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星渐渐多了起来,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无数的靓丽的繁星,又像无数的眼睛在夜幕里窥探着什么,像素颜少女一样的月亮正害羞似的躲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操场边水草旁,朱小桦继续追问着那封信到底是写给哪位漂亮女孩。刚才像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的魏尚考,追踪黑影无果便很快就坐回原处,正一脸的失落呢,对朱小桦的疑问似乎没有太大反应。
“问你呢,你没听到还是怎么回事?少个魂似的,你怎么回事?”朱小桦嗔道。
“……刚才那人,我怀疑是姚建中这狗腿子,他肯定是配合张伟阳来观察我们反应的!那封信,就是他们制造的阴谋,千万不要上当。”魏尚考解释道。
“我没信。听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爷爷怎么样?”朱小桦鬼笑着戏谑地问道。
“怎么样?听说我爷爷魏树桐曾别着双枪到临沂市里去上学……有钱有枪,很厉害的呢!”魏尚考大有阿q祖上也阔过的感觉,因而不无自豪地说道。
朱小桦一下回忆起他俩刚认识时,隐隐约约地记得好像他过去似乎也曾经说过一回。不然梦中怎么会听到别人讲几乎完全吻合的故事呢?想着想着,朱小桦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笑?你耻笑我是吧?”魏尚考带着疑惑的眼神。
“非也,非也,我是觉得梦中张伟阳讲的你老爷爷的故事,跟你讲的几乎一模一样,你说好笑不好笑?”朱小桦把嘴不自觉地捂了起来。
魏尚考睁大眼睛看着她,“你别总是梦梦梦的,梦见谁不好,非得梦见那个蠢货加老色鬼,老不正经的?”
突然,朱小桦话锋一转,问道:“你昨天那封信呢?……写的好长呀,怎的那么痴情肉麻,看了好恶心呀!……你怎的给我写信怎么没那么专业呢?那个女孩肯定比我漂亮,是不是?”
“嗯,是……嗯不是,……别再扯了,那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魏尚考凝视着她,似乎有点地说。
“你快把那封信拿来我看,看是哪里人,让你这么痴迷?”朱小桦不依不饶地说道。
“可是你的梦,也够肉麻,竟然躺在人家怀里,还好意思说呢!……我们扯平了好不好?”魏尚考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股股酸溜溜的味道涌上来。心想,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怎么人家约你,你就出去呢,你难道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哼!长得比你漂亮的多了去了,再作这样的梦,那我们就算完!心里这样使着气,这句话他可是没敢说出口。
魏尚考看看天,满天繁星,夜色变得更璀璨,就像撒了一把碎钻在黑丝绒上,一闪一闪的,连原本单调的墨蓝色夜空都有了跳动的光点,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装进了梦幻的水晶球里。他忽然又想起了朱小桦过去的种种好,对刚才跳过的想法,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了。
朱小桦把头靠在魏尚考肩膀上,嘴里呢喃着,“不行,明天你必须把那封情书交给我保管,否则,……否则有你的好看!哼!”
魏尚考微笑着答应着,“好好好,明天一定交给你,接受你的管理和惩罚!行了吧!我的小姑奶奶!不过,那封信快够二百年了,你还介意什么?”
“这还差不多。”朱小桦抱紧了魏尚考的胳膊,“不是我介意,是好奇,想发现发现你当时写信的心境……”,她靠在魏尚考肩膀上,往上瞅着魏尚考的脸,把嘴撅起来。
跑回宿舍里的姚建中早就把魏朱二人的情况以及反应,偷偷地提供给了张伟阳。他们俩又把先前的几个人纠集到一堆,围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就像一群小丑,在商量着如何作恶一般?很快,就有人忘乎所以地弹起了响指,一声“这回,不达目的,我用头走路,哼哼!”他讨好地瞅着张伟阳,“我们要对舆论战加以研究,学以致用,要让这个神经病淹没在舆论的海洋!哈哈哈,哈哈哈……”姚建中发出了一阵阵歇斯底里的狂躁型精神病似的猥琐的狂笑。
刘才农的小脑袋就像刚从乌龟壳里伸出来的一个头一样,露出黑红脸上的一排白牙,如果不是在中国,那肯定以为他是真的非洲饥民,“高高高实在是高,马家河子高家庄!”他恬不知耻地模仿地雷战里的汉奸,伸着几乎比他头还大的大拇指,讪笑着谄媚道。
张伟阳稳若泰山,一声不响,只是露出欣慰的阴郁的冷笑。
魏尚考的那封情书,又在制盐专业班重新传播起来,弄得邻班似乎都有所耳闻,令一些好事者常常来打听取乐。张伟阳还通过日照同学刘陶勇故意泄露情书内容给李雪和郑兰兰这俩好事分子,以及非常讨厌魏尚考的王合青。想利用她们的长舌头搅乱女生宿舍。
班主任王海孝好像也有所耳闻,临上课前,他专门讲了话,大力谴责了校园色情问题。“那些优秀同学,一心扑在学习上,时时刻刻都似乎感觉时间不够用,短短的三年技校生活;而有一些极个别同学。就是不务正业,谈情说爱,除了这,应该说啥都不会。……大家的眼光是亮的,似乎不用我多说!”一面说着,一面还时不时用他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神射向魏尚考。魏尚考感到一阵阵不舒服和难堪。
女生宿舍里,郑兰兰大肆宣扬着魏尚考的滥情,李雪也加入进来。她们俩趁朱小桦不在,说道:“唉,古人说的一点没错,跟什么人随什么人,此言不虚呢,瞧瞧,我们的大室长学习委员朱小桦,本来何等聪明,……现在连人家移情别恋,都毫不知情!”看来是被魏尚考那个猪脑子给熏了……”
“是了,是了”,李雪说道,“还是郑姐看的净清明白,魏尚考这么傻的人,就像神经病一样,也能让咱大室长动心?哼,要是我,跟个乞丐,也不会给他机会!我都怀疑咱大室长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就他那小傻样还天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写情书?情书是他这种傻瓜神经病能写的吗?大室长也真是的,要我早就跟他分手了!”
