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蹲在龙气泉边，正跟地脉虫比划着手指：\"再赊两罐孜然！就两罐！等胖爷从黑风崖回来，给你烤带蜜汁的虫腿——放蜂蜜的那种，甜到能粘住牙！\"
地脉虫歪着脑袋，复眼转了三圈，突然用前肢在\"账本\"岩石上又刻了道痕，然后往泉眼旁边扒拉，竟滚出个陶罐来。罐口封着布，一打开，浓郁的孜然香直往鼻子里钻——比王胖子那罐还满。
\"我操！\"王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还藏私货？\"
地脉虫用前肢指了指黑风崖的方向，又指了指叶辰手里的黑色珠子，像是在说：\"这是定金，回来得给我烤两串带珠子粉末的，尝尝龙气味。\"
\"成交！\"王胖子一把抢过陶罐揣进怀里，拍着胸脯，\"胖爷的蜜汁烤虫腿，保证让你忘了自己是只虫！\"
张屠户背着新打磨好的斧柄走过来，斧柄泛着紫金色的光泽，龙气泉的水痕还没干：\"再磨蹭，邪修都该把黑风崖的门槛擦干净等我们了。\"他瞥了眼王胖子怀里的陶罐，\"就你这记性，别到时候把自己烤了当下酒菜。\"
\"胖爷我自带GpS导航，闭着眼都能摸到黑风崖！\"王胖子梗着脖子反驳，突然捂着肚子\"哎哟\"一声，\"坏了，早上吃的虫腿没消化，得去方便一下！\"
说着就往洞道深处跑，刚跑两步又回头，指着烤架上剩下的半串虫腿：\"帮我看住！别让铁甲小宝偷吃！\"
铁甲小宝正趴在叶辰肩头舔爪子，闻言抬头\"嗷呜\"一声，像是在说\"谁稀得吃你的\"，却偷偷用尾巴尖勾过那串虫腿，往叶辰怀里藏了藏。
叶辰失笑，刚要说话，张屠户突然指着洞顶：\"看那里。\"
洞顶的钟乳石上，不知何时停了十几只黑虫，体型像指甲盖大，翅膀透明得像玻璃，正密密麻麻地盯着他们。叶辰认出这是\"闻气虫\"——血月教用来追踪的玩意儿，只要沾过对方的气味，能追出十里地。
\"王胖子刚才跑的方向，正好有窝闻气虫的巢穴。\"张屠户握紧斧柄，\"他这是送上门给人当路标？\"
叶辰指尖弹了弹黑色珠子，珠子里的金光顺着指缝漏出来，落在闻气虫身上，虫子瞬间像被烫到似的，纷纷往下掉。\"没事，\"他接住一只掉落的闻气虫，捏在指尖看了看，\"这虫子怕龙气，王胖子身上沾着泉眼的水，跑不远就会被蛰得跑回来——你看，这不就来了？\"
果然，洞道深处传来王胖子的嚎叫：\"操！什么玩意儿叮我屁股！痒死了！叶哥救我！\"
等王胖子连滚带爬跑回来，裤子上已经挂了十几只闻气虫，正撅着屁股跳脚：\"这虫子属牛皮糖的？拍都拍不掉！\"
铁甲小宝从叶辰怀里窜出来，小爪子抓起那串虫腿，对着闻气虫晃了晃。虫子们立刻跟见了亲爹似的，纷纷往虫腿上扑——原来这玩意儿最爱地脉虫腿的腥味。
\"搞定！\"铁甲小宝叼着虫腿往远处一甩，闻气虫们一窝蜂追了过去，瞬间没了影。王胖子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好啊你个小畜生！用胖爷的虫腿当诱饵？\"
正要伸手去抓铁甲小宝，却见叶辰已经往前走了，手里的黑色珠子正微微发烫。\"走了，\"叶辰回头喊他，\"再闹，黑风崖的邪修该把烧烤架都摆好了。\"
\"来了来了！\"王胖子赶紧跟上，边走边嘟囔，\"等会儿烤虫腿，我非得让你看着流口水...\"
出了龙气泉洞道，外面竟是片开阔的石林，石柱像刀尖似的戳向天空，石缝里缠着暗红色的藤蔓，开着巴掌大的紫花，闻着有股甜酒味。张屠户用斧头砍下一朵，闻了闻：\"是'醉仙藤'，闻多了会头晕，跟喝多了似的。\"
王胖子偏要凑过去猛吸一口：\"能比胖爷的米酒带劲？\"刚吸完就晃了晃，眼睛发直，\"哎哟...叶哥，你咋变成三个了？\"
叶辰赶紧拽住他：\"别闻了！再吸你就得在这儿躺到明天。\"转头对张屠户，\"有没有解药？\"
\"有。\"张屠户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黄色草叶，\"嚼着就行。\"塞进王胖子嘴里，又补充道，\"这藤花的蜜能做调料，烤虫腿时抹点，比蜂蜜还香。\"
王胖子嚼着草叶，眼睛渐渐清明，一听这话又精神了：\"真的？那得多摘点！胖爷的'黑风崖限定版烧烤'，必须得有独家秘方！\"
说着就往藤蔓那边扑，刚伸手，石缝里突然窜出条花斑蛇，足有胳膊粗，吐着分叉的舌头，蛇眼像两颗绿宝石，盯着王胖子的手。
\"我操！\"王胖子吓得往后蹦了三尺远，正好撞在叶辰身上，\"这蛇...这蛇花纹咋跟邪修的令牌一样？\"
叶辰盯着蛇身上的花纹——确实和令牌背面的符号很像，只是更繁复些。蛇没攻击，只是盘在藤蔓上，对着他们吐舌头，像是在示警。
张屠户皱眉：\"是'月纹蛇'，血月教的宠物，通常用来守地盘。看来黑风崖快到了。\"
