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景明被窗外鸟鸣唤醒时,头依然有些昏沉,但高烧已退了大半。
他想起昨夜徐一蔓送来的药和鸡汤,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竟还有人关心他这个失意之人。
“得谢谢她!”苏景明自言自语着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漱后,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往村口的小超市走去。
山村的清晨雾气朦胧,远山如黛,近处稻田翠绿。苏景明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多日来的郁结似乎舒缓了些许。
超市老板娘是苏景明小学同学的母亲,一见他就热情地招呼:“老四回来了?听说你在北京发大财了,怎么有空回我们这小地方?”
苏景明苦笑:“王婶,我就是回来休养段时间。”他避开对方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向生鲜区,“有新鲜的公鸡吗?要肥一点的。”
“巧了,今早刚杀的,你看这只怎么样?”王婶从冰柜里拎出一只肥硕的公鸡,“炖汤最补了,你们读书人就得补补脑子。”
苏景明笑了笑,又要了辣椒、生姜、大蒜等配料,最后犹豫了一下,走到酒水区。
他的目光在各类酒品间徘徊,最终落在一瓶贵州习酒上。53度的酱香型白酒,够烈,适合这个阴雨绵绵的天气。
“还要这个?”王婶惊讶地问,“老四,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招待客人。”苏景明简短地回答,又拿了几瓶果汁饮料,“一共多少钱?”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老宅,苏景明系上围裙开始忙碌。
多年独居生活让他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尤其是家乡的辣子鸡火锅,更是他的拿手菜。
他先将公鸡剁成小块,用料酒、姜片腌制。
然后起锅烧油,放入贵州特有的干辣椒和花椒爆香,那辛辣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厨房,呛得他连打几个喷嚏,却倍感亲切。
接着放入鸡块爆炒,待鸡肉变色后加入秘制酱料和适量清水,小火慢炖。
红色的油汤咕嘟冒泡,辣椒和花椒在汤中翻滚,香气越来越浓郁。
最后,他将火锅端到院中小桌上,摆好碗筷酒杯,那瓶习酒立在桌边,像一个小小的守望者。
一切准备就绪,苏景明擦了擦手,走向邻居家。院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喊了声:“一蔓?在家吗?”
无人应答,他犹豫了一下,走进院子。
小院收拾得干净整洁,与他家破败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正房的门也开着,里面似乎没人。
“一蔓?”他又喊了一声,隐约听到后院有水流声。
顺着声音走去,他看见卫生间门缝里透出灯光,还有哗啦啦的水声——她在洗澡。
苏景明顿时尴尬起来,正准备退出院子,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
徐一蔓裹着浴巾走出来,湿漉漉的栗色卷发贴在脸颊和颈项上,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滑落,消失在浴巾边缘。
浴巾只裹到胸部下方,露出白皙的肩背和修长双腿。
她显然没料到院里有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哼着歌,神情放松而慵懒。
苏景明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昨夜的惊鸿一瞥已让他震撼,此刻的徐一蔓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些都市精致美女在她面前都显得俗气了。
徐一蔓一转身,看见呆若木鸡的苏景明,吓了一跳:“啊!你怎么在这里?”她下意识地抓紧浴巾,脸颊瞬间绯红。
苏景明猛地转过身,感觉鼻腔一热,熟悉的液体又流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掏纸巾,狼狈不堪。
身后传来徐一蔓的轻笑声,起初是压抑的低笑,继而变成开怀大笑。
苏景明偷偷回头一看,她笑得前仰后合,浴巾下的丰满胸脯随着笑声颤动,形成一道诱人的波浪。
“你、你笑什么?”苏景明尴尬地问,用纸巾堵着鼻子。
徐一蔓好不容易止住笑,眼中闪着戏谑的光:“北大才子,你就这点定力?看到女人出浴就流鼻血?”
她故意挺了挺胸,“还是说,我的身材太好了?”
