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阳长老的紫竹拐杖在茶馆青石板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时,林霄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执法堂的人不能带秦伯走。” 他指着老者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正顺着玄铁暗格的缝隙往下渗,“白长老的锁链淬了‘化灵散’,必须用冷凝灵气中和毒素,拖延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楚离已用剑鞘敲晕最后一名挣扎的守旧派弟子,剑穗的寒纹此刻却泛起红光 —— 这是毒素扩散的征兆。他撕下道袍下摆缠住手臂,血色冰晶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宋无涯的人快来了,刚才的灵力碰撞瞒不过藏经阁的监灵石。” 远处天际已出现淡紫色的灵光,那是宗门禁地发出的警报信号,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在云层中漾开层层涟漪。
苏瑶迅速从暗格取出证据,将最关键的血蚕丝密信塞进空心的紫竹拐杖:“赵长老,您带证据先走,我们掩护。” 她将一枚 “隐息丹” 塞进秦伯口中,丹药入口即化,老者周身的灵力波动瞬间减弱到与普通凡人无异,“密道通往外门的废丹房,那里有我们备好的马车。”
赵青阳看着满地狼藉的茶馆,又看看林霄三人坚定的眼神,最终将紫竹拐杖递给苏瑶:“沿密道走三里后左转,有处灵泉可暂时压制毒素。” 老长老的灵力注入拐杖,杖身浮现出淡青色的符文,“遇到拦截就折断杖头,会有执法堂的暗线接应。”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两名弟子冲向相反方向,故意撞碎巷口的酒坛,用浓烈的酒香掩盖密道入口的气息。
林霄背起秦伯,楚离搀扶着苏瑶,四人刚钻进密道,头顶就传来剧烈的震动。宋无涯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巷口炸响:“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紧接着是土石碎裂的轰鸣,显然他们已开始暴力挖掘,密道顶部的尘土簌簌落下,砸在众人肩头。
“抓紧了!” 林霄从储物袋取出三枚 “爆鸣丹”,这种丹药不含杀伤力,却能在爆炸时产生强光和浓烟。他将丹药按在密道的岔路口,灵力催动下,药芯的引线开始燃烧,发出滋滋的轻响。“记住,看到‘回’字符文就右转,那是苏瑶父亲当年挖的逃生通道。” 他的冷凝灵气在掌心形成光球,照亮前方幽深的隧道,岩壁上的苔藓被光晕染成淡蓝色。
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秦伯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后背的伤口已开始发黑。苏瑶每隔百丈就用银针刺激他的穴位,针尖刺入的瞬间,伤口会泛起短暂的银光 —— 那是隐息丹与化灵散对抗产生的反应。“还有两里。” 她对照着父亲留下的密道图,指尖在一处刻着丹炉图案的石壁上敲了三下,暗门后的冷风带着灵泉特有的清甜气息扑面而来。
灵泉藏在一处天然溶洞里,钟乳石在冷凝光球的映照下泛着七彩光泽。林霄将秦伯平放在泉边的青石上,指尖凝聚的灵气如细流般渗入老者伤口,黑色的毒素遇到寒气,立刻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被灵泉水冲刷着沉入水底,在沙砾间化作一缕青烟。“楚离,你的寒锋剑气能帮他逼毒。” 林霄的灵力已所剩无几,额头渗出的冷汗在下巴凝成冰珠。
楚离的剑在泉水中搅动,寒纹与灵泉的水汽结合,形成漫天飞舞的冰针。他控制着剑气刺入秦伯的经脉,每一次抽剑都带出一缕黑血,血珠在空气中划过的轨迹很快被泉水的热气蒸干。“最多半个时辰。” 他的嘴唇已泛起青紫色,“我的剑气快压制不住体内的毒素了。”
突然,溶洞深处传来脚步声。守旧派弟子竟找到了密道的另一入口,为首的墨长老手持火把,火光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看你们往哪跑!” 他身后的弟子结成半月阵,灵力网在溶洞中展开,将唯一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网眼的红光映在钟乳石上,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苏瑶迅速从储物袋取出 “迷雾丹”,这种丹药是用晨露和雾草炼制的,遇热会产生大片白雾。她将丹药投向火把密集的地方,白烟瞬间弥漫整个溶洞,能见度不足三尺。“往左边的石缝走!” 她的声音在雾中回荡,带着灵力特有的震颤,“那里的钟乳石能吸收灵力,他们的阵法发挥不了作用。”
