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公会的玩家正呈扇形围上来，黑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为首那人举着能量枪，枪托在掌心敲出轻响：“把碎片交出来，或者让我们把你们的数据流拆成二进制——选一个。”
林野将苏晓和琉璃护在身后，星核碎片在掌心发烫，蓝光顺着指缝漫出来，在地面投下三道交织的光带。他能听见身后两人的呼吸声，苏晓的扫描仪还在“滴滴”报警，琉璃攥着老K的狗牌，指节泛白——那狗牌不知何时变得温热，背面的照片正微微发亮，像在呼应某种信号。
“别废话。”林野盯着为首的玩家，指尖的蓝光突然暴涨，“要打就来。”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去。不是日落的昏沉，而是像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猛地罩住，连风都停滞了。铁鹰玩家们纷纷抬头，枪尖不自觉地垂下——三架悬浮飞艇的引擎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尾翼冒出滚滚黑烟，像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在天上摇摇晃晃打了个旋，“轰”地砸向远处的平原，燃起冲天大火。
“怎么回事？”铁鹰玩家们乱了阵脚，有人举枪指向天空，有人转身往飞艇坠落的方向跑。为首那人骂了句脏话，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嘶吼：“是未知舰队！妈的，是消失了十年的‘守望者’！他们回来了！”
“守望者？”苏晓突然攥紧扫描仪，屏幕上跳出刺目的红光，陌生信号源的能量条冲破顶端，备注栏里自动弹出三个字：【星界管理局】。她爷爷的消息恰在此时进来，屏幕亮得刺眼：【他们来了，星界的裂缝，从来都不只是游戏。】
林野抬头时，正看见云层里钻出几艘银灰色的战舰，舰身印着盾牌与齿轮的标志，炮口对准了铁鹰公会撤退的方向。一道白光闪过，刚才还在奔跑的几个黑甲玩家瞬间被光柱吞没，连渣都没剩下——那不是游戏里的能量炮，是能直接撕碎数据流的现实武器。
“是真的……”琉璃的声音发颤，她摸着脸上的数据流斑点，突然明白那些半透明的印记是什么了，“我们不是在玩游戏，是真的……把意识放进了星界。”
铁鹰为首的玩家脸都白了，通讯器里传来同伴的惨叫，他突然扔掉枪，跪地举手：“管理局的大人！我们只是玩家！是被锈铁营逼的！”
战舰的阴影压下来，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平原上回荡：“星界条例第三条，禁止私自掠夺星核碎片，禁止以意识为饵进行非法竞技。铁鹰公会，编号734，全员逮捕。”
光柱落下时，林野拽着苏晓和琉璃往沟壑里跑。身后传来惨叫与爆炸，他能感觉到星核碎片在发烫，与手腕上的银纹产生剧烈共鸣——老K的狗牌贴在碎片上，照片里的白大褂男人突然动了动嘴唇，像在说“旧战场”。
“往旧战场跑！”林野喊道，他突然想起壁画上的字，“那里有老K的秘密，也许……是唯一能躲过去的地方！”
苏晓的扫描仪突然显示出条隐藏路线，是沟壑深处的断层：“这边！管理局的信号扫不到这里！”
他们踩着碎石往下冲，能听见身后战舰的引擎轰鸣，还有铁鹰玩家被拖走时的哭喊。琉璃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发现是个铁鹰玩家的通讯器，屏幕还亮着，正播放着赵天雷的全息投影——他那张总是挂着冷笑的脸此刻写满惊慌：“怎么可能……管理局不是早就放弃星界了吗？他们明明说过不干涉玩家……”
投影闪了闪就灭了，像被人掐断了信号。林野拽起琉璃，指腹触到她手背上的数据流斑点，突然想起自己后颈的灼痛——那些斑点正在扩散，再拖下去，他们的意识可能真的会被星界同化，再也回不到现实。
“快！”他加速冲下断层，星核碎片的蓝光在前方劈开一条路，“碎片在指路！”
断层底部藏着道窄缝，刚好容一人通过。钻进去后是条潮湿的隧道，岩壁上渗着水珠，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苏晓举着扫描仪跑在最前面，屏幕上的能量指示线突然上扬：“前面有强烈的星核反应！是旧战场的入口！”
隧道尽头透出微光，像日出时的光晕。林野跑出洞口时，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旧战场不是想象中的废墟，而是片漂浮在虚空中的大陆，脚下是透明的能量层，能看见底下翻滚的星云；远处立着座银白色的塔，塔尖插在云层里，塔身爬满与星核碎片同源的纹路。
“那是……”苏晓指着塔下的影子，“老K！”
塔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虚影，正是照片上的男人，他手里举着块星核碎片，对着他们笑：“终于来了。”
林野握紧怀里的三块碎片，突然明白老铁匠为什么让他信老K——这根本不是游戏，是场横跨现实与星界的实验，而他们，都是实验品。
身后的隧道传来坍塌声，管理局的战舰开始轰炸断层。林野回头看了眼硝烟弥漫的平原，又看向塔下的老K，突然笑了：“走吧。”
他率先踏上能量层，星核碎片在掌心亮得像太阳。苏晓和琉璃跟上来，三人的数据流斑点在光里融成一片，像块透明的琉璃。
老K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穿过了漫长的时光：“星界的裂缝是钥匙，也是伤疤。你们想回去，还是想知道真相？”
林野抬头望向塔顶，那里似乎藏着所有答案——关于星界的起源，关于他们身体的变化，还有老铁匠没说出口的话。
风从虚空中吹来，带着星云的味道。他攥紧碎片，往前走了一步：“我们选真相。”
旧战场的光在脚下铺开，像条没有尽头的路。林野知道，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开始——真正的旅途，才刚刚启程。而那些藏在星核碎片里的秘密，那些横跨现实与星界的裂痕，终将在他们脚下，铺成一条通往终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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