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不怎么样。
挑。
你一个绰号拳王德的打仔，一听就知道拳头够硬、能打，偏偏要和陈耀这个白纸扇打拳擂，摆明了就是想趁机杀了他。
亏你想的出来。
蒋天生惊呆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孟德说的自证清白的方法，竟然是这种馊主意。
虽然有点道理，但也够白痴的。
我蒋天生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陈耀也懵了。
你他妈的神经病吧。
就因为我怀疑你勾结差佬，出卖了明叔，你就想打死我，还当着我的面说了出来？
这算哪门子自证清白，分明就是小心眼嘛！
再说我怀疑你是二五仔，又没有怀疑你是差佬，这和杀了多少人有什么关系。
靠。
打仔就是打仔，没脑子的。
我堂堂一个社团大底，扎职白纸扇的大佬，疯了才会和你签生死状，我可不想和鸭梨坚一样被你干掉。
“蒋先生。”
陈耀沉声说道：“看来阿德确实不是二五仔，不然他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蒋天生深以为然。
眼前这个叫拳王德的四九仔，对明叔的确是一片忠心。
别人的任何一点怀疑，在拳王德看来，都是对他的侮辱。
陈耀怀疑他对明叔的忠诚，这家伙立马就敢当着自己的面放话杀了陈耀，一点也不怕刑堂的家法。
拼死也要维护一个做小弟的忠义名声。
至于刚才的那个馊主意，肯定是被陈耀的话给刺激到了，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挑。
明叔那个老家伙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收小弟的眼光倒是不错。
有拳王德这种忠心耿耿的小弟帮他报仇，想来明叔死的也算安心了。
蒋天生还真有点羡慕明叔的运气了，像拳王德这种敬重大佬的小弟，他也想要，越多越好。
“胡闹。”
他假装生气，阴沉着脸训斥孟德。
“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身为一个四九仔，敢和社团的白纸扇打拳擂，张嘴闭嘴的说要把人打死，你凭什么？”
“阿德。”
“同门相残、不敬大底，你把帮规家法当成摆设了？”
孟德欲言又止，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表情。
蒋天生扬了扬眉，“你想说什么？”
“蒋先生。”
孟德不服气地说道：“是耀哥先冤枉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脑子一热就把话说出来了。”
“我无心的。”
“哼。”
蒋天生冷哼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无心的，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吗，我早就抓你去刑堂了。”
“实话告诉你，联义的坐馆约我中午讲数。”
“陈耀是社团的白纸扇，他有必要了解整件事的内情，他不是在针对你，也没有针对你一个四九仔的必要。”
“你去大门口等着，好好想想自己干的蠢事，再有下一次家法无情。”
孟德和马尾雄起身离开。
蒋天生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蒋先生。”
陈耀轻声说道：“我们故意把拳王德叫过来，又晾了他那么长时间，听说他连衣服都没来的及换，光着身子在大门口站了半天。”
“这家伙心里肯定有气。”
“他刚刚杀了鸭梨坚，又抢了联义的地盘，算了立了大功。”
“对于一个堂口的打仔来说，正是得意的时候，却突然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一定藏不住心事。”
“从他的表现上来看，我觉着他没有说谎。”
蒋天生轻轻点了点头。
“阿耀。”
“你觉着拳王德这个四九仔怎么样？”
他略过对方的话不提，而是主动询问起陈耀对孟德的看法。
陈耀思索了一下。
“蒋先生。”
“明叔的堂口是个什么情况咱们都很清楚，以前的时候根本不是鸭梨坚的对手，连地盘都快守不住了。”
“不过自从拳王德跟了明叔以后，观塘区堂口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虽然明叔从来没有说过，但肯定和拳王德脱不了关系。”
“这个人确实很能打。”
“他在成业街也是出了名的拳头硬，每次劈友都冲在最前面，对明叔也很忠心，这一点很多小弟都能证明。”
“再结合刚才的表现......”
“蒋先生。”
“我认为拳王德这个人是个有本事的打仔，也够凶，对大佬忠心，对兄弟讲义，管一条成业街绰绰有余。”
蒋天生慢慢地摇了摇头。
“阿耀。”
“你说的没错，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没有说。”
陈耀愣了愣。
最重要的一件事？
挑。
蒋先生不会以为拳王德真的是二五仔，出卖了明叔吧！
不可能。
但凡有这种想法，拳王德根本走不出这间别墅。
他皱着眉，试探地说道：“蒋先生，有关拳王德的消息我都打听过了，他的来历没有问题。”
“至于你说的最重要的那件事，我真的想不到。”
“呵呵。”
蒋天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阿耀。”
“你不是想不到，而是身在其中看不清楚而已，我问你，刚才你试探他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陈耀闻言笑了起来。
他咂了咂嘴感叹道：“够凶，胆子也大。”
“说实话，蒋先生。”
“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四九仔，像他那么有胆量的，挑，竟然敢当面骂我，还他妈的想杀了我。”
“连我自己都得佩服我自己，刚才竟然忍了下来，没让小弟砍死他。”
蒋天生被陈耀的话给逗乐了。
他指着对方笑骂道：“是我让你演这出戏的，你受了委屈，又向我邀功，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赔礼道歉？”
“不敢。”
陈耀笑着连连摆手，“把你的好酒给我一瓶就行了。”
“说定了。”
蒋天生点点头答应下来。
他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拳王德一发现你在针对他，马上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性。”
“当时他连你的身份都不顾，张嘴就骂。”
“他的这种态度，对于一个混江湖的古惑仔来说很有必要，只要他不死，早晚又是一个江湖猛人。”
“但也是他的这种态度，让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桀骜不逊。”
“阿耀。”
“拳王德够凶，也够狠，对付其他社团是一把利器。”
“作为社团龙头，我非常喜欢他这个人，因为他够忠心，可是我又非常不喜欢他的性格。”
“明叔死了，他又为社团立了大功，已经可以凭着功劳扎职上位了。”
“这个四九仔太顺了。”
“我打算压一压，磨一磨他的性子，以后好方便让他为我做事。”
陈耀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一般的社团烂仔，根本就不值得龙头费心。
在他看来，蒋天生想要磨砺孟德，是一种看重的表现。
孟德要是乖乖听话，早晚有一天能得到蒋天生的赏识，扎职上位、搵水发财全都不在话下。
否则的话，是生还是死，全在蒋天生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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