林霄背起秦伯,跟着苏瑶钻进狭窄的石缝。石缝仅容一人通过,岩壁上的尖石划破了他的道袍,却也刮掉了身后追兵的灵力标记。楚离断后,剑身在石缝中上下翻飞,剑气削落的碎石形成天然的屏障,每块石头落地都精准地砸在追兵的脚边,迫使他们放慢速度。
穿出石缝时,眼前豁然开朗。废丹房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屋檐下挂着的破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像个孤独的哨兵。苏瑶吹了声口哨,马厩里传来马蹄声,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从阴影中走出,马鞍旁的皮囊里装着水和干粮。“这是‘踏雪’,父亲当年的坐骑,能在灵气紊乱的区域奔跑。” 她翻身跃上马背,伸手想拉林霄上来。
就在这时,墨长老带着弟子冲出迷雾,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狰狞的脸。“放箭!” 墨长老的命令刚出口,数十支灵力箭便呼啸着射来,箭簇在月光下泛着绿光,显然淬了剧毒。林霄将秦伯推给苏瑶,自己则祭出七星炉,炉壁的月光石爆发出银辉,与箭簇碰撞产生的火花如同漫天星子。
“用‘分影丹’!” 苏瑶的声音带着焦急,她从皮囊里扔出三枚朱红色的丹药。林霄和楚离同时接住,丹药入口的瞬间,两人的身影分裂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幻影,每个幻影都手持武器,朝着不同的方向冲去。守旧派弟子的箭雨顿时散乱,大部分都射向了幻影,箭簇穿透幻影的瞬间化作青烟。
趁着混乱,林霄跃上马背,楚离则用剑气劈开最后一道灵力网。踏雪发出一声长嘶,四蹄生风,驮着四人冲向夜色中的山林。身后传来墨长老气急败坏的怒吼,却被越来越远的马蹄声淹没。当他们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回头望去,青冥丹宗的灯火已缩成模糊的光点,像被遗落在身后的星辰。
“往东边走。” 秦伯苏醒过来,虚弱地指着东方的山脉,“那里有片竹林,竹林深处的‘忘忧谷’是宋无涯的禁忌之地,他当年盗走的剑谱就藏在谷里,不敢让弟子靠近。”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谷口的阵法图,“用冷凝灵气激活玉佩,就能打开入口。”
林霄按照秦伯的指引,将灵力注入玉佩。当踏雪冲进竹林时,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原本茂密的竹丛分开一条通路,路的尽头是一处幽静的山谷,谷中流淌的溪水泛着淡蓝色的光芒,与冷凝灵气产生共鸣。楚离的剑穗在此刻恢复了银白色,寒纹与溪水中的灵气交织,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安全了。” 林霄勒住马缰,看着谷口缓缓闭合的竹林,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苏瑶检查着秦伯的伤口,黑色的毒素已退去大半,只剩下淡淡的疤痕。楚离坐在溪边,用溪水清洗手臂上的伤口,血色冰晶在接触溪水的瞬间化作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月光透过竹叶洒在四人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林霄从怀中取出那半枚隐息丹的药渣,在溪水中化开,水面浮现出淡淡的字迹 —— 那是赵长老用灵力留下的消息:“证据已安全送达,庆典之日,静候佳音。”
他抬头望向天边的圆月,知道这场逃脱只是暂时的安宁,真正的决战还在等待着他们。但此刻,看着身边的队友,感受着谷中纯净的灵气,林霄的心中充满了信心。只要他们同心协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能像这次一样,化险为夷,走向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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