苏景明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这一刻的徐一蔓与昨日那个矜持高傲的大小姐判若两人,多了几分俏皮和烟火气。
“我是来请你去吃午饭的。”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做了辣子鸡火锅,感谢你昨天的帮助。”
徐一蔓挑眉:“辣子鸡?很辣吗?”她裹紧浴巾,“等我换身衣服。”
五分钟后,徐一蔓换上一身休闲装走出房间,素面朝天,却依然明艳动人。
她跟着苏景明来到他家院子,看到那锅红彤彤的火锅时,眼睛一亮:“闻起来真香。”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苏景明有些紧张地给她盛饭,“我们贵州人口味重,辣椒放得多。”
徐一蔓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块鸡肉放入口中。
辣味瞬间爆发,她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喝果汁:“好辣!但是...很好吃。”她又夹了一块,“我在南京也吃过辣子鸡,但没这个够味。”
苏景明笑了,打开那瓶习酒:“要不要喝点?白酒配辣菜,最解辣了。”
徐一蔓看着那瓶酒,眼神复杂:“习酒...我父亲最爱这个牌子。”
她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来吧,舍命陪君子。”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院中小桌上,红油火锅咕嘟冒泡,空气中弥漫着辣香和酒香。
两个失意的人相对而坐,起初有些拘谨,几杯酒下肚后,渐渐放开了。
“说说你的故事吧!”徐一蔓抿了一口酒,辣得眯起眼睛,“北大才子,怎么沦落至此?”
苏景明苦笑,将秦霂涵的事娓娓道来。
说到总统套房那夜时,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五年感情,比不上一个投行总裁。最可笑的是,她还在和我...的时候,就给那个男人发消息。”
徐一蔓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苏景明讲完,她才轻声道:“为那种女人伤心,不值得。”
她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至少你前女友还活着。”
苏景明一愣:“什么意思?”
徐一蔓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眼神迷离:“我的未婚夫,李哲,死了,就在我们婚礼那天。”
她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南京最盛大的婚礼,她在化妆间无意中看到李哲和伴娘的暧昧短信。
质问他时,他竟坦然承认已经出轨半年。愤怒之下,她当场取消婚礼。
“更戏剧的是,那个伴娘的丈夫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开车冲进酒店停车场,当场撞死了李哲。”
徐一蔓一口饮尽杯中酒,辣得眼泪都出来了,“于是,我成了南京圈里的笑话。婚礼当天未婚夫出轨被杀,你说讽刺不讽刺?”
苏景明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给她斟满酒。
“最可笑的是,李哲死后,我还得替他收拾烂摊子。”
徐一蔓苦笑,“媒体大肆报道,网民各种猜测,甚至有人说是我因爱生恨安排的谋杀。徐氏集团股价大跌,父亲气得住院...”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凄凉:“所以你看,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被女友背叛,我被未婚夫背叛。
区别只是,你的前女友还活着,我的前未婚夫已经死了。”
两人沉默地对饮,辣子鸡火锅已经凉了,但酒意正浓。
“你知道吗?”徐一蔓托着腮,眼神迷离地看着苏景明,“你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平等交谈的人。
在南京,所有人都用同情或好奇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是什么悲剧女主角。”
苏景明笑了笑:“在山村也有山村的好处,至少这里没人关心南京的豪门恩怨。”
徐一蔓点头,突然凑近他:“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其实我根本不会用那些农具,昨天是硬着头皮装的。”
苏景明忍俊不禁:“看出来了,大小姐。”
“叫我一蔓。”她纠正道,又倒了一杯酒,“来,为我们的倒霉经历干杯。”
“为新生干杯。”苏景明举杯。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阳光透过酒杯,折射出斑斓的光晕。
不知不觉,一瓶习酒已经见底。徐一蔓醉眼朦胧,双颊绯红,比平日多了几分娇媚。
苏景明也微醺,多日来的郁结在酒精作用下消散了不少。
“其实...”徐一蔓突然说,“流鼻血的男人挺可爱的,至少很真实。”她笑着补充,“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多了。”
苏景明尴尬地摸摸鼻子:“这是夸奖吗?”
“当然是。”徐一蔓站起身,有些摇晃,“谢谢你的午餐,还有...倾听。”
她真诚地看着他,“这是我半个月来,最放松的一天。”
苏景明送她到院门口,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徐一蔓回头,欲言又止,“还能来蹭饭吗?你手艺真好。”
苏景明笑了:“随时欢迎。”
望着徐一蔓离去的背影,苏景明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个看似高冷的豪门千金,其实和他一样,都是被生活伤害过的普通人。
夜幕降临,山村重归寂静。
苏景明躺在床上,第一次没有想起秦霂涵,脑海中全是徐一蔓笑着喝酒的模样。
而另一边,徐一蔓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保上曾经的婚纱照,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她删除了那张照片,换成了今日拍摄的辣子鸡火锅。
两个破碎的灵魂,在这个偏远的山村,因为一锅辣子鸡和一瓶习酒,悄然靠近。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绝色寡妇让我生不如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