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这样,周景澄心里的警报就响得越凄厉。
这绝对是个坑!
一个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流汹涌的坑!
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之前的种种案发现场……教训告诉他,在这种时候,最好的生存法则就是,
管住嘴,必须要管住嘴。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你刚才说的挺多的,信息量……很大。好像把我能问的,都说了。”
他居然还知道信息量大?看来跟00后一起工作还是有进步的。
“真想清楚了?真没了?”陈佳怡挑眉,进行最后确认。
周景澄重重点头,
“至少今晚,没有了。” 先保住基本盘再说。
陈佳怡眼底的笑意终于藏不住了,她还故意叹了口气,觉得周景澄浪费了大好的机会而感到可惜。
然后,她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身体靠回椅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行。那现在,轮到我有几个问题,要好好问问你了,周主任。”
周景澄的心,刚因为成功避开一个坑而稍稍落地,瞬间又被这句话提到了半空。
陈佳怡要问什么?
她是不是要问他爱她有多深?问他爱她哪一点?
他脑海里已经开始疯狂打草稿,准备酝酿一个逻辑严密、情感丰沛、能直接把她感动到扑进自己怀里哭的满分答案。
今晚,说不定就能实现历史性的突破……双向奔赴!
然后一切水到渠成……
那么,他上次偷偷研究的“理论知识”,也就终于等到机会实践了。
他光是想想,耳朵尖就有点开始发热了。
心脏就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连带着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陈佳怡将他那一闪而过的期待尽收眼底,心里门儿清。
男人嘛,呵呵,
在这种时候,脑子里翻来覆去无非就那几个问题。
她偏不。
她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周景澄,”她连名带姓叫他,声音不高,却让周景澄瞬间坐得更直了些,好像听到领导点名。
“你有没有……”
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他屏息凝神的紧张模样,才慢条斯理地抛出那个盘旋在她心里很久的疑问,
“有时候,是故意惹我生气的?”
周景澄:“……”
他脑子里那篇精心构思、声情并茂的“爱的宣言”草稿,瞬间一键清空,大脑一片空白。
他喉咙发紧,眼神下意识想躲闪,但在她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注视下,愣是没敢动。
“我……”他张了张嘴,发现声音有点哑,赶紧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陈佳怡也不说话,就那么微微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
每一下都像敲在周景澄的心尖上。
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蔓延。
周景澄感觉自己后背有点冒汗。
他知道,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
他抿了抿突然变得干涩的嘴唇,垂下眼,盯着桌上的木条纹,
“……有。”
说完这个字,他飞快地抬眸瞥了她一眼,想看看她是不是已经生气了,嘴里忙不迭地找补,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心虚,
“但我只敢小惹惹……不敢真惹。”
陈佳怡都被他气笑了。
“小惹怡情,大惹伤身?”她尾音上扬,带着十足的嘲讽,
“周主任,分寸感掌握得挺到位啊?”
听出她话里的火气,周景澄更慌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真实的困惑和急于解释的迫切,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生气时候的小表情,特别……可爱。”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有点离谱,但是是他真心话。
耳根迅速漫上一层红色,但还是硬着头皮补充完,
“可能……可能是因为那小表情,是生我的气,是……是因我而起的。”
这下,轮到陈佳怡愣住了。
她设想过很多答案,比如“想引起你注意”,“看你冷淡心里不舒服”,甚至“男人至死是少年就嘴巴贱”,
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清新脱俗又带着点变态的理由。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周景澄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彻底玩脱了。
这回轮到他身体前倾,语气变得焦急,坦诚的面对陈佳怡,
“我真就只是看看!过过眼瘾!我怕真把你惹毛了,你……你就不要我了……”
最后几个字,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后怕。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小声嘟囔补充:
“毕竟……像你这么有爱心,愿意收留我这种中老年男人的,估计……也没第二个了。”
陈佳怡正准备组织语言反击,猛地被他这句“中老年男人”和“收留”砸懵了。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圆了,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
见鬼了!
这巧舌如簧、还会装可怜的路数是跟谁学的?!
他们单位那群优秀的00后是给他开了个“中老年男性脱直速成班”吗?
还教这个吗?!还教学成果斐然?
她一时语塞,之前憋着的那点火气和荒谬感,硬是被他这句不按常理出牌的话给冲散了大半。
她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送给他,
“变态!”
周景澄被她骂得一愣,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肯骂出来,总比沉默着憋大招好。
他看着她因为微恼而泛红的脸颊和亮得惊人的眼睛,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连骂人都这么……生动。
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像自从跟了他,真的把她辩论队的天赋给埋没了。
这个念头刚落,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后的豁达,涌了上来。
他忽然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一片压迫性的阴影,笼罩住坐在对面的陈佳怡。
她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警惕地看着他,不祥的预感来了,上次也是突然这样......
只不过那次是沙发,这次是餐桌。
“你干嘛?”
周景澄没说话,只是绕过半个餐桌,走到她身边,微微俯下身。
温热的呼吸夹杂着他身上六神沐浴露的清凉气味,猝不及防地拂过她的耳廓。
他压低了嗓音,用那种只有在夜深人静、耳鬓厮磨时才会有的,带着磁性和蛊惑的语调,在她耳边轻轻说:
“只对你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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