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禁史嵩之,与朝廷中枢公然决裂,这在南宋历史上是罕有的跋扈之举。凌岳深知,此举无异于自绝于临安朝廷,必将引来滔天巨浪。但他别无选择,在交出权力任人宰割和奋起一搏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钓鱼城内的气氛紧张而肃杀。原有的朝廷官员和随从被集中看管,人心惶惶。军队则进入了最高战备状态,不仅对外防御蒙古可能卷土重来,更对内警惕任何可能的骚乱或间谍活动。
凌岳第一时间召集了所有核心骨干——张珏、岳璃、苏婉清(负责后勤)、以及从夔州紧急召回的冉琎(他留下了可靠的仿真人军官凌七负责夔州防务和继续尝试联系凉山)——举行了一次决定未来方向的秘密会议。
“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凌岳开门见山,目光扫过众人,“朝廷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鞑虏虽暂退,然元气未伤,迟早再来。内有忧,外有患,诸位,我等已至生死存亡之秋。”
张珏首先表态,这位老将情绪激动:“将军做得对!朝廷昏聩,奸臣当道,只会求和自保,何曾真心抗元?我等将士浴血奋战,保住的土地,岂容他人觊觎?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他与朝廷早已离心,此刻更是彻底倒向凌岳。
岳璃更是毫不犹豫:“末将的命是将军救的,将军所指,便是岳璃刀锋所向!”
苏婉清虽然眉宇间带着忧色,但语气坚定:“后勤粮草,属下定竭尽全力保障,与将军共存亡。”
冉琎则相对冷静:“主公此举虽险,却也是不得不为。然则,接下来该如何走?需有长远之策。一味对抗朝廷,恐失大义名分,于争取民心不利。”
凌岳点头:“冉先生所言极是。硬抗朝廷非是上策,我等亦非欲割据自立。当下首要之事,乃固本培元,壮大自身。唯有实力足够,方能进退有据。”
他提出几条应对策略:
舆论先行: 由冉琎执笔,撰写《告川蜀军民书》,以及上奏临安的《陈情表》(虽然可能送不到)。文中极力渲染合州血战之功、天灾之惨烈、朝廷使者(隐去史嵩之之名)的猜忌逼迫、以及凌岳不得已“暂留天使以自保”的“苦衷”,将自身置于被迫反抗的悲情位置,争取道义同情和川蜀民心。
整军备武: 加速军队整编和训练,将夔州军与合州军彻底融合,淘汰老弱,提拔有功将士。利用缴获和自身生产,尽全力补充军械,尤其是箭矢和震天雷。同时,成立由凌一负责的“匠作营”,集中所有工匠和研究人员,基于那几块宝贵的晶石样本,加速研究其安全应用,尤其是医疗和能源方向,这是未来的核心竞争力。
稳固地盘: 加强对钓鱼城-夔州-李家坳这一线实际控制区的管理,清剿小股土匪和蒙古溃兵,恢复民生生产,鼓励流民垦荒,建立更稳固的后方。
外交周旋: 对朝廷,采取“拖”字诀,一口咬定是“误会”,是“不得已”,继续上书“陈情”,拖延朝廷做出极端反应的时间。对周边的张钰等军阀,则派人暗中接触,许以利益,试图分化拉拢,至少让他们保持中立。甚至…可以尝试与更远处的抗元力量,如江南的文天祥等取得联系,寻求潜在盟友。
处理史嵩之: 暂时软禁,作为与朝廷谈判的重要筹码。严加看管,防止其与外界的任何联络,但要保证其安全和生活待遇,避免授人以“虐待钦差”的口实。
计划已定,整个体系立刻高效运转起来。冉琎的文章很快写就,情真意切,文采斐然,迅速在控制区内流传,并设法向外扩散,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内部人心,也博得了一些外界同情。
军队整编雷厉风行,有仿真人军官作为骨干,效率极高。匠作营在凌一的带领下,在鹰嘴岩基地废墟附近建立了新的秘密研究所,那几块晶石被小心存放和研究,虽然进展缓慢,但至少开始了系统性的探索。
然而,最大的隐忧——凉山矿区的剧变,却始终如同乌云笼罩。冉琎带回来的消息有限且令人不安:怪物、地裂、强大的能量反应…与夔州的通讯时断时续,最后一次消息是凌七报告怪物活动似乎有扩大趋势,已有多支蒙古小股部队和附近山民遭遇袭击失踪。
凌岳忧心忡忡,却暂时无法抽调主力前往处理。他只能命令凌七,严守夔州城和主要通道,对凉山地区采取封锁姿态,严禁任何人靠近,同时加派小型无人机(依靠晶石能量短暂驱动)进行高空侦察,尽可能收集信息。
就在凌岳全力稳固内部、应对危机之时,被软禁的史嵩之,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利用一个被金银收买的、负责送饭的哑巴仆役,成功将一份极其隐秘的密信传递了出去。这封信没有送往临安,而是送往了荆湖制置使吕文德处。吕文德与史嵩之同属主和派,且手握重兵,驻防荆州,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信中,史嵩之极力渲染凌岳的“叛乱”和凉山“异石”的巨大价值,鼓动吕文德以“平叛”为名,火速出兵入川,抢夺资源和地盘,并承诺事成之后,将在朝中全力支持吕文德…
一条致命的毒计,已然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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