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雨水渐渐停歇,破庙内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经年香火的味道。梁铮命人点亮更多烛火,跳动的火光将密室照得通明,也将墙上斑驳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摇曳的鬼魅。
元元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本\"复仇日志\",泛黄的纸页在指尖发出细微的脆响。日志的第一页用工整的楷书写着:\"洪武三十一年冬,漕粮十万石不翼而飞。父遭构陷,含冤入狱。母悲恸而亡,姐弟离散。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十月丙子,张、李、王、刘、陈五人夜访杨知府,携重礼。\"元元轻声念着,烛光在她专注的面容上投下柔和的光晕,\"父疑其与漕粮失踪有关,欲上报总督衙门...\"
日志详细记载了当年那桩漕粮案的真相。张敬之等五人利用漕运监管之便,将十万石漕粮偷偷变卖,所得赃款用于打点上官、购置田产。时任漕运令史祝渊发现端倪后,准备上书揭发。五人得知后,竟联手伪造证据,反诬祝渊监守自盗。
梁铮不禁拍案而起,震得烛火摇曳:\"好一个颠倒黑白!这些国之蛀虫!\"
更令人发指的是,日志中记载知晓内情的仓管员试图为祝渊作证,却被五人灭口,尸体沉于漕运码头之下。那一页的笔迹明显颤抖:\"仓管员李公遇害,尸沉江底。五人分赃,各得白银二千两。\"
日志中还记录了林砚的成长经历。十岁时与姐姐失散,被江南富商林氏收养。长大后偶然在养父的书房中发现当年漕粮案的卷宗副本,才得知家族冤情。他试图通过正当途径申诉,却发现当年的凶手个个身居高位,官府对旧案置之不理。
\"永乐三年,赴应天府申诉,被衙役逐出。永乐五年,上书刑部,石沉大海。\"日志中的字迹在这里变得潦草而愤怒,\"既无公道,唯有用自己的方式讨回。\"
就在这时,元元突然指着日志的某一页:\"夫君请看这里!\"只见那一页上画着一个奇特的梅花状符号,旁边注着一行小字:\"钥匙在梅枝下。\"
众人立即在密室中仔细搜寻。赵彦茹眼尖,发现供奉的梅花枝似乎比其他的要粗一些。轻轻转动,竟从中空的花枝中取出一把精巧的铜钥匙。这把钥匙打开了一个隐藏在供桌下的暗格,里面整齐地放着祝渊当年的办案笔记和五人贪污的原始证据。
\"这些证据...足够定他们的罪了!\"元元激动地说,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泛黄的纸页,仿佛能感受到二十年前的冤屈。
然而,就在他们仔细清点证据时,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锦衣卫缇骑浑身湿透地冲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大人,不好了!刘岳大人...刘岳大人自缢身亡了!\"
众人立即赶赴刘府。春雨后的庭院里,梨花花瓣沾着水珠落了一地。刘岳的尸体还悬挂在书房梁上,旁边放着一封\"认罪书\",详细承认了当年构陷祝渊的罪行。
梁铮仔细察看后却皱起眉头:\"这不是自杀。\"他指着认罪书的字迹,\"虽然极力模仿刘岳的笔迹,但在转折处仍能看出与林砚日志中的笔迹如出一辙。\"
更令人起疑的是,刘岳的右手紧紧攥着,掰开后发现里面握着一枚银质的梅花簪子——与之前在善济堂见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回到大理寺,梁铮立即命人比对笔迹。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认罪书系伪造。而验尸结果更显示刘岳真正的死因是中毒,脖颈上的勒痕只是为了制造自缢的假象。
\"林砚已经开始对名单上的其他人下手了。\"梁铮面色凝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陈嵩,否则下一个遇害的就是他。\"
窗外,雨水又悄然而至,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窗棂。梁铮望着雨幕中朦胧的京城轮廓,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场跨越二十年的复仇,似乎正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善济堂的密室内,林砚正对着一幅画像低声自语:\"阿姐,就快结束了...所有欠我们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画像上,年轻的蝎娘笑得明媚,仿佛还是二十年前那个不知愁苦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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