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江中学图书馆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忽的一阵过云雨，伴随夏季的雷雨就着催眠的白噪音拍打着图书馆的玻璃窗，刘晓艺咬着铅笔头，盯着眼前的竞赛模拟卷眉头紧锁。
刘晓艺咬着笔帽，盯着物理试卷上的电磁感应题出神。
课桌对面，洛锦川正在批改她上周在真题模拟卷上的英语作文，红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这里。”他突然探头看向她正在烦恼的题目，笔尖点在草稿纸上，“洛伦兹力方向判断错了。”
刘晓艺凑过去，发梢扫过他的手臂。洛锦川身上有淡淡的墨水香，混合着一丝清爽的皂角气息，让人莫名安心。
“还是不懂...师父~，你要不再说的简单些？”她故意拖长音调，撒娇的向男生请教。
洛锦川叹了口气，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他拿起两支笔，一支红色代表磁场，一支黑色代表电流，在纸上比划起来：“记住，左手定则...”
随意的画图但意外地简单易懂，阳光透过窗外梧桐树的缝隙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晓艺看着洛锦川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高冷疏离还带着些冷淡的学霸少年，如今却坐在身边为她把知识点掰开揉碎，耐心得像在教小朋友数数。
“ 懂了没？”洛锦川敲了敲桌面。刘晓艺回过神，突然抓住他的左手：
“这样？”她把他的手掌摊开，指尖轻轻划过生命线，“拇指是受力方向，食指是磁场方向...”
洛锦川的呼吸明显滞了一下。他的手掌很大，指节修长且指甲修剪地很干净，掌心有层薄茧，温暖干燥，让人舍不得松开。
“...嗯。”他的声音有些哑，“就是这样。孺子可教也。”
洛锦川嘴角微微上扬，从书包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硬糖推过去：“洛家弟子专享奖励。”
这是他们新养成的习惯——每解对一道难题，就有一颗糖。晓艺的铅笔盒里已经攒了七颗，舍不得吃，像宝贝似的收着。
刘晓艺哀嚎一声趴到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洛师父，您这是要我的命啊...”
洛锦川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个动作他最近做得越来越自然，“做完这套，\"他压低声音，轻声贿赂小女朋友\"“带你去吃校门口小吃街的炸年糕。”
刘晓艺立刻坐直身子，眼睛亮得像星星：“两根，加辣酱！”
两人思维回到题目和书籍上，拉着的手谁都没打算收回来，就牵着任由阳光将交叠的手镀成金色。
远处传来管理员整理书籍的声响，惊醒了这片刻的旖旎。
黄昏的操场空无一人，晓艺捧着热乎乎的炸年糕，辣得直吐舌头。
洛锦川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她，另一只手拿着她刚完成的模拟卷仔细检查。
期中考试放榜日当天，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刘晓艺踮起脚尖，在年级前五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洛锦川依旧在第一名遥遥领先。
“重点班第四名！”周漾从背后扑上来，“晓艺你太厉害了吧！进步神速，即使广播站这么忙也强的吓人。”
“照我说，最强的还是洛锦川，都在忙英语考试了，还这么变态！”
“看来他走了对玉江中学的人也是一件好事哈哈哈哈！毕竟是一座大山呢？”
刘晓艺抿着嘴笑，目光不自觉地寻找洛锦川的身影。他站在人群外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仿佛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放学路上，梧桐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洛锦川破天荒地没讨论错题，而是说起斯坦福的图书馆有多壮观，加州的阳光多么灿烂。
“...文理学院旁边就是文化传媒学院，步行十分钟。”他很认真的盯着刘晓艺，“你如果后面要来的话...？不过第一二年还得通过美国高中和语言学校的考核，我估计会比较忙碌。”
刘晓艺突然停下脚步，很郑重的喊他：“洛锦川。”
“嗯？”
“我会追上你的。”她仰起脸，秋日的阳光在睫毛上跳跃，“不只是作为你的女朋友，而是努力成为...能和你并肩同行的人。”
洛锦川被她坚定的表情惊艳了。
半晌，他转过脸不让她看到脸上的表情，声音有些发颤：“...你早就是了。不过，加油！”
一片金黄的梧桐叶飘落下来，像是信纸，正好落在两人之间。晓艺突然想起去年秋天，他们在这里捡到的那片叶子，如今正安静地躺在她的日记本里，和洛锦川送的红绳吊坠里面的一样。
起一阵风了，洛锦川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两人的指尖自然地十指相扣，像两棵年轻的树，在地下的根系早已缠绵交错，两颗年轻的心无比贴近。
“进步很大。”他从后面跟刘晓艺说着，“这次考试最后那道组合几何题，全省能做出来的不超过十个。”
刘晓艺得意地晃着脑袋，发梢扫过他的肩膀：“那当然，我可是洛老师亲传弟子。”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跑道上。洛锦川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给你的。”
信封里是一沓手写资料，首页写着《国内广播传媒专业院校分析》。
刘晓艺翻开，里面详细列出了北广、中传等学校的专业特色、录取分数，甚至还有几位教授的联系方式。
“这是...”
“我托我爸打听的。”洛锦川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带着对刘晓艺的关心
“你不用...非要出国找我，也不必非申请交换生。广播是你的梦想，这些学校都很适合你。”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纸页上的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但某些地方却洇开了细小的墨点，像是写字时停顿了很久。
“成功入读大学后，我争取会每年回来。”洛锦川继续说，目光落在远处的梧桐树上。
“斯坦福的假期很长，机票钱我已经开始攒了。你可以给我写信，或者发邮件...我查过了，学校计算机房能收国际邮件。你要发就到秘密基地发即可。”
他说得很快，像在背诵一篇精心准备的演讲稿。
晓艺突然发现，这个在考场上所向披靡的天才少年，此刻睫毛颤抖得像风中的蝶翼。
“还有这个。”洛锦川又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整齐地记录着各种越洋电话卡的面值和优惠时段，“每周三晚上九点后费率最低，我帮你充好卡...”
他的话戛然而止——刘晓艺扑上来从背后抱住了他，嘴角上还沾着年糕就贴在他背上，辣酱蹭脏了白衬衫，但她不在乎。
“我会想你的。”她的声音闷在他背上，带着几乎溢出来的失落，“但你要答应我，在那边不许因为学业太熬夜，每天按时吃饭，还有...”
洛锦川感受这背后的温热，手轻抚上了环在腰间的双手，轻轻“嗯”了一声。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穿过他们之间的缝隙，像把无形的钥匙，轻轻打开了未来的门，但前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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