慢慢抬起头,房间里很暗,只有门缝底下透进来一丝走廊的光。他目光落在那颗新城岛刚放下的柠檬糖上,糖纸在微弱光线下,反射出一点暖黄。
他好像……有点饿了。
不只是肚子饿,是一种更深处的,对光,对温暖,对连接的渴望。
他撑着发麻的腿,慢慢挪到门口。动作很轻,像是怕被谁发现。他蹲下身,手指有些颤抖地,捡起了那颗糖。
糖纸剥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把那颗小小的、黄色的糖果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在舌尖化开。很普通的味道,却让他眼眶有点发酸。
他靠着门板坐下来,慢慢吃着那颗糖。甜味好像顺着喉咙,流进了心里那片冻僵的地方。
他开始试着,在心里回应那个一直陪伴他的声音。
“……未来前辈,”他在心里默念,声音还有些干涩,“你那个时候……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未来的回应带着温和的暖意:【因为我相信他们。相信龙,相信乔治,相信哲平,相信真理奈,相信木之美,相信迫水队长,相信每一个伙伴。相信他们心中的光,值得我付出一切去守护。这份信任,比任何认可都更重要。】
望川沉默地听着,嘴里的甜味慢慢蔓延。
他又想起藤宫队长为了他和加藤据理力争的样子,想起岸田虽然骂骂咧咧却总是冲在最前面保护队友,想起城岛悄悄放在门口的糖果,想起本山和三浦默默的支持。
这些人……和加藤舰长,是不一样的。
他们信任他。或者说,他们愿意去信任他。
而他,是不是也应该……试着更信任他们一点?信任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信任那些他曾经保护过的、普通人的笑容?
他守护地球,难道只是为了得到UdF高层的盖章认可吗?
不。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变身时的心情,那种想要保护眼前一切的本能冲动。那不是为了谁的一句表扬,而是源自他内心最真实的选择。
就像未来前辈说的,是因为他觉得,那些生命,那些笑容,值得。
嘴里的糖渐渐融化,只剩下一点点甜意萦绕在舌尖。望川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心里却好像亮起了一盏很小很小的灯。
光很弱,但确实亮着。
他扶着门,慢慢站了起来。腿还有点麻,但他站得很稳。
他走到房间的开关前,犹豫了一下,然后,按了下去。
啪嗒。
柔和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填满了整个房间。望川眯了眯眼,适应着这久违的光明。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不再空洞,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重新凝聚。
他不再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了。
那颗糖,未来前辈的回忆,队友们无声的关怀……这些微小的、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像一颗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终于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涟漪。
光,开始试图冲破自我禁锢的牢笼。
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轻轻转动了门把手。
门,开了一条缝。
走廊的光,更加明亮地照了进来,落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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