恰恰这时,朱小桦匆匆回到宿舍,听见了同学们的议论。她面带不悦之色,不瘟不火地问道,“趁我不在,反了是吧?你们又在嚼什么舌根子了!快说?”
郑兰兰吓得捂住了了她的大胖嘴,李雪也支支吾吾地抖动着她妈“山字型”黑红的嘴,都不知说什么好。尴尬了一会,李雪上去抱着朱小桦的肩膀,嘻嘻笑着说道,“人家不是关心你吗,一心想着闺蜜你好吗?”她的嘴一撅,又说道,“你看他的眼神,目光呆滞,见了女人,色眯眯的,一看就是色狼,我劝你……我劝你还是大事早图为妙,不要迁延日久,养痈为患……”
“聒噪!快闭上你的小臭嘴吧你!就会挑拨!你们是不是受人之托,特来摇唇鼓舌呢?”朱小桦用她锐利的眼神盯着她们。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虽然张伟阳经常借书我看,丁是丁卯是卯,一码是一码,不敢乱来!真的!不骗你!都是真心为你好!相信我们!”郑兰兰急不可耐地说道。
“那好吧,请你说说看,魏尚考那封信……有什么看法?”朱小桦这时其实也六神无主起来,她急需别人的心理抚慰。
李雪道:“这封信,说明他心里真正的意中人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想想看,他写的据说那么肉麻,他有过对你这么写吗?这不公平罢?”
朱小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郑兰兰这时回忆起魏尚考曾经在很久以前见了邻班女生那种异样的眼神,足令她恶心的往事。所以,对这封信,她也有自己一套看法。她说:“小桦,不是我说你,你是被猪油蒙住了心,你没看见他过去瞅美女的眼神,恶心死人了呢,他这样瞅人”,郑兰兰一面说,一面丑化着魏尚考的动作,“嗨,也就你,别看我长得不是那么好看,我才看不上她呢!要是我,早就跟他拜拜了!”
朱小桦微笑着,看着她那滑稽的动作表演,“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
姚建中在宿舍里,瞅了瞅魏尚考的床铺,看也是空的,不知哪里去了,笑道:“这个小流氓不知上哪里鬼混去了!他写那封情书,令人作呕,唉,真是我们临沂人的耻辱!其实,这封信说明他心里的偶像……一定比朱小桦漂亮,……不然,他不会那么肉麻!”
钱怀钟据说都把魏尚考的情书背起来了,大家要他背一遍试试,他大言不惭地背了起来,可谓朗朗上口,引得大家都哄笑起来。
张伟阳一面抽着烟,一面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的成人自学考试的《中国古代文学史》,一面露出学识渊博的神气,情书风波似乎带来的是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感。他感到需要使劲压抑的惬意。脸上一阵阵变换着不易察觉的兴奋和微笑。
杨曼野是一个细心的自作聪明的人,他不断偷偷观察着张伟阳的脸,叼着烟吐着雾,露出看透一切的神气。
……
朱小桦很郁闷,她内心似乎对魏尚考又有了新的看法。情书不说,竟然还看邻班漂亮女生色眯眯的眼神……朱小桦觉得有必要跟魏尚考好好谈谈了。
操场边水草旁,朱小桦带着忧郁的眼神,凝视着魏尚考,欲言又止。她心里似乎有一个大疙瘩,为什么那个女孩能让魏尚考神魂颠倒,语无伦次地肉麻?为什么魏尚考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背地里对漂亮女孩动了春心?……她实在觉得自己有点自卑、不甘、失望和伤心。她默不作声地盯着魏尚考,想听听他的对自己的宽慰。她忽然又多了一点幽怨的眼神。
魏尚考也想起了朱小桦没心没肺说出来的梦,她梦中躺在人家怀里的场景频频出现在他想象里,他心里暗暗的醋意袭上心头。她们的对话,也变得有点奇怪起来,好像成了答非所问,不再在同一个频道的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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