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平买上牛肉就赶紧往家里赶。
当他刚到门口的那一刻,他看到大门口站满了人。
刘福平看到这么多人,已经明白一切了,他大已经去世了。
他立刻跑着冲进屋里,眼前,他大已经把寿衣穿好了。
就躺在桌子后面,冰凉的地面上。
刘福平立刻跪倒在地,一股心酸排山倒海着涌上心头。
他后悔,后悔自己回来的迟了,
不但没能见上大(父亲)最后一面,而且牛肉也没能让老人家吃一口。
他流着泪,把买来的牛肉放到桌子上,又把包牛肉的纸打开,希望父亲能够吃到。
刘老汉的丧事,由老汉的四弟主持。
几个老弟兄也商量了,哥哥的棺材和一切费用由几个老弟兄承担。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对哥哥生前拉扯他们,给他们成家做出的一切一种报答。
再说,两个侄儿也没有能力来出这笔钱。
在老汉四弟的安排下,先派出了几个族里的晚辈,
按照几个出嫁女儿家的方向,分头去给她们报丧,
又派了一个沉稳的村里人,去请阴阳先生。
挑了几个远门子的族里人,等着阴阳来以后,划好墓地,去打墓,
一切都按照老规矩进行着。
五天后,刘老汉被埋进了祖坟,在他父亲的左边靠下一点睡了下来。
死的死了,活着的还得继续活着。
刘老汉的百日刚过,福平一家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的时候,
一件可以化解悲伤的喜事来了,刘根田的媳妇有了身孕。
乌云笼罩的这个家,终于迎来了一丝曙光。
尤其是福平娘,老太太她整天高兴的见人就说:
“我要抱孙子了!”
从此,老太太也没有闲着,
她把旧衣服拆了,洗的干干净净的,再裁剪成小孩穿的衣服。
为了这个即将出生又让她等了许久的孙子,老太太可是没闲着。
半年后,离孙子出生还有一个来月的时候,老太太却没能等到这一刻,和老伴刘老汉一样,带着遗憾死了。
她没能等到孙子的出生,也没能亲眼看看这个孙子。
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平,谁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人间的事就是这样,死的死生的生,永远的新老交替着。
随着一声啼哭,刘家迎来了一个新人,是个男孩。
可当孩子生下来后,刘根田的媳妇吴小霞连一滴奶都没有。
第一天,就开始用面糊糊给孩子喂点吃。
家里基本上都揭不开锅了,
由于村集体的解散,刘根田在村里教书,也发不上工资。
没办法,刘根田辞去了村里教书的工作,去了两当县砖瓦厂打工挣钱了。
这一辞职,他的命运也就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后半生过的极其悲凉。
命运总是把每个人的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农村的人也有把命运的好坏归咎到祖坟上。
就在他打工的第二年,全县所有的民办教师全部转正,端上了铁饭碗。
而刘根田他没有熬下来,也没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刘福平,可能天生就是个养殖的命。
在这两年多时间里,他养的羊从五只,变成了三十只。
再有一年,会成倍的增长,就可以为这个破败不堪的家起到支撑了。
改革开放的风也刮到了农村,在外打工的刘根田,也嗅到了这股风。
他辞去了砖厂的工作,回到坪村的家里。
用他打工攒的钱做起了收羊买羊的生意。
由于读过书,又有文化,他接受外界的新鲜事物很快。
刘根田每天穿梭在乡下,
把收来膘肥体壮的羊倒给肉厂。
把瘦小的羊放到他哥刘福平的羊群里。
等到膘肥体壮了再出售。
这样一来,刘福平的羊群也得到了扩建。
经常有收来的怀孕母羊,过几天就产下了羊羔。
两个人的配合下,既赚了钱,又扩大了羊群。
两年下来,刘福平和刘根田从村里最穷的,变成了最富的。
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而且刘根田的媳妇又生下一个男孩。
人钱双丰收,虽然是两家人,但是由于刘福平单身,一直和弟弟生活在一起。
刘福平的羊群多了起来,原来养马的那个马圈窑就得到了用场。
马圈窑特别的长,原来在大集体的时候,里面可以养十匹马,
而且是冬暖夏凉,非常适合养殖。
窑洞前面是一片空地,刘福平利用中午的时候,在山里割了许多藤条,
用了四天时间,把窑洞前面的空地用藤条编织的围了起来。
有了这个空地,刘福平就把羊全部赶在里面,为了能更好的照顾这些羊。
刘福平就直接搬进了窑里,和羊住在了一起。
马圈窑里面的炕是现成的,只要把炕烧热乎就行了。
由于弟媳妇刚生了二胎,
第一个侄子没人照顾,
一到晚上,刘福平就带着这个侄子去马圈窑里睡。
这个侄子已经两岁多了,名字叫刘荣荣。
这样一来,刘荣荣和刘福平的感情很深。
感情深到刘荣荣有时候在家里睡着了,醒来之后看不到刘福平,他就哭着不停,除非把刘荣荣抱给刘福平才能安静下来。
没有儿女的刘福平自然喜欢这个粘人的侄儿。
每天,刘福平放羊回来,这个侄儿就一直跟着,
刘福平也是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下午放羊的时候,才把刘荣荣留到家里,
晚上回来吃完饭,又带着一起去马圈窑里睡。
每天都重复着,一天也耽搁不了。
一天早上,刘福平刚要去放羊,就听见他二大(二爸)呼喊救命的声音,
刘福平赶紧冲出羊圈,跑到村里的主路上,朝着崖底下,他二大家里看去,
只见他二大跪在地上,不停的叫着儿媳妇的名字,还不断的喊着救命。
刘福平赶紧顺路朝着崖底下的二大家里跑去,
来到他二大家里的后院,只见地上流了很多血,儿媳躺在血中。
刘福平用手在鼻孔上一试,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二大的儿子已经出门打工几个月了。
家里就留下他二大跟儿媳,还有孙子。
很快,村里听到喊声的人都来了。
可是这一切都晚了,人已经断气死了。
坪村,被一条土崖隔开着,崖上面是一条路,也是村里的主路。
崖上面住着几台人,崖下面也住着几台人,
这个土崖也不太高,也就是五六米的样子。
一大早,儿媳上地干活,顺着门前的小路上到她们家崖上的主路上,
路过自己家的时候,老公公在院子里说:
“一会儿娃醒了,我就带着来地里。”
儿媳听见公公说话,自己又没有听清楚,就走到崖边上继续问。
没想到一下子没站好,从崖上掉到自己院子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村里人一一边料理后事,一边派人去叫打工在外的儿子。
往回找人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刘根田的肩上。
因为他识字,又出过远门,一般人去了连个地方都找不到。
刘根田就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又从县城倒车,去市里通知他堂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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