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的摇晃是从根部开始的。起初只是几片老叶簌簌飘落,铁山正蹲在树底下检查容器接口,忽然感觉后颈一凉——抬头时,千万片槐叶像被无形的手掀起,在半空织成青绿色的穹顶,将他和林野、夜枭,连带着那台半人高的意识容器,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
“操,这叶缝连光都透不进来!”铁山挥着扳手砸向结界,金属碰撞的脆响里,槐叶竟越收越紧,边缘泛出乌青的光,像浸了墨的绸布。
林野刚将徽章别回衣领,容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侧面的观察窗上,原本澄清的营养液泛起黑雾,正顺着内壁往上爬,所过之处,玻璃蒙上层灰翳,隐约映出张模糊的脸。“是主囚的意识种子!”他拍向容器顶部的应急按钮,指尖却被结界弹开,“它在利用槐树的地脉锚点!”
夜枭正试图用匕首割开叶墙,刀刃插进叶缝的瞬间,那些槐叶突然活了过来,卷着刀刃往回收,差点割伤他的手腕。“这树不对劲!”他拽着匕首往后踉跄,靴底碾过地面的碎叶,竟闻到股铁锈味——低头看时,那些碎叶正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像在流血。
容器的警报灯开始闪烁,红光映得三人脸色发白。观察窗上的黑雾已经凝成只手的形状,指甲尖利,正一下下刮着玻璃,发出指甲挠黑板似的锐响。林野突然想起父亲日志里的话:“槐树种在锚点正上方,根须缠着意识容器的能量管——它在借树的根须吸主囚的恶念!”
“那怎么办?”铁山急得用扳手猛砸容器底座,想强行拔断能量管,却被震得虎口发麻,“这结界连信号都屏蔽了,叫支援根本传不出去!”
话音刚落,叶墙突然剧烈收缩,青绿色的叶片间透出密密麻麻的黑纹,像血管里爬满了虫子。夜枭突然抓住林野的手腕,将匕首塞进他手里:“你爸说过,主囚怕你爷爷留下的那枚青铜哨子!”
林野摸向胸口,那枚磨得发亮的青铜哨子还在——是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说“槐叶怕这哨音”。他含住哨子用力吹响,尖锐的哨音刺破叶墙的瞬间,那些槐叶突然剧烈颤抖,黑纹像被烫到般退缩,露出片空隙。
“就是现在!”夜枭拽着铁山扑向空隙,两人合力扛起容器往空隙冲,林野紧随其后,哨子始终没离嘴。可就在容器即将穿出结界的刹那,叶墙突然合拢,最外层的槐叶竟化成根根尖刺,扎进铁山的后背——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托着容器底部不肯撒手。
“放手!”林野急得去拽他,却见铁山背上火辣辣的伤口处,那些刺进肉里的槐叶正在融化,变成黑雾往他皮肤里钻。“别管我!”铁山嘶吼着将容器往前推,“主囚想借我的身体当容器!”
夜枭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容器的能量接口上——那是夜家血脉特有的印记,能暂时锁住恶念。血印刚显,观察窗上的黑手果然顿了顿。“林野吹哨!”他吼着架起铁山,“我数三,一起冲!”
哨音再次撕裂叶墙,林野趁机抱住容器往前顶,夜枭拖着铁山紧随其后。刺进铁山后背的黑雾发出尖叫,被血印烧得滋滋作响。三人终于冲出结界的刹那,身后的槐叶突然炸开,黑纹裹着碎叶腾空而起,在半空凝成主囚那张狰狞的脸。
铁山瘫坐在地,后背的伤口还在冒烟,却咧嘴笑了:“他娘的,总算……没让它得逞。”林野将哨子塞进他嘴里:“含着,能镇住余念。”转身时,看见夜枭正用匕首剜着容器上残留的黑纹,刀尖挑起的黑雾里,似乎还藏着半句没说完的怨毒。
槐树叶渐渐落回地面,只是再看那棵老槐树,树干上多了圈焦黑的印记,像道永远消不去的疤。林野摸着胸口的青铜哨子,突然明白爷爷说的“槐叶结界困不住心尖上的哨音”,原来所谓的克制,从来都藏在最亲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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