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接过夜枭递来的半瓶清心剂,瓶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往上爬,像在提醒他这场对峙远未结束。药剂里悬浮着细小的光点,那是林父意识稳定的信号,却也透着股脆弱——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稍不留意就会熄灭。
“槐树的地脉能撑多久?”林野拧开瓶盖,将药剂缓缓注入容器接口,看着光点在父亲意识体周围织成薄茧。容器壁上的纹路亮了亮,林父的虚影从模糊变得清晰些,只是眼神里仍带着挣扎,仿佛困在半梦半醒间。
夜枭望着老槐树的方向,树干上那些交错的纹路正泛着淡金色的光,地脉之力顺着根系往容器里渗,像无数条隐形的线,牢牢牵着林父的意识。“最多三个月,”他声音压得很低,黑纹在手腕上若隐若现,“地脉的能量会被恶念一点点啃噬,到时候……要么他彻底清醒,要么就会被主囚的种子吞噬。”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林野攥紧空瓶,弹珠在口袋里硌着掌心——那是小时候父亲送他的,说“遇到难事儿就弹弹它,声音脆,能定心神”。此刻他指尖发痒,真想对着空气弹一下,听听那声清脆的响。
夜枭转身时,衣摆扫过地面的落叶,黑纹在脖颈处闪了一下又消失。“办法?有啊,”他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找到新的锚点,用更牢固的牵挂替代槐树的地脉。可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家’更重的锚点?”
林野愣住了。他想起父亲总在槐树下教他弹珠,母亲坐在门廊上晒被子,阳光穿过树叶落在她发梢;想起夜枭小时候偷拿家里的糖,塞给他时糖纸都攥皱了……这些画面像潮水涌来,突然撞开某个缺口。
“我……”他刚想说些什么,夜枭已经迈开步子往结界边缘走,黑纹在他身后拉出细长的影子。
“别找了,”夜枭头也不回,声音轻飘飘的,“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看守者和主囚的种子,从来都是死局。”他抬手挥了挥,“下次见面,记得先握紧你的弹珠——别让它碎了。”
林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结界的雾气里,突然发现老槐树的地脉之光弱了一丝。他赶紧蹲下身,将额头贴在容器壁上,轻声说:“爸,我找到新的锚点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弹珠,贴在容器上,弹珠的反光里,映出他泛红的眼角,也映出林父意识体微微舒展的眉头。容器壁的纹路重新亮起来,比刚才更暖,像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风穿过槐树叶,沙沙作响。林野知道,这不是结束。主囚的种子还在暗处窥伺,夜枭的黑纹也没真正消失,但他不再慌了——因为他终于懂了,所谓锚点,从不是冰冷的地脉或药剂,而是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细碎牵挂,是弹珠的脆响,是糖纸的褶皱,是千万个“我还记得你”的瞬间。
他靠着槐树坐下,弹珠在指间转着圈,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远处的雾气里,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林野抬眼望去,只看见一片流动的白。他笑了笑,将弹珠攥紧——不管下次见面是敌是友,他都不会再让锚点断裂。
看守者的路还长,但这一次,他心里装着满满的光,再也不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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