话音刚落，月纹蛇突然转身，钻进藤蔓深处不见了。叶辰的黑色珠子烫得更厉害，他握紧珠子往前走：\"跟着它。\"
王胖子还在拍胸口：\"叶哥，你确定？这蛇万一引我们进陷阱咋办？\"
\"它刚才有机会咬你，却没动。\"叶辰指着藤蔓上的蛇痕，\"而且它身上有龙气泉的水味——是地脉虫让它来的。\"
果然，走了没多远，石林尽头出现道陡峭的山崖，崖壁是暗红色的，像被血染过，崖顶的岩石形状像个张开的巨嘴，崖下有个黑黢黢的洞口，月纹蛇正盘在洞口的石头上，见他们来了，滑进洞里不见了。
洞口旁边摆着几块平整的岩石，像是天然的灶台，上面甚至有烧过的炭痕。王胖子眼睛一亮：\"看！我说啥来着？邪修真在这儿摆烧烤架了！\"
叶辰没说话，只是盯着洞口上方的崖壁。那里刻着个巨大的月亮符号，符号周围的岩石在夕阳下渗着淡淡的红光——王胖子说的\"月亮圆的时候渗血\"，恐怕不是传说。
黑色珠子突然\"嗡\"地一声轻响，叶辰低头看着它，珠子里的金光像活过来似的，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
\"看来是到地方了。\"他抬头看向洞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王胖子，你的秘制烧烤，该点火了。\"
王胖子一拍大腿：\"得嘞！让邪修们尝尝，啥叫'阎王来了都得留两串再走'！\"
铁甲小宝从叶辰怀里跳出来，先往洞口窜了窜，回头对着他们叫了两声，像是在说\"我先去探探路\"。叶辰点头，看着它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洞口，然后对张屠户点头：\"走。\"
三人一猫（虽然铁甲小宝更像只小兽），跟着钻进了黑风崖的洞口。刚进去，就闻到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铁锈混着甜酒，还有点...烤焦的肉香？
王胖子抽了抽鼻子：\"邪修们在自己烤？不等我们？\"
叶辰没回答，只是握紧了手里的软剑。洞口内侧的岩壁上，插着十几根火把，火光跳动着，照出前面的景象——
竟是个巨大的溶洞，中央堆着篝火，篝火旁真的摆着烤架，架上串着不知名的兽肉，一个穿黑袍的邪修正拿着刷子刷酱料。而更让人意外的是，篝火周围坐着十几个邪修，竟在...猜拳？
\"五魁首啊！六六六！\"
\"输了输了！罚酒！\"
他们手里拿着陶罐，喝得脸红脖子粗，看见叶辰等人进来，愣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醉醺醺地喊：\"哟？来了...来晚了啊...罚...罚三罐！\"
王胖子都懵了：\"这...这是邪修？不是说血月教都阴森森的吗？\"
张屠户也皱着眉：\"不对劲。太反常了。\"
叶辰的目光落在篝火旁的一个石台上，那里摆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上刻着和令牌一样的符号，正微微发着光。而铁甲小宝，正蹲在箱子旁边，对着箱子里\"嗷呜\"叫着，像是发现了什么。
\"别碰！\"叶辰赶紧喊它，同时握紧软剑，盯着那些邪修，\"你们的头呢？\"
醉醺醺的邪修们面面相觑，突然一起笑起来，笑声在溶洞里回荡，越来越响，越来越尖，最后竟变得像夜枭的叫声。
\"头？\"其中一个猛地扯掉黑袍帽子，露出张布满鳞片的脸，\"我们的头...正在箱子里等着你们呢——\"
话音未落，石台上的黑箱突然炸开，一股黑气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溶洞。火把的光变得像鬼火，邪修们的笑声变成了嘶吼，一个个身体开始扭曲，皮肤裂开，长出骨刺——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些披着人皮的魔兽！
叶辰的黑色珠子猛地爆发出强光，将黑气逼退三尺。他拽住还在发懵的王胖子：\"别傻站着！他们在喂箱子里的东西！\"
张屠户已经挥斧砍向最近的魔兽，斧头劈开对方的肩膀，溅出的不是血，而是墨绿色的黏液：\"是'蚀月兽'！用醉仙藤的蜜养的！\"
王胖子这才反应过来，抓起地上的烤架就抡：\"敢骗胖爷！让你们尝尝我的'流星锤烤架'！\"
溶洞里瞬间炸开了锅，火把摇曳，人影（兽影）交错，而石台上的黑气中，渐渐浮出个模糊的身影，轮廓越来越清晰——
叶辰握紧软剑，看着那身影，黑色珠子烫得几乎要脱手。
这才是血月教真正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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