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的夜色像被墨汁晕染开的宣纸,一点点沉了下去。
两岸的灯火次第亮起,红灯笼、黄壁灯、白廊灯,各色光焰倒映在粼粼水面上。
碎成万千金箔,随着水波轻轻晃荡,连带着画舫的影子都变得朦胧。
苏景明和徐一蔓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鞋底蹭过路面的苔藓,偶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晚风从河面吹过来,带着水汽的清凉,裹着远处画舫上传来的丝竹声——
是《桃花扇》里的唱段,咿咿呀呀的,软悠悠地飘在夜色里,倒添了几分金陵独有的古韵。
苏景明望着水面上的灯影,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说起来,我大学时来过南京,那时候还是个穷学生。
口袋里揣着几十块钱,就在秦淮河边找了家小馆子,吃了碗鸭血粉丝汤。”
他笑着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现在倒是能请徐总去金陵饭店吃招牌菜了,就是不知道徐总赏不赏脸。”
徐一蔓被他逗笑,嘴角的弧度慢慢展开,眉间的阴霾也散了些。
她伸手拂过垂到胸前的碎发,眼神亮了亮:“那苏总监打算请我吃什么?可别告诉我,还是鸭血粉丝汤,那可打发不了我这个‘甲方代表’。”
“当然不能。”苏景明故意板起脸,做出严肃的样子,“起码得是金陵饭店的松鼠鳜鱼,再配一盅清炖狮子头,不过——”
他突然眨了眨眼,语气带了点狡黠,“得先记在账上,等我们的基金赚到第一笔钱,再找徐董报销。毕竟现在我们可是‘无产阶级’,得省着点花。”
徐一蔓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些:“好啊,还没开始赚钱就先想着欠账了?
我回头就告诉父亲,说他请来的投资总监是个‘败家子’,还没开工就惦记着公款吃喝。”
两人说笑间,路过一家挂着“老字号桂花糕”招牌的铺子。
木质的门脸,窗户上贴着红色的窗花,里面亮着暖黄的灯,隐约能看见蒸笼冒着的白气。
苏景明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铺子:“等一下,我记得这家店的桂花糕很有名,是南京的老牌子了。
要不要买些带回去?明天不是还要去李家拜访吗?带点点心过去,也显得我们周到。”
徐一蔓怔了怔,眼神微微有些恍惚,随即轻声道:“你想得真周到,其实……李哲的母亲最喜欢这家的点心了。
以前李哲总说,他小时候,阿姨只要去夫子庙,就会给他买这家的桂花糕,说比别的地方都甜。”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后来我跟李哲在一起,阿姨也总给我带,说女孩子都喜欢吃甜的。”
苏景明点点头,拉着徐一蔓走进铺子。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顶蓝布帽,看见他们进来,笑着招呼:“两位要点什么?我们家的桂花糕是现做的,刚出锅,还热乎着呢。”
苏景明要了两盒,又额外加了一盒豆沙馅的——徐一蔓之前提过,李母喜欢吃豆沙。
付完钱,老人用牛皮纸把盒子包好,还系了根红绳,递过来时笑着说:“年轻人,送人的吧?我们家的点心,送人体面,吃着也放心。”
拿着点心,两人继续沿着河岸走。
苏景明看了眼徐一蔓,看似随意地问:“说起来,明天要去见徐董说的那些文旅界人士,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人?
是像江局长那样干练的,还是……”
“我猜是些老学究式的专家。”徐一蔓歪着头,手指轻轻勾着牛皮纸的边缘。
“我父亲就爱结交些学者型的朋友,说他们比商人纯粹,聊起项目来,不会一上来就问‘能赚多少钱’,而是会关心‘能不能做成实事’。
上次他还跟我夸过一位老教授,说人家研究了三十年文旅产业,对贵州的民俗文化比当地人还熟悉。”
“那正好。”苏景明笑了,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我就喜欢和纯粹的人打交道。至少不会像某些副总那样,表面上笑嘻嘻的。
跟你说‘合作愉快’,背地里却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搞不好还会给你捅刀子。”
提到陈副总,徐一蔓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脚步也慢了些。
她攥紧了手里的点心盒,指节微微发白:“你说……他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我们跟他无冤无仇,不过是想好好做项目,他至于这么针对我们吗?”
“无非是权力斗争罢了。”苏景明的声音沉了些,眼神也变得冷静。
“徐董把贵阳和黔西北的项目交给我们,相当于把集团未来的重要业务都放在了我们手里。
陈副总在集团待了这么多年,一直想往上走,我们这两个‘空降兵’突然冒出来,等于是动了他的奶酪。
他怕我们做出成绩,盖过他的风头,所以才想提前给我们使绊子。”
他顿了顿,语气带了点深意,“不过……既然他先出招了,我们也没必要躲着,接招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就在这时,苏景明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江珊珊”的名字。
他看了一眼,神色微变——这么晚了,江珊珊突然打电话,肯定有急事。
他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江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江珊珊干练的声音,苏景明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应一声“好”
“我知道了”,脸色慢慢变得复杂。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徐一蔓,还没开口,徐一蔓就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江局长说什么了?”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绝色寡妇让我生不如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