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战斗渐渐平息。
火把将场地照得通明,血迹被迅速清理,俘虏被集中看管,伤员得到救治。
从瘫软如泥、面如死灰的张灵姝身上,搜出了那卷邪异的南洋古卷,以及一封用油纸包裹、贴身收藏的密信。
梁铮当众,在火把照耀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封密信。信纸是上好的桑皮纸,触手柔韧,带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香气。信上的字迹瘦硬有力,落款处,盖着一方清晰的朱红色印记——一朵线条优雅却透着诡异的白莲花!
信中的内容,让所有看到的高层锦衣卫官员无不色变!信上以指令的口吻,提及陛下近期常巡视北京周边和计划加强新都周边防务或谒陵的事宜。
严令张灵姝利用其英国公之女的身份过度掌控的京城官员力量,“稳持京畿,静待天时”,并“伺机制造瑕隙,乱其耳目”,而“江南旧部”则会在陛下南巡或朝廷注意力被吸引时,在南京旧都伺机起事,“里应外合,以图复旧”!
这封信,彻底揭示了张灵姝和玉枢阁的真正角色——他们只是这个庞大的、跨越南北的前朝复辟阴谋中,负责北方京城环节的一枚关键棋子!其任务是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配合南方的主力行动!
梁铮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迅速将那份邪异无比的南洋古卷当众用特制的铜匣封存,贴上封条,沉声道:“此邪书关乎国本,须即刻密封,上呈陛下,恭请圣裁!”这个程序无人可以质疑。
然而,在那封密信的处理上,他却下意识地多了个心眼。他只是在随后书写的行动简报和缴获文书中,简要提及“查获与逆党往来密信一封,内容涉及诽谤朝政,已一并封存待查”,却将信的原件,悄悄留了下来,并未立即与其他证物一同封存上交。
事后,在仅有秦泰等极少数心腹在场时,秦泰忍不住低声询问:“大人,那密信…乃是铁证,为何不原样呈送?”
梁铮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窗外新都的夜色,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老练而警惕的光芒:“新都初立,陛下意在稳定。东厂孙公公等人,向来热衷扩大权柄。此信若原样呈上,以其内容之敏感,涉及地域之广,江南乃赋税重地、士林渊薮,孙公公必定会借此大兴‘靖难余孽’之狱。”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届时,恐非止于清查真逆党,多少与建文旧臣稍有瓜葛、甚至只是政见不合的江南士绅、官员,都会被罗织罪名,牵连入狱!诏狱人满为患,江南人心惶惶,朝局动荡…这绝非陛下所欲见,也绝非我等办案之本意。此事…须得从长计议,谨慎处置。”
秦泰闻言,悚然一惊,随即默然,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梁铮的深意和顾虑。胜利的喜悦尚未蔓延,便被这更深、更庞大、更牵扯朝堂权力斗争的阴谋阴影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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