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父女动用庞大资源寻找苏景明下落的行动,迅速而高效地展开了。
然而,他们首先遇到的障碍,就是苏景明本人有意设置的“信息静默”。
手机关机,社交软件不再更新,常用的电子邮箱也没有任何登录痕迹。
他就像一滴水,突然蒸发在了空气里。
徐一蔓的助理很快反馈回第一条有价值的信息:通过交通系统的内部关系查询。
苏景明于今天清晨,在龙洞堡国际机场,乘坐了直飞阿联酋迪拜的EY xxx航班,而且……是头等舱。
“迪拜?!头等舱?!”听到这个消息时,徐一蔓正端着一杯水,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在地上,水洒了她一身,但她浑然不觉。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最坏的猜测被证实了!苏景明不仅走了,还是去了迪拜!那个露易丝和莎玛公主所在的地方!还是头等舱!
这哪里是狼狈出逃?这分明是早有准备、意气风发地奔赴新前程!
巨大的打击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愤怒,让徐一蔓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办公桌,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哪来的钱买头等舱机票?肯定是露易丝那个贱人出的!他们果然勾搭到一起去了!那违约金呢?
难道露易丝真的愿意替他出?一个亿啊!她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舍得下这样的血本?!
恐慌、愤怒、嫉妒、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徐一蔓吞噬。
她不甘心!她绝不允许苏景明就这么轻易地摆脱她的控制,甚至可能在未来成为徐氏集团的威胁!
“查!给我继续查!”徐一蔓对着电话那头的助理尖声叫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形。
“他走之前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尤其是他父母那边!去问他父母!他们一定知道!”
她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抓住任何一点可能的线索,哪怕这手段并不光彩。
与此同时,南京的徐震天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他的反应比女儿要沉稳得多,但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脸色,显示了他内心的震惊和担忧。
他立刻指示法务部门,研究那份竞业限制合同在国际范围内的法律效力。
同时让投资部门开始评估,如果苏景明真的在迪拜获得强大支持后,未来可能对徐氏集团海外业务造成的潜在冲击。
一场原本以为只是惩戒“不听话”下属的内部风波,正在迅速演变为可能影响集团战略格局的重大事件。
徐一蔓派出的心腹助理,一名姓王、做事干练的年轻女子,当天下午就驱车赶到了黔西北的七小河村。
当这辆与山村格格不入的黑色豪华轿车停在苏景明家吊脚楼下时,立刻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王助理带着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下属,敲响了苏家的门。
开门的是李玉兰,她看到门外这几个陌生的、衣着光鲜却面色严肃的不速之客,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警惕的神色。
“请问,你们找谁?”李玉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道,下意识地将门掩了掩。
王助理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和善的笑容,但眼神中的急切却掩饰不住。
“阿姨您好,我们是徐氏集团总部的,姓王。请问您是苏景明先生的母亲吗?”
一听到“徐氏集团”四个字,李玉兰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厌恶。
就是这帮人,害得她儿子丢了工作,还要远走他乡!
她没好气地说:“是又怎么样?我儿子已经不在你们公司干了!你们还来找他做什么?”
王助理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家人对徐氏集团敌意很深,但她任务在身。
只能硬着头皮说:“阿姨,您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主要是苏总走得突然,公司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后续工作需要跟他交接确认,但是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手机一直关机。
所以徐总特意派我们来问问,您知不知道苏总他去哪里了?或者,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这时,苏建国也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旱烟袋,脸色同样不好看。
他挡在李玉兰身前,看着王助理,语气生硬地说:“我儿子去哪里,没必要跟你们汇报吧?
工作都交接完了,还有什么好联系的?他手机关机,就是想图个清静!你们请回吧!”
王助理急了,连忙说:“叔叔阿姨,真的是有急事!关系到公司几个大项目的后续,万一出了差错,损失就大了!
您二位行行好,就告诉我们苏总的大概去向就行,我们保证不打扰他休息!”
“不知道!”李玉兰斩钉截铁地说,语气带着愤怒。
“我儿子就是出去散散心,学习学习,他去哪儿没必要告诉你们!你们赶紧走!别再来打扰我们!”
王助理还想再说什么,但苏建国已经不耐烦地开始挥手赶人了。
“走走走!再不走我叫人了啊!我们这村子虽然小,但也不是你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周围的村民也渐渐围拢过来,对着王助理几人指指点点,眼神都很不友好。
杨老黑闻讯也赶了过来,他认识徐氏集团的人,立刻板着脸走上前。
对王助理说:“王助理是吧?景明哥已经跟你们公司没关系了!
他出去散心,是他的自由!你们这样追到人家家里来,是什么意思?还想逼死他吗?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和苏家父母坚决的态度,王助理知道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反而可能激起更大的矛盾。她只好悻悻地带着人上车离开了。
回到车上,王助理立刻给徐一蔓打电话汇报情况,语气沮丧。
“徐总,苏景明的父母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说,村民情绪也很激动,把我们赶出来了。
他们只说苏景明是出去散心学习,具体去向坚决不透露。”
电话那头的徐一蔓,听完汇报,气得直接将手机摔在了昂贵的地毯上!散心学习?
骗鬼呢!都坐头等舱飞迪拜了,还散心?!苏景明,你真是好样的!连同你父母,都在帮着瞒我!
一种众叛亲离、彻底失控的感觉,像冰冷的潮水般将徐一蔓淹没。
她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贵阳的夜景,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恐惧。
她发现,自己那看似完美的算计,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而错误的代价,或许会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苏景明的离去,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开始。而她,似乎正站在风暴眼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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