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火般燎原,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猛地转身,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卫星电话——
这是为了在山区信号不稳时,与集团总部保持紧急联络用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但接通之后,听到父亲徐震天那熟悉而沉稳的“喂?”的一声时,积蓄已久的情绪还是决了堤。
“爸……”刚喊出一个字,徐一蔓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至亲面前土崩瓦解,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电话那头的徐震天显然被吓了一跳,他这个女儿,从小就要强,独立,接手集团业务后更是以铁腕着称,他何曾听过她如此失控的哭声?
“蔓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项目上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还是有人欺负你了?”徐震天的声音立刻充满了焦急和关切。
“是苏景明!是他!”徐一蔓抽噎着,语无伦次地控诉,“他……他忘恩负义!他要做陈世美!爸,我们……我们撤销他在集团的所有职务!让他离开!
离开徐氏集团,离开九洞天和七小河瀑布!我现在就要他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徐震天显然被女儿这个突如其来的、极其不理智的决定震惊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难以置信地开口,语气充满了疑惑和劝阻:“蔓蔓?你说什么?撤销景明所有职务?让他离开?你……你没发烧吧?还是在说气话?
现在景明可是我们徐氏集团最大的支柱啊!九洞天和七小河瀑布的项目能推进到今天这个地步,能吸引到沙特王室的投资,他苏景明居功至伟!
集团上下,乃至整个贵州文旅圈,谁不知道他是我们的一员福将,一员悍将?你这个时候让他走,不是自断臂膀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带着过来人的洞察:“蔓蔓,爸爸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是看到景明身边现在围着几个女孩子,心里不舒服了?
吃醋了?傻闺女啊,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更不能因为赌气就拿事业开玩笑啊!景明那孩子,爸爸观察过,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他身边出现那些女孩子,或许有各种原因,但他对工作,对我们徐氏,那是绝对尽心尽力的。
你不能因为他一时半会儿没给你明确的感情回应,就乱自作主张,毁掉这么好的合作局面啊!”
“我不是乱自作主张!”徐一蔓激动地打断父亲的话,哭声更大了,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执拗。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爸,你知不知道,当初他在他老家黔西北,一副病殃殃、快要死掉的样子,是谁劝他振作起来?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平台,让他有机会施展才华?是我们!是我!是我徐一蔓!
可现在呢?他功成名就了,面对那么多顶流女子,他含糊其辞,不作任何选择!他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以为……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他会……他会直接选择我……”
她说不下去了,哭声淹没了后续的话语。但那浓浓的失望和背叛感,却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徐震天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女儿这番哭诉,让他明白了问题的根源。
这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分歧,这是情感上的重创。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外表强硬,内心却极其重感情,尤其对苏景明,她是投入了真心的。
如今看到苏景明身边桃花朵朵,那种落差感和失落感,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他沉吟了片刻。从商业理性角度,他一百个不赞成女儿的决定。
苏景明是难得的人才,放走他绝对是集团的巨大损失。但从一个父亲的角度,他心疼女儿所受的委屈。
他理解那种“我一手捧红了你,你却可能不属于我”的愤懑与不甘。
或许……让苏景明受点挫折,让他明白谁才是他真正的“伯乐”和根基,也不是坏事?这算是一种……另类的“敲打”?
“哎……”徐震天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蔓蔓,别哭了,哭得爸爸心都碎了。好吧,好吧,爸爸知道你是真伤心了。
苏景明这小子,这件事上,的确是做得不地道,太过分了!身边莺莺燕燕的,也没个明确态度,让我们家宝贝女儿受委屈了!”
他话锋一转,虽然同意了女儿的想法,但还是试图给事情留有余地:“这样吧,爸爸支持你,就按你说的,暂时撤销他在集团的所有职务,让他离开目前管理的岗位,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清醒清醒!
但是蔓蔓,咱们说好,这只是‘暂时’的。等他认识到了错误,明白了谁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咱们还是可以再给他机会的,好不好?毕竟人才难得,项目也需要延续性。”
听到父亲终于松口支持自己,徐一蔓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但执拗的念头并未改变,她抽噎着。
带着鼻音坚决地说:“不!不是暂时的!我就是要让他一无所有!让他尝尝离开我们徐家,他什么都不是的滋味!爸,你必须支持我,彻底让他走!”
徐震天皱了皱眉,觉得女儿有些过于极端了,但此刻她情绪激动,他也不便再强硬反对。
只好先顺着她安抚道:“好好好,爸爸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天一早,我就让集团总部下发正式文件,免除苏景明在徐氏集团的一切职务,包括黔西北分公司总经理和集团投资部总经理的职位,并要求他限期交接工作,离开项目现场。
这样总行了吧?我的小祖宗,你快别哭了,早点休息,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挂了电话,徐一蔓瘫坐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一种报复般的快意,混合着更深的空虚和疼痛,在她心中交织蔓延。
她望着窗外那轮冰冷的月亮,喃喃自语:“苏景明,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
而遥远的南京,徐氏集团总部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徐震天放下电话,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他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秘书:“通知人力资源部和法务部负责人,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我办公室开会,有重要人事变动需要紧急处理。”
他放下电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南京城的璀璨夜景。
自言自语道:“苏景明啊苏景明,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可这桃花劫……也得你自己去渡啊。但愿这次敲打,能让你早点开窍,别真寒了我家丫头的心。”
夜色,愈发深沉了。
七小河瀑布的水声,依旧不知疲倦地轰鸣着,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比金融风暴更加贴近苏景明命运的巨大波澜,即将来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穿透薄雾,斜斜地洒在七小河瀑布奔流不息的水幕上,折射出万千道细小的彩虹。
苏景明起得很早,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眠。
昨日的家宴,四位女子各异的神情,父母欲言又止的期盼,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旋转,让他在疲惫与清醒之间反复徘徊。
他站在吊脚楼的回廊上,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和草木清香的空气,试图将胸中的郁结之气排出。
远处,瀑布电梯的施工工地已经传来了隐约的机械轰鸣声,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他今天上午需要去指挥部,和徐一蔓最后敲定与央视采访组对接的细节,下午还要陪同莎玛公主考察拟建的太阳能电站选址。
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或许繁忙的工作,能暂时掩盖内心的纷乱。
厨房里传来母亲李玉兰准备早餐的声响,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夹杂着苗家酸汤特有的酸辣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吊脚楼里。
这熟悉的人间烟火气,让他感到一丝短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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