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像煮沸的墨汁,顺着铁山的指缝往里钻,他脖颈处的皮肤已泛起青黑色,喉结滚动着,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滚开……”他攥着军刺的手不断颤抖,刃尖在黑雾中划出细碎的火花,却只能勉强逼退身前半尺的恶念。
“爸爸!”念念的哭声裹着哨音穿透黑雾,像根银线猛地拽住铁山涣散的意识。那哨声走调得厉害,是他教女儿的第一支军营小调——当年在边境哨所,他总用这调子哄刚会爬的念念睡觉,此刻从孩子哽咽的声线里飘出来,竟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
铁山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炸开在口腔,眼前的黑雾瞬间淡了半分。“对……哨声……”他哆哆嗦嗦地抬手按向唇边,断断续续的哨音混着血沫淌出来,不成调却带着股执拗的劲儿。
黑雾果然顿了顿,青黑色的边缘泛起涟漪,像是被这熟悉的调子烫到。林野瞅准时机,将掌心凝聚的核心能量狠狠攥紧——那能量在他掌心缩成枚银亮的针,针身上还缠着夜枭刚递过来的发丝,“混上你的气息,这针能扎进它的本源!”夜枭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他正用短刃劈开扑向念念的黑雾,臂弯里还护着被吓傻的小姑娘。
“念念,捂住耳朵!”铁山突然吼道,哨声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黑雾像是被激怒,猛地收缩成个巨大的漩涡,露出中心那点猩红——正是主囚意识的核心。
“就是现在!”林野将能量针抛向夜枭,后者在空中接住,手腕翻转间已抹上自己的血,“主囚记仇,这血里有上次被它啃噬的伤口印记,它绝对躲不开!”话音未落,夜枭已如离弦之箭扑向漩涡,短刃咬着能量针,精准得像长了眼睛。
“嗤——”能量针扎入猩红核心的瞬间,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竟猛地往后退去,露出后面堵满符文的石壁。铁山趁机扑过去将念念搂进怀里,小姑娘还在抽噎,小手死死拽着他染血的衣角:“爸爸……它怕你的哨子……”
“那是你爷爷教我的,”铁山喘着气揉她的头发,指腹擦过女儿挂着泪珠的脸颊,“你爷爷说,这调子能吓退山里的野兽,原来对恶念也管用。”
夜枭甩了甩沾着黑汁的短刃,冷笑一声踢向地上的黑雾残片:“什么主囚,说白了就是个记仇的怂货,当年被你爹用这调子追着砍了三里地,现在听见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他突然凑近林野,压低声音,“不过这招只能用一次,它已经记住这调子了。”
林野望着石壁上闪烁的符文,突然发现那些符号竟和能量针上的纹路隐隐呼应。“这石壁有问题,”他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表面,符文就亮起红光,“像是……个陷阱?”
“什么意思?”铁山抱着念念凑过来,哨音残留的气息让黑雾不敢靠近,却也让他脸色发白。
“你看这些符文的走向,”林野指着石壁,“像是在引导能量汇聚,而刚才那核心,更像是把钥匙——我们以为在捅它罩门,其实是帮它激活了这陷阱。”
夜枭突然踹了石壁一脚,回声里竟带着空洞的回响。“操,被摆了一道!”他猛地后退,短刃横在胸前,“这石壁后面是空的!”
话音刚落,石壁突然从中间裂开,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甬道,一股比刚才浓郁十倍的黑雾涌了出来,这次的黑雾里,竟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猩红的眼睛。
念念突然拽了拽铁山的衣服,声音发颤:“爸爸,它们……它们在学你的哨子……”
铁山浑身一僵,果然听见黑雾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哨音,调子和他刚才吹的分毫不差,只是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它在模仿!”林野低喝一声,将能量针剩下的能量注入铁山体内,“快带念念走!这陷阱是冲我们三个来的!”
夜枭已经和最先扑出来的黑雾缠斗起来,短刃劈出的火花照亮他冷笑的脸:“想抄老子后路?没那么容易!林野,带他们撤,老子殿后!”
铁山咬了咬牙,抱着念念转身就跑,跑出去几步又回头,看见林野和夜枭背靠背站在黑雾里,一个凝聚能量针,一个挥舞短刃,竟像多年搭档般默契。念念突然在他怀里喊:“夜枭叔叔!你背后有眼睛!”
夜枭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劈向身后,果然劈中个刚冒头的黑影,他大笑一声:“小丫头片子眼神不错!回头叔送你把银匕首!”
黑雾中的哨音越来越响,铁山攥紧了怀里的女儿,突然明白——这哪里是诱饵与陷阱,分明是场早就布好的围猎,而他们,既是猎人,也成了